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槐朝她笑了笑,没有回答,拉着徐以年从座位上起身,把他牵到了自己的位置旁边。徐以年在一开始的挣扎过后表现得很是配合,哪怕郁槐放开了手,他也老老实实坐着一动不动。
谢祁寒略一挑眉,压低声音对南栀说:“好像还不错?”
南栀撑着脸颊,浅笑道:“徐少主是很不错。”
徐以年坐在郁槐旁边,听他和妖怪们闲聊,埋骨场里的事情都带着一股血腥魔幻的色彩,徐以年本来十分有兴趣,他想多听一听,无奈头越来越沉,到后来两眼都快冒金星了。想起女妖提到的双生咒,不由得心生悲凉。
什么狗屁施咒条件,就不能换一个吗?
……
周围尽是欢声笑语、厚厚的木桶酒杯闷声碰撞,就在徐以年怀疑他们要喝到天亮时,妖怪们陆陆续续开始散场了。
妈的,终于解脱了。
徐以年又困又头晕,强撑着站了起来。他依稀记得管事的说过楼上都是可供休息的房间,徐以年凭借最后一点力气往二楼冲刺,正要随手推开一个房间倒下去,有人从背后抓住他的衣领。
“乱跑什么,在这里乱窜不要命了?”
徐以年回过头。
婆罗草的毒性令他晕头转向,男生眼神迷离,怔怔望向抓住他的鬼族,几乎称得上懵懂的模样说不出的勾人。
难怪霓音会对他产生兴趣。
想起女妖勾上他肩膀的画面,郁槐眼中逐渐染上晦色。他故意将徐以年拉到自己身边,却又不提双生咒的事情。可这家伙连意识都不清醒了也没有主动向他求助。饶是知道徐以年一时半会儿放不下命相,郁槐也有些不满。
他声音放轻,带上了诱哄的意味:“她骗你的,双生咒的施咒条件是体液交换。”
徐以年头重脚轻,顾不上分析他话里的意思,云里雾里地一脚踏入陷阱:“哦,那又怎么了?”
郁槐直接捧起他的脸,下一秒,低头重重吻了上去。
徐以年一个激灵,连昏沉感都消退了大半。气息交缠中他被按住后脑,无法逃脱。郁槐稍微往后退了退,徐以年听见他略显喑哑的声音:“只碰嘴巴没有用。”
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恍惚中,徐以年只觉得有电流窜过脊椎,他才是被电得毫无招架之力的那一个。
“张嘴。”
徐以年下意识听从他的命令,微微张开了唇。
第57章 时光回溯
徐以年回到房间,满脸呆滞。
双生咒的效果立竿见影,困扰他一晚上的头痛不翼而飞,睡意却也跟着彻底消失了。从进入埋骨场以来,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徐以年知道郁槐还在因为毕业典礼上的事情生气,可是刚刚郁槐他……他怎么能一直缠着不放?!
口腔中残留着些许血腥味,徐以年的舌尖刮过一圈,并没发现自己受了伤。
难道是他不小心把郁槐咬伤了?
徐以年心跳加速,过于刺激的感受令他情不自禁舔了舔红肿的唇,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他看向手腕上那圈花枝般的双生咒,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不用再来第二次了。
这种想法堪堪维持到隔天早晨。徐以年下楼吃早餐,郁槐和谢祁寒似乎出门办事,两个人都不在别墅里。
南栀穿着黑色吊带裙,高跟鞋吊在细瘦的脚背上,正慢悠悠地喝咖啡。即使到了埋骨场她也依然优雅光鲜。一双美目扫过徐以年,南栀目光停顿,像是不经意地问:“徐少主,你手腕上是双生咒吗?”
室内一众妖怪齐刷刷抬头,确定他手上的就是双生咒,有妖怪打趣道:“老大厉害吗?”
“废话!当然厉害了!”
霓音兴奋地追问:“爽不爽爽不爽?”
徐以年一张脸瞬间爆红,十分想暴力镇压这群越说越过分的妖魔鬼怪,最后勉强维持镇定在南栀旁边坐下:“我们只接了个吻。”
众妖顿觉扫兴,半晌过后,又开始嘿嘿笑道:“没看出来,老大还很纯情嘛。”
霓音翘着二郎腿,半真半假分析:“根据我的经验,压抑得越久爆发时越恐怖,这种人多多少少有点变态的。”
徐以年本来在啃面包,听到这里险些被噎住。
“那你们今天还要亲一次呢。”南栀扭过头,微笑着望向他。徐以年第一次从女妖脸上瞧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色,“双生咒的持续时间不长,记得及时补。”
徐以年顿时傻眼,手里的面包啪嗒一下掉在桌上。
听妖怪们说,东区现任头领与上一任是亲兄弟,郁槐当初为了提升能力先后杀掉了四区的头领,前头领死后由现头领接管了东区。
“老头儿只愿意见老大一个,说是最多让他再带一个人。”谢祁寒带回了东区的消息,妖怪们听罢纷纷骂道:“真他妈孬!”、“怂逼,我看他区长也别当了,下次东区选拔直接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最好!”
徐以年迟疑地问:“会不会有诈?”
谢祁寒笑了笑:“估计是有的,但也没必要畏手畏脚。毕竟他对老大实力的印象可能还停留在几年前。”
没过多久,郁槐也回来了,听说东区的要求后侧目看向徐以年:“你跟我一起去?”
见他点了徐以年,妖怪们嘿嘿直乐,个别好事的还调侃谢祁寒:“小谢,失宠了啊,以前头儿都带你的。”
郁槐习以为常,没理会他们的玩笑,只定定看着徐以年:“去吗?”
“去去去。”徐以年连声答应,唰一下站了起来,仿佛要去冲锋陷阵的模样又引来一阵哄笑。
-
东区区长居住在一片戒备森严的石楼中,青黑色的石砖表面散发出冰冷的光泽,一座座如出一辙的房屋令这片区域犹如迷宫,始终有巡逻的妖怪在其中穿梭。
或许是为了让环境看起来不那么简陋,周围栽种了大量婆罗草,蝴蝶似的蓝色花朵随风摇曳,徐以年条件反射头皮一麻,想起南栀的提醒,他低头看了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手腕上的双生咒似乎比早上淡了些。
几天相处下来,谢祁寒对他的印象改变了不少,进门前低声嘱咐:“我和南栀守在大门外,周围都藏着我们的人,如果发生意外会第一时间冲进来。”
徐以年点点头。
一踏入石楼,美貌的侍女将他和郁槐领进会客厅。与石楼粗糙的外观不同,室内的布置称得上讲究。天花板上的青髓石吊灯熠熠生辉,红木家具陷在巨大的兽皮地毯里。东区区长靠坐在长沙发上,徐以年不动声色观察,确定他是一只岩妖。
“郁先生,好久不见。”岩妖满脸堆笑,但他像是不常做类似的表情,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当初血洗四区离开埋骨场,还以为你这辈子没打算再进来呢。”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徐以年:“这位是……?”
“徐以年。”郁槐坐在了左侧的独坐上。徐以年估计自己现在是扮演的马仔一类的角色,正要自觉地站到郁槐身后,岩妖热情道:“原来是徐先生,也请坐。”
虽然岩妖表现得十分好客,但徐以年总感觉这老头在阴阳怪气,下意识朝郁槐看了一眼,见他没反对,便干脆地坐在了郁槐对面。
“和三年前相比,你的实力提升了不少,一定又杀了不少人吧?”岩妖也不在意郁槐面无表情,自顾自地拍了把大腿,显得颇为激动,“我就说了,鬼族就是要心狠手辣才能变强嘛!”
“我有事问你。”郁槐懒得听他扯淡。岩妖被打断了也不恼:“什么事情?我一定言无不尽。”
“你请的那个算命师在哪?”
“你是指岚?”岩妖愣了愣,“我请他来给我最小的孩子看命相。那孩子刚满十岁,按照外面的传统该测一测了,看完命相后岚从我这拿走了传送咒珠——我先前答应算完命送他出去。之后岚去了哪我就不清楚了。”
“埋骨场里没几个人信这一套,那么多算命师你不找,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岚?”郁槐似笑非笑注视着岩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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