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朋友那样,抱住林之炎和林之风的双腿。
小小的一只,力量却很大,两个成年男人愣是被定在地上,抬不了脚。
林之炎看着地上,仰头看向自己的白脸纸人,“什么东西?”
“好像是纸人,就是有点丑……”林之风说完,纸人平板的脸上裂开一条嘴,一口咬住他的西裤撕扯,嘴里发出类似犬类的嗷嗷低吼。
林之炎:“就……还怪可爱的。”
两人迈不动脚,被迫停在原地,卫生间传来的声音十分清晰。
陆汀的嗓音中带着笑,调子上扬,“就是这个。”
随着青年话音落下,一枚纸人从他口袋里爬出来,阴气从陆汀的皮肤渗出来,尽数没入白色的小纸人。
那一瞬间,柔软的纸张被宛如实质的阴气撑开,变得锋利无比。纸人从陆汀的肩膀纵身一跃,手臂滑过陆啸的颈侧。
先是刺痛,随之而来的是带着灼烧感的热意。
陆啸早在吃痛的时候就松开陆汀,掌心按向脖子。他挪开手,低头一看,泛红的掌肉上多出了一抹血。
陆汀拍拍西装外套,昏暗的灯光自上而下,将他的眉眼圈在阴影中。
青年笑了,露出一点白牙,“如果你喜欢,我让它跟你交个朋友。”
第73章
陆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汀竟然会操控纸人。
纸人在伤害他之后,沿着肩膀和胳膊,滑到他刚刚压过陆汀的那只手上。冰冷坚硬的纸张如同利刃擦过皮肤, 引得他颤了下。
下一瞬,纸人脸上咧开一条嘴,朝着他的虎口咬去!
“滚开!”陆啸扬手用力一挥,凶残的纸人轻飘飘地被飞出去。
“回来。”随着陆汀一声召唤, 纸人身躯蜷缩,灵活地在半空中打了个弯,跳回到青年手心。
陆啸的眼神从惊讶回归到了阴沉,他勾唇笑了起来,“你就是用这样的邪术, 帮了冯茜茜和常华盛?糊纸和操控纸人可不同,前者是手工技艺,后者……”他撩了撩眼皮,嘴角咧得更开, “是邪术。”
虽然不想承认, 但记忆中的陆汀一直是个很正派踏实的人。
上学从不打架,老爷子不给生活费就自己去打工赚钱,他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次特意去围观陆汀打工的时候,恰好看见他被餐厅客人刁难。
那么难听的话,陆汀都能为了那点少得可怜的工资, 忍住脾气。
性格不突出, 习惯性的忍气吞声, 背后也没有任何靠山, 这样的人成年后也一定是平庸无奇的。
陆啸万万没想到, 这个平凡人会突然强硬。更加没想到,他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学会了操控邪术。
是老东西教他的,一定是!
“你还骗我!你和爷爷之间是不是达成了某种交易!他凭什么把这些传给你!你根本就不……”陆啸的理智被焚烧殆尽,忽然想到什么,他眼睛泛出兴奋绿光。
“不是什么?”陆汀微眯起眼睛,直觉狗嘴里不会吐出象牙。
陆啸抓住了能攻击对方的武器,故意将语气拉长,一字一顿道:“你根本不是陆家的人,你是个没人要的小杂|种。”
肩头上的纸人仰头看了眼主人的脸,敏锐地察觉出什么,小手抱住陆汀的脖子,将脸贴上去蹭了蹭。
陆汀抚了抚纸人的脑袋,心头难过,同时大脑在疯狂的转动,“那又怎么样,祖宅不一样在我手里。”
陆老爷子在未经本人知晓和统一的情况下,私自定下冥婚,陆汀不是没有自嘲过,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也难怪这么多年来,他得不到亲人的关爱,哪怕是一句最简单的问候。
归结到底,他身体里流着的不是陆家的血。
“你不是陆家人,祖宅凭什么给你。”陆啸很善于运用语言的杀伤力,“大伯和大伯母生不出孩子,你是被爷爷从孤儿院领回来,硬塞给他们的。我们陆家给了你活下去的机会,你就应该跪下来磕头谢恩,然后把祖宅的钥匙交出来。”
陆啸比自己小,这些事要么是他听长辈说的。要么,是偷听来的。陆汀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尖锐的话仿佛撞到了铜墙铁壁,丝毫不起作用,“孤儿院那么多孩子,他为什么选中我。”
陆老爷子从来不是大善人,他做事一定有目的。难道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断定某个时候需要用自己来牵制林归?
“因为你最让人讨厌。”陆啸故意在对方身上撒盐,“你被领回家的时候有两岁大了,成天不是哭就是发呆,别人跟你说话也没有反应,像个傻子。也就大伯那种老实人,才会听爷爷的话接受你。结果呢,你把他们克死了。陆汀,你说你这种恩将仇报的畜生,是不是罪该万死!”
青年面部狰狞,眼底荡漾着快意。但很快,这些热烈的情绪继续降温,因为他发现,陆汀没有如想象那样露出痛苦、自责的表情。
“该不该由我自己说了算。”陆汀的嘴唇勾出弧度,不甚在意道,“不过我得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陆家这样充满了算计和冷漠的家庭,我不稀罕。”
陆汀的心其实很疼,像被装进四面不透风的匣子中,匣子不断的往里挤压,逼得他透不过气。
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他会在陆家长大,又在父母死后被扔出去,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曾经应验过数次的直觉,在此刻令人痛苦不堪。因为,一旦这一荒谬的猜测应验,将意味着他之前的二十二年,一直活在巨大的谎言中。
“陆啸!”
走廊里是陆玲晚的呼喊和匆忙赶来的脚步,她踩着一双高跟鞋走得飞快,刚要冲进卫生间就被林之炎两兄弟拦了下来。
在陆家的时候,陆汀闲来无聊就会撕张白纸折纸,兄弟俩意识到,陆汀应该是想和陆啸单独说话才派出纸人拦路。
林之风作为晚辈,当然要顺从长辈意愿,“陆小姐,我们家陆汀要和你弟弟单独聊两句,不方便打扰。”
在宴会厅中听见陆啸吼声的时候,陆玲晚就知道事情要出事。
依照陆啸的脾气,他根本不可能和自己的仇人好好说话,她垂下眼,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愉悦的勾起红唇。
“我只是想进去确认一下,毕竟,陆啸脾气不太好。”陆玲晚柔声商量道。
话音刚落,里面传出一声怒吼。
陆汀毫不畏惧,抬眸扫了眼右上方,刚好能拍到卫生间进门处的摄像头,随后将身体往那边移动几寸,让自己和陆啸的脸,能恰好暴|露在镜头下。
“我难道说错了吗?”陆汀将之前受过的刺激,原封不动还回去,“他宁愿把祖宅给我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给你。说明在他心里,你不如我。”
最后一句轻易引爆了陆啸的怒火,举起拳头朝陆汀脸上脸挥去。
却不想,这一记全力挥出的拳头恰好打在墙上,关节立刻破了皮,血沾到白色瓷砖上,留下几点鲜红。
陆啸快速收回胳膊,扭腰又是一记直拳。
这一次,陆汀没有避闪,抢在拳头落到自己脸上前,抬起膝盖,用力顶向陆啸的腹部。然后趁着陆啸出于本能捂住腹部的时候,一脚踢中他的膝盖。
反击来得太突然,陆啸始料未及,当即跪趴到地上。
他恶狠狠地抬头,右手拇指推开食指戒指上的开关,一枚小小的刀|片从里面弹出来。
陆汀居高临下的看他:“还来?”
陆啸迅速爬起,像头愤怒的公牛冲上去,他举起手,露出那枚在灯光下泛着寒光的刀|片。眼看着利刃即将划破陆汀的脸,一枚纸人钻进了他的衣服里。
不正常的寒气从胸口逼向四肢,陆啸忽然觉得身体好似被丢入寒冬,冻僵了,浑身聚集的力量也快速消失。
陆汀轻轻松松推开他,一拳揍上去,很早以前起,他就想这么干了。
拳头接二连三击中软肉,发出沉闷的响声。片刻后,青年停下手,手背揩过鬓角的汗水,将陆啸手指上的东西拔下来,特意对着监控镜头晃了晃。
拳拳到肉的打斗声听得卫生间外的人头皮发麻,估摸着差不多了,桎梏着林家两兄弟的纸人悄悄回了陆汀的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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