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都反应过来,纷纷去翻围栏,岚花雪殿后挡了一挡,等大家接力连人加一只狗都带了出去,她推倒一个护士,争取到一点时间,走前看了眼心脏,说道:“别听他胡说!你自己出去看一看!你想要什么、自己亲自去做不是更好吗?”
而心脏却愣了一下,有些惊恐地摆手,而就是着短暂的犹豫,她已经被护士们控制了自由。
岚花雪咬了咬牙,翻身出去。
一栏之隔,护士们就好像看不见他们一般,带着心脏重新返回了荒楼。
小黄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小声地说道:“阿妙还在里面……”
说完发现没人理会,只好尴尬地摸了摸脸。
卓亦签道:“现在是不是要去把镇长追回来?”
尹深摇头道:“孩子一定在白魂的手里,我们要找的是白魂的主人。”
安静片刻,牧承也抱着怀里不断挣扎的狗子,一边抚摸着它的头,一边说道:“尹深,刚才胥阙告诉我,你怀疑这狗也是白魂的主人养的?”
尹深点头,跟狗四目相对。
十分钟后。
“这能行吗?”卓亦签跟在最后面,跟胥阙小声说道:“让狗带路?万一是条野狗呢?”
胥阙道:“不是,野狗穿鞋啊?不过我就是担心这狗通人性呢,说不定不会出卖他的主人。”
这话被牵着狗走在最前面的牧承也听到,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没错。它通人性,我已经给他做过思想工作了。跟着走就是了。”
胥阙道:“嚯,神了,连狗的思想觉悟都已经这么高了吗?”
他们刚才确实是看着牧承也抱着狗碎碎念着什么,还以为他只是求个安心,没想到那狗不知是被他烦的还是真听懂了,总之不挣扎了,还开始给他们带路。
路不好走,狗子挑的都是人迹罕至的路,想来小狗已经走过无数次了。毕竟以前是要带着孩子避开人群,难度还是很高的。
他们走了没一会儿就听见了镇长广播让大家来大院集合,这倒是方便了他们,所有人都被引去大院了,正好他们去稻田就没人看到。
小狗一路听话地把他们带入了稻田里,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狗到处嗅嗅,终于停了下来。而位置正好是之前尹深看见的白魂出现又消失的那一带。
小狗有些犹豫的样子,看了一眼牧承也,又看尹深,尹深在他水灵灵的眼神下当即说道:“我保证,我们都是好人,只是想找到一个孩子。”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傻,怎么对着一只狗发誓。
于是小狗在稻田间刨了几下,只见薄土之间露出了一块铜质的东西。
“暗道?”胥阙走上去把那块东西掀开,果不其然,是个一人宽的暗道,铜板上面的土和稻田都是粘上去的,完全是个障眼法。
尹深奇道:“我们那天明明检查过的,怎么就没发现呢。”
一行人跳下去,暗道很长,而且非常潮湿,几乎每一脚都要陷下去。
“这一片都是水田,暗道即便是沿着田垄修的,也不可避免地会渗水,看来这当地的白魂传说里,应该加上一条,白魂只会在稻田成熟期出现,灌溉期绝对不见踪影。”牧承也边走边说。
“不会塌吧……”卓亦签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狗,心想这狗要是个忠烈的,说不定把他们引到埋伏地然后牺牲自己换来敌人全灭。
他把这个想法讲给胥阙,换来胥阙哈哈大笑,并说道:“你这脑子,可全都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了。”
卓亦签瘪瘪嘴,没再搭理他。
走在前面的李陵舟忽然弯腰捡了个东西,尹深侧头一看,是个小孩子的发绳。看来他们真找对地方了。
不知走了多久,破路渐渐向上,等重新见到阳光时,他们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出稻田,已然置身一片森林之中了。
森林中环境清幽,四周树木密密匝匝,包围着的一块空地上,落着三两间小房子,院子里种了蔬菜和玉米,俨然一幅世外桃源。
而桃源的入口处,站立这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女人看见他们错愕数秒,转头回屋,同时房间里的孩子的笑声一瞬停止,她再次出现时,手里拎了个一米来长的镰刀。
“哎!”胥阙忙道:“不至于不至于!”
而尹深却看到她拿着镰刀的手是微微颤抖的。
“你……”卓亦签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照片,比对了一下,惊喜道:“你是从荒楼里出院的那个人!”
尹深松了口气,果然叫他们给猜对了。
于是自报家门道:“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志愿者,差点被……镇长害死了,不过还好,幸好我们找到了您。”
所谓有共同的敌人的就是亲人,有着镇长这个人神共愤的家伙作为辅助,这位女人看上去友善了些,但仍旧警惕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牧承也把狗绳松开,狗子摇着尾巴跑到主人身边去。
他尹深:“我们想来找一个孩子,六岁,前些天失踪的。这孩子对我们很重要,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们就活不成了。”
“你们要把孩子带回荒楼?”
“孩子的妈妈在那里,他难道不该回到妈妈身边吗?”
女人没说话,沉默了半晌,然后她打开了门,将众人请进屋里来。
房子里有三个小孩,其中一个是他们在荒楼里见过一眼的二楼无眼女的孩子,而看上去最大的那个小男孩,想必就是心脏的儿子。
而这个女人,在茶歇之后,给他们讲了外一个故事。
当年她是那家酒店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怪病泛滥后,她自然也被困在了这座楼中,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发病的症状,楼里其实还有很多人都跟她一样,暂时健康,每日战战兢兢地活着,不知道哪一天、什么样的灾难就降落在自己身上,她那时宁愿自己得上一个凶险的病,这样也好尽快解脱。
而命运听到了她的祈祷,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死了。是的,前一天还好端端的,还在和隔壁的健康姐妹聊天。而第二天醒来后她便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表现的十分淡定,因为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接受起来便也没有太过艰难,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死掉了,医护人员还是没有放弃她,他们不断地给他输液,不断地让她吃东西,甚至过了一段时间,还把她移动到了四楼。
她待了一段时间,看见了同层的家伙,忽然懂了,哦,原来这一层是停尸房。
可是她作为一具尸体,过得一点也不自由,输液对她来说虽然毫无痛感,但是却让她很冷,而且还要不断地吃药,她便经常会央求护士给她一些安眠的药物,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具尸体,对睡眠也是充满向往的。
浑浑噩噩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她忽然听见了楼下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她感到很新奇,违背规则下楼去看了一眼。
果然看见了一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小团子看见了她,对她裂开嘴笑。
那一瞬间她忽然就清醒了。
她想,如果她真的是一具尸体的话,那么小孩子一定会很害怕她,又怎么会对她笑呢?
她想得太入神,被护士抓住,把她带回四层,并用电鞭惩罚她,这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疼。
于是便彻底清楚,自己其实还活着。
从此她渐渐康复。
她发现楼里的很多人,跟自己的情况都是一样的。因为长期被封锁、长期目睹着其他病人各式各样的惨状,在巨大的压力下,他们全都患上了精神疾病,有的人跟她一样,得了臆想症,还有人发泄在食欲上,患上了异食癖。
她尝试过解救其他人,但是心理上的东西,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闹钟,只有当闹钟响起来,人才会清醒,她很庆幸自己听见了那个孩子的哭声,此后也经常冒着危险下楼去看那个小孩。
直到两年以后,小孩因为无人看管,玩耍时从窗户跌落,早早夭折。
她看着那个小小的没有生息的身体,曾当过一段时间尸体的她,无助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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