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半仙 (下+番外全)(25)
谢灵涯含糊过去了,谢父也拿他没办法,谢灵涯从小就调皮,青春期的时候更是狗胆包天,很少听话,到现在看着成熟一些了,但还是比较我行我素。
……
谢灵涯回来才一个晚上也不闲着,一边和谢父聊天,一边画符备货,晚上往床上一趴,被子也没盖就睡了。
半夜觉得身上冷冷的,谢灵涯还以为是降温凉到了,半梦半醒间摸索着去扯被子,但没什么力气。他想要醒过来,却迷迷糊糊的。
这时,一阵婴儿哭声响起,声调高,极为刺耳。
谢灵涯听到声音,一下从迷糊中惊醒了,感觉手指有些刺痛,睁眼一眼,却是手边有个巴掌大的小人,捧着一个纸捏的锄头,正在一下一下锄他指尖。
谢灵涯仔细一看,那小人是火纸叠成的,手里的纸锄头是血红色,带着一股腥气。纸人纸锄头,但钉在他指尖的疼可是钻心的,浑身发冷,甚至有种抽离感。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谢灵涯还是冥冥中感觉到,这应该是魂魄不稳。
谢灵涯只愣了一下就回过神来,这小纸人锄他的指头,是要把他的魂魄给挖出来啊。他一摸身上的护身符,果不其然,已经成纸灰了。
那小纸人好像还有点灵性,脸上简单地画了五官,“见”谢灵涯醒来,一下加快了速度,用纸锄头用力挖他的魂。
谢灵涯一巴掌挥过去,纸人动作灵活,往下一趴,整个哧溜一下滑到了床尾,然后贴着墙向上爬。
“我去。”谢灵涯暗骂了一声,翻身起床,跳起来就去抓那纸人。
他最近也没干什么事,唯一结怨的就是马小川了,这玩意儿八成是马小川干的,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两手,能无声无息地来勾他的魂。
可是小纸人极为灵活,一下贴到了墙最上头,然后往外爬。
谢灵涯急了,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苍蝇拍,抓过来便拿朱砂在上头画符,“心印到处,王善显形。祖师宝字,拱手听令!”
苍蝇拍上一行丹书,谢灵涯抓着手柄就往上拍,纸人已逃到窗边,试图从窗缝溜出去,被谢灵涯一记苍蝇拍扣杀在窗上,登时腾腾冒烟,自燃起来,化为灰烬。
谢灵涯画的是雷火符,这纸人又是火纸叠成的,自然烧着了。
也亏得是谢灵涯在符箓上的修为已经比较高了,无论板砖还是苍蝇拍,随手就来。
他把那勾魂纸人拍死了,听到妹妹的哭声还没停止,出门一看,宋静正抱着思思在哄,见他出来十分不好意思地道:“平时很乖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哭个不停。”
不饿,也没拉,身上体温也正常,宋静整个束手无策。
谢灵涯想到刚才还是思思放声大哭,才把他惊醒,否则说不定魂就被勾走了,后来再回魂也得大病一场,顿时有些感慨。
“我来吧。”谢灵涯上前,把思思接了过来,一摸她身上的护身符,还是完好的。
奇怪了,小孩虽然敏感,但是护身符要是完好无损,不至于被吓到。谢灵涯本来以为,她身上的护身符要么宋静忘给戴上,要么也被破了,现在一看,却是好好的。
“不哭了……”这时,宋静欣喜地道。
谢灵涯回过神来,一看思思果然没哭了,鼻子还是红红的,眼睛里含着一点泪水,但的确没过来,在怀里望着谢灵涯,甚至笑了两声。
谢灵涯一时明白过来,他这个妹妹大概也颇有天赋,这么小就能提醒他了。
这时候谢父也从卧房出来,“不哭了?我还琢磨着是不是冷了。”
“没事,我看她就是想我了。”谢灵涯说着在妹妹嫩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听到她又咯咯笑了起来。他心里琢磨着,既然妹妹这么敏锐,还是要在家里多加几道防护。
谢父慈爱地看着,说道:“你早点结婚,生个孩子,他们俩还能作伴。”
谢灵涯一听他又提起这个,不乐意了,把孩子递回去,“睡了睡了。”
谢灵涯回了房间之后,谢父叹了口气,总觉得不对,这孩子虽然爱跳,但是上学时逃课、打架、抓鬼都有过,就是没听说早恋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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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谢灵涯就坐车回城。他坐在车上时,手里拿着张黄纸对折了裁剪。
旁边有个初中生样子的小孩,盯着他剪纸,还觉得特有意思,“哥哥,你在剪什么,你会剪小兔子吗?”
“不会,哥哥只会剪纸人。”谢灵涯把黄纸剪成人形,两张,中间写上马小川的生辰八字——拷问郝志远得来的。这就叫以牙还牙,他不知道马小川具体怎么做的,又是哪来他的生辰八字或者只是偷了他的常用物施法,反正他自己也琢磨一个法子报复报复。
写好后两张人形贴在一起,再用朱砂在上面勾画眉眼。两个弯弯的眼睛,米粒大的眼珠子,鼻子,嘴巴……
正画着,小孩问:“哥哥,我们能一起玩吗?”
谢灵涯看他一眼,没想到孩子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玩纸人,平时尽玩电子游戏去了吧,剪纸都没见过。
“不行。我要自己玩。”谢灵涯说罢,还起身换到后座去了。
小孩:“……”
谢灵涯背着人给给小纸人点开五官,“开眼光眼光明,开鼻光鼻闻百香,开耳光耳听凡言,开足光足行万里……节节相连,窍窍开通!”
小纸人蹭一下立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谢灵涯把这小纸人放进兜里,等下车之后,找了个僻静之地,把纸人放在地上,用黄纸搓个纸链出来,咒道:“铁索铁链随吾身,迷魂童子摄魂郎。吊捉马小川三魂七魄十二元神一齐归,归在坛前来受刑!”
他不回抱阳观,而是就地设坛,到时候马小川的魂魄要真被勾了,也是来这儿喝西北风,让马小川吃点苦头。
小纸人受命,拿着锁链身形随风飘荡,远看就像一片纸屑一般,飘往马小川所在的方向了。
谢灵涯眺望了一下,心想飞那么高应该不会被清洁工抓到吧……
……
马小川窝在沙发里,手中拿着书看,这是一本恐怖小说。虽然里头都是胡编乱造的,但是小说家想象力丰富,经常有些害人的法子能够给他一下启发,加以改造。
昨天捏了个纸人去勾谢灵涯的魂,半途中香倒了,看来术法是失败了,所以马小川琢磨想个更缺德的法术。
正面硬碰硬是碰不赢的,只能玩儿阴的,出口气也好。
一想到那天谢灵涯挂了自己电话,还扣押了自己徒弟,马小川心中更来气,对其他几名弟子道:“你们倒是也想想,怎么整那家伙!”
一名弟子低头道:“师父,那家伙挂你电话,不如我们役使女鬼,给他打电话,然后顺着电话线爬出去……杀不了他,也能吓得他尿裤子!”
另一名弟子也来了灵感,说道:“找个缢鬼,他打电话打到一半,才发现电话线其实是上吊绳。”
马小川冷冷道:“那我还得管着他去座机旁接电话啊,难道他是打杂的吗?再说了,他住在观里,女鬼怎么当着王灵官爬进庙里?”
众人:“呃……”
可能还没爬进去,就被那位护法大神捏死了吧。
马小川越说越恨铁不成钢,“我教过你们多少回,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缢鬼,你们没听说过他给高总办事的时候,就想要拿缢鬼的舌头勒那鬼吗?”
众人:“……”
真不知道,没想到谢灵涯比他们还变态啊!
缢鬼就是吊死鬼,是鬼魂里排名前几的凶了,他们还想拿来吓谢灵涯,哪知道那家伙还干过这种事。
马小川长叹一声,放下手里的恐怖小说,“算了,你们出去,我要睡午觉了。”
弟子们忙不迭地离开了。
马小川就半躺在沙发里,小憩起来。
越睡身上越冷,猛然一阵抽离之感,马小川再次睁开眼时,只看到自己的身体好好在沙发上躺着,再一看,一个黄色的小纸人正锁着他的脚趾头,把他往外拉。
“妈的!”马小川骂了一声,立刻念起定身咒,定的却是自己的身,顿时如有千斤之重,那小纸人拖也拖不动,在地上干刨双腿。
马小川大声喊着弟子的名字,只是他现在是魂魄,弟子们没开坛也听不到。虽然现在纸人拖不走他,但是魂魄离体太久,多伤身。
马小川瞪着地上的纸人,还能不明白这是谢灵涯的报复么,而且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那黄纸人拖啊拖,拖不动,就转过身来抬头看马小川。
它一抬头,差点没把马小川气死。只见那脸上眼睛像是长椭圆形,两颗眼珠子都靠左,嘴角翘得老高,明明是网上那个“滑稽”的表情,这么对着马小川,就跟在嘲讽他一样!
直到马小川的弟子们进来,发现师父魂丢了,赶紧起坛召回来,马小川魂魄复体后,浑身都在发抖。
他徒弟们还以为是后遗症,只有马小川知道是给气着了,让人扶着自己满地找那个滑稽纸人,可这纸人施法失败之后,原地自燃了,在火光中那张滑稽脸还留下了最后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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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中抱阳观不是有法会,就是上香者众多,还有游览、喝茶的人,把整个道观挤得水泄不通。谢灵涯也忙得连轴转,招待、画符,中间感应到纸人摄魂失败,也只是一笑。
到了最后一天,小量回来了,他告诉谢灵涯,自己已经和父母商量过了,他家乡比较偏,所以准备在杻阳打工,毕竟在这里待了那么久还算熟悉。攒些钱呢,就报名成人自考。
“你想好,不做道士了?”谢灵涯问他。
“我想做的,我能吃苦,但是学不会……”小量蔫蔫地道,“我只能做个居士了吧。”
学不会是真没办法,谢灵涯也看到了,小量感兴趣,能吃苦,诚意是很够的,但实在不开窍,做道士还得考证呢。
他也安慰道:“要向道在哪里都可以,你看我,不也没有出家。欢迎你随时来听课,还有这个自考,你想好考哪里了吗?”
杻阳很多大学都开设了成人自考,小量想想道:“我想报杻阳大学的会计专业。”
谢灵涯点头,他是学财务的,也算了解小量的意向,说道:“贺樽就在杻阳大学,我对他们学校的专业不太了解,找他聊一下吧。”
第二天工作日了,观里人一下少了,谢灵涯就带小量找贺樽问了问,贺樽给小量说了一下,也表示到时候别的帮不了,带路报名、问同学要点资料之类的还是可以。
“那是最好的,他脱离校园环境也有几年了,重新捡起学习来可能比较吃力。”谢灵涯知道小量以前也不怎么热爱学习,还安慰道,“我高中时一开始成绩也很烂,是后来发奋学习了一年,而且这个和道术不一样,没那么玄,只要你肯学,还是可以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