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阙:“不用,去搬你的器材。”
张梁慎:“我很有诚心的!”
陆阙:“那就带着你的诚心暂时离他远点。”
张梁慎:“为什么?!你不是原谅我了吗???”
陆阙:“怕他看见你会应激。”
张梁慎:“???”
裴蕴是在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得知陆阙要去出差的消息的。
吃到美食的好心情一下dow到了谷底。
“留我一个人在家啊。”
房间里,陆阙在收拾行李,他就蹲在行李箱旁边眼巴巴看着。
“很快,最多三天我就回来。”陆阙说。
裴蕴唉声叹气:“三天,七十二个小时,睡一觉都睡不完的,哪儿快了。”
他黏陆阙都黏习惯了,想到突然要分开三天,他就提不起精神。
好消息吃饱了,甩着蹄子哒哒哒跑过来,饶着他亲亲热热一通乱蹭。
裴蕴抱住他,咕咕哝哝:“好消息,小舅舅要走了你知道吗,家里就剩咱俩相依为命了。”
陆阙从衣架拿下一件外套,抬眼看他:“在家无聊就跟好消息玩,或者找杜简他们玩游戏,记得早上带它下楼散步。”
裴蕴闷闷哦了一声,盯着他叠衣服。
然后在他过来准备把衣服放进行李箱时忽然一倾,先一步把自己倒进行李箱。
“小舅舅,要不你把我们也带走吧!”
他说完忽然想到什么,无情把好消息推开,又把行李箱另一面合上,仰头看陆阙,眼睛亮晶晶。
“算了,它太胖,带它可能会超重,还是就带我一个吧~”
-
陆阙当然没有带走裴蕴。
他出差的地方在邻国,刚好和国内在一个区,没有时差。
四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下飞机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打开手机,某个小孩儿一连串消息问他上飞机没有,下飞机没有,到了没有,天黑了没有......
每句话后面一定还要带一个号啕大哭的表情,颇具喜感。
陆阙动动手指回了个【到了】,退出去点进朋友圈,果不其然,在他离开后不到一小时,朋友多里就多了一条阴阳怪气的动态。
暴打小怪兽:【同样都是二十来岁,有人年轻有为大富大贵,有人爱情美满事业顺遂。而有的人,被亲人狠心抛下,独自空巢留守到天黑,可怜又悲催。没错就是我,老天爷,你到底在看不起谁?】
配图:【西湖的水我的泪jpg.】
“看什么呢,心情这么好?”
张梁慎拖着行李箱追上来,想跟他一起看,刚凑过去一个脑袋,陆阙就将手机收进了衣兜。
陆阙淡淡:“没什么。”
张梁慎:“没什么你还不给我看?”
陆阙没接他的话,加快脚步:“动作快些,很晚了。”
张梁慎在他后头翻了个白眼:“得了,不用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小蕴给你发消息了吧。”
除了那位小外甥,还有谁能一两句话让咱陆大教授心情这么好?
裴蕴搬到陆阙家也不是一两天了,独自在家当然也不是一次两次,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不能习惯的。
但他现在就是很不习惯。
毕竟往常都清楚一天里总能有见面的时间,然而现在没有了,陆阙出了远门,再见面至少也得三天之后。
在客厅看电视没人给他削水果了。
在书房玩游戏再习惯性探出脑袋往对面座位时看不到人了。
回房睡觉前也没人例行惯例地给他送来一杯热牛奶了。
半夜摸去隔壁房间爬上床也抱不着人了。
啊,人生的光熄灭了一丢丢。
连大鲨鱼抱着都没手感了。
早上打着哈欠遛狗,顺便问候了一声他小舅舅忙不忙,自己能不能给他打视频电话礼貌问个好。
得到【忙,现在不能】的回答后,好的,他的人生之光又灭了丢丢。
隔日下午,裴蕴正一个人躺在沙发挺尸,收到杜简的邀请,晚上一起去郊外天文台看流星。
留守小怪兽:【干嘛跑那么远?没劲,不想动,要看你晚上来我家阳台。】
杜简:【你这名字改得怎么回事?】
留守小怪兽:【应景。】
杜简:【......】
杜简:【还是去天文台吧,有天文社的同学会带着设备一起去,看得更清楚,而且人多热闹啊,你不是最爱凑热闹的么?】
那是以前。
他想,现在他成熟了,一匹成熟的独狼不应该那么爱凑热闹。
于是他很不屑地哼了一声,翻身从沙发上爬起来,给好消息倒满狗粮,换好衣服溜溜达达出门了。
天文台在三环以外郊区,从市里打车过去至少也要一个小时。
他在楼下随便吃了点儿东西解决了晚饭,上车后在小群里问除了他们宿舍还有天文社的人,都还有谁去。
杜简:【可多了,都说这次流星雨七十年一遇,一辈子就能瞅一次,谁不想看,光是咱班就去了大半呢。】
杜简:【哦对了!余年也去,没事儿吧?】
留守小怪兽:【我已经看见了:)】
杜简:【???啥?】
车路过公墓山下,余年两手揣兜,远远看见出租车时对它招了招手,发现不是空车后又放下了,后退半步准备再等下一辆。
谁知那辆出租车没有开过,反而靠边停了下来。
司机摇下车窗对他做了个上车的手势,余年本以为是里头的顾客要下车了,过去拉开门,一眼看见坐在副驾的裴蕴。
后者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很傲娇地面朝窗外,看起来并没有要跟他打招呼的打算。
余年犹豫了一下,没上车。
司机脑袋探出车窗,问他:“小伙子,是去天文台的吧?”
余年点头:“是。”
司机:“那不就得了,你同学也是,赶紧上车吧,这儿倒中不央不好打车,你要等的话可有得等。”
余年上车了。
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车子启动走了一程后,他才盯着窗外语气生硬扔下一句“谢谢”。
裴蕴全当自己是个小聋人,不搭不理,就差把记仇两个字刻在后脑勺上。
司机师傅不明就里的,还以为这是跟他说的呢,乐呵呵摆手说不用客气。
到目的地下车。
杜简他们早早到了,看见裴蕴,连忙伸长了手招呼在这边,让他赶紧过来:“室长帮我们占了好位置,绝对视线最佳!”
出租车放下另一位乘客后,掉头扬长而去。
安澜注意看了一眼,认出是谁:“小裴,你怎么会跟余年一起过来,和好了?”
裴蕴说:“正好遇见而已,我才不跟极端分子和好,容易崩坏三观。”
杜简:“这波我赞同。”
他们上了天文台,山丘顶部诺大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到处都是人。
他们学校的都在靠北的围栏边,天文社的同学已经把带来的设备都架好了,万事俱备,只等流星。
天渐渐暗下来,直到夜幕完全降临。
大晴天的天空万里无云,满天星辰,流星还没到,不少同学就兴致勃勃凑在望远镜前找北极星。
唯有裴蕴伸长了腿坐在一边小马扎上,兴致缺缺。
他果然成熟了,居然觉得这个热闹凑得很没劲。
“不过去一起看吗?”曾逸晨走过来。
裴蕴摇摇头,无聊地转着手机:“算了吧,好像没什么好看的。”
曾逸晨陪他坐下。
裴蕴见状,忙说:“室长你不用管我,真的,去跟他们一起看星星就好。”
曾逸晨笑着摇摇头:“没事,我也不是很想看,还是等流星吧。”
流星得等到十一点。
现在是九点,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大家轮番看了一阵就失去兴趣了,或靠在栏杆边吹风看夜景,或原地坐下跟同伴唠嗑,各自打发着时间等待流星雨到来。
“我得先想好许什么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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