虞承洲下来时与胥朝起对视,二人对彼此点头后,胥朝起走到台上。
喝彩声渐渐降了下来,众人将惊疑的目光聚于胥朝起身上。
不同于他人,胥朝起是符阵两道数千年来寥寥几个能入最后一轮大比的人,而前面几人在第一场就被筛了下去。
但是不同的是,胥朝起是秘境大比的第一,直接被保到了最后一轮,这可是前无古人之事。
弟子们不傻,他们对胥朝起抱了比常人更多的提防,期待与警惕混在一起。他们很好奇这个曾被掌门摸过头灌了他们无数缸醋的人会有怎样的名次。
而下面符阵两道的人就放松多了,有弟子甚至想着,即便得最后一名对于符阵也是极好了。
大比开始了——
对面是一剑修,他拔出长剑,剑柄嗡鸣。
台下弟子激动起来:“是剑灵!不过金丹修为竟有了剑灵!”
众人直起背,明明此人之前大比时都没显露,看来今日是要认真了。
胥朝起站如松,神情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他取出十来张符纸手一挥,符纸飘于空中,散发着幽幽银光。
弟子道:“此符纸我竟从未见过,想必二人之间要有一场恶斗!”
剑修面露警惕,为防止意外,他准备速战速决。
长剑划动数个剑招,他将全身灵力灌于其中。
空中响起破风声,剑气冲天,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海雾在剑招中凝聚,由蓝至深黑,其中夹杂着无可抵挡的气势,空中竟鸣起了雷霆,闪过龙影。
风变得凌厉起来,夹杂着刺痛,空气也渐渐被抽离,在高空中卷起成了飓风。
“这是……”
胥朝起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台下弟子大喊了出来:“这是温掌门自创的驭龙剑法!”
“驭龙剑法?就是传说中大能们聚在一起都寻不出的剑招?”
“此剑招只能硬敌,不能破!”
“可是李道友已经快到元婴了……”
剑招向胥朝起涌来,飓风将他头发吹起。他敛眸,记忆渐渐涌上。
枫树下,师兄搂着他为他讲剑法。世人求之不得的剑招如今成了师兄哄他的闲谈。
他若是记得了,师兄会吻他。后来他被吻得迷迷糊糊,也学会了装笨。
师兄无奈,只是依旧不停为他讲剑法。
剑招已经落到了他的面前,胥朝起对着一处抛去符纸。
“轰隆”一声巨响,剑招竟被破了!
全场惊骇,此人……破了温掌门的剑招!!
然而这还未完,胥朝起连续挥了数张符纸,剑修挥剑却难以抵挡。只是顷刻,剑修便被赶到台下,这速度竟比方才虞承洲还快!
南境仙台寂静下来,半天无一点声响。
“徐承曜”这个名字一下就在南境炸了起来,风头险些盖过少宗虞承洲。
符墨山和阵灵山的长老弟子出门时脖子恨不得仰到天上去,逢人就说符阵有望,羞得那些名次不如符阵的道派恨不得闭关不出。
众人对这个横空出世的人物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他是谁?为何从未听说过?
一些好事之人还专门去查了“徐承曜”,然而这个人却像是突然出现一样,大比之前无任何踪迹。
只有符墨山与阵灵山的启蒙书上的有个“徐曜”的名字,可这不就无稽之谈?显然八竿子打不着。
有人开始怀疑“徐承曜”是个假名字,之前指不定是某个家族精心培养用来对抗虞承洲的天才。
甚至有人偷偷下了赌局,说是徐承曜和虞承洲谁能赢?虽然赌徐承曜能赢的不足一成。
第44章 小曜回归第四十四日
胥朝起当天大比结束后, 师兄为他做了一桌子菜。
晚上他神气十足地仰着脖子指使师兄为他揉腰。窄小的床上,他压着枕头眯着眼,神情惬意。
师兄不愧是剑修, 手劲拿捏得真好, 灼热的手掌烤得他暖洋洋的。
伴随着窗外树叶的轻晃声,浓密的睫毛缓缓向下盖去, 他也逐渐入了梦乡。
厚被盖在他身上, 温朝夕眼神柔和,轻轻帮胥朝起捋起粘在脸上的碎发。
第二日, 南境仙台来的弟子更多了。尤其是符阵两道,前两排座的修士的道袍多多少少都带点白,不少小有名气的人物都被震出来了, 就是为了围观“徐承曜”这缕青烟。
胥朝起也不负所望, 他在众目睽睽下走上了台。
下面有人窃窃私语。
“你说这场徐承曜能赢吗?对方可是个厉害角色,一把大刀不知道劈过多少妖邪!”
“徐承曜也是厉害,他昨日破了温掌门的剑招!不一定会输。”
有人笑了笑:“昨日只见他将符纸一扔, 谁知道他是不是歪打正着?今日可不行,张道友一身蛮力, 如果徐承曜没有真本事, 怕是今日就得下场!”
众人猜测他的实力, 甚至有人用他和虞承洲比对。
“方才虞少宗可是三招之内将对手打败, 一个符修得随机应变,怕是最少也要五招吧?”
然而当比试开始时,众人齐齐将目光聚于台上,放下了讨论。
二人各站斗法台一角, 两股气势带起风在空气中互相对抗。
刀修先是怒喝一声, 举刀在空中重重划了一道, 刀光掀起烟尘朝胥朝起而来。
胥朝起神色未变,他抬起右手在空中画了起来,每一笔在空中凝成红光不散。
台下惊愕:“徐承曜在作甚?!”
“这是……当场画符?”
“画符为何不在符纸上画?”
台下的符道长老们也是瞬间站起,他们瞳孔一缩,随后激动在眼中弥漫。
“这!这未从有过之事!”
“符道今后怕是要大变了!真是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下凡!”
胥朝起虚空所画的第一道符成型,在刀光飞来时二者相撞,白光与红光冲天,刺眼的光芒让台下人都看不清了。
胥朝起又飞快画了第二道符。符纸成型的那一刻,泛着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撞了过去。
刀光胥朝起接住了,而胥朝起的符纸对面却接不住了。
只是一招,对方被打下台,重重摔在地上。
全场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众人呆愣,手中的动作还维持在上一刻。
两招,一共用了两招。
似乎有什么被压在南竞仙台下,一股躁动感被挤压成一团塞在众人心里,一直横冲直撞出不去。
众人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们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当徐承曜与虞承洲相遇,到底谁胜谁负?
是的,他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明白了彼此如天堑般的差距。
徐承曜一定会进入大比最后一场,与虞承洲一决高下,不是魁首,就是第二。
胥朝起之资一下子俘获了不少人的心,谁又不爱强者?更何况他走得还是最难走的符阵,这无疑给他披了一层光环。
后来的两次比试,他亦是在两招之内解决,他的呼声也越来越高,许多人都开始称他为天才。
只是虞承洲的拥护者仍然嘴硬:“虞少宗可是少宗,自他担任少宗之位,就意味着是年轻弟子第一人。他的天赋无人能敌,徐承曜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等到比试时自然见真章!”
“徐承曜虽是厉害,但应该比不过虞少宗。”
有一大半的弟子因为少宗之名莫名信任虞承洲。自古以来,少宗都是大造化者,自然不会被随便冒出来的小子取代。
不过说是突然冒出来,胥朝起的身份又被一层细扒。然而他们无论怎么扒,都扒不出来。
不少人抓耳挠腮:“这徐承曜到底是何方人氏?我看他名挂在符墨山下。”
“我问过符墨山弟子,虽说符墨山现在人人崇拜他,但仍有弟子说从未见过此人。”
“怪了,难不成是凭空出现的?”
这番话自然也传到虞承洲耳中。
落英缤纷,虞承洲砍碎无数片花瓣。他收了剑,皱了皱眉,抬眸道:“从未有过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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