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时为什么不拍下来?”
“来到这个岛上的时候,我们的设备都被冲到了海里。”袁飞说。
“即便如此,你老师在接下来的二十年中,为什么没有重返这里,自已来拍摄?”竺轶问道。
“因为天气的原因。”袁飞说,“黑海压城会出现的前提是连续下一个月以上的雨。”
竺轶点点头,原来这里已经下了一个月的雨,怪不得天花板都被雨水腐蚀出一个洞。
“直到他去世前,才等到这样的天气。”袁飞叹了口气,“所以他让我来完成他的遗愿。”
“我们只需要等到黑海压城那天,拍摄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是吧?”竺轶问。
“是的,不过在这期间,我还打算拍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袁飞说。
“风土人情?何必选在下雨天拍。”竺轶说,“你可以以后天气晴朗了再来拍,这一次就专心拍摄黑海压城。”
袁飞闻言顿了顿,然后说:“这里平时很封闭,本地人对外来客并不友好。这次借着老师的嘱托来到这里,本地人才愿意配合我们,否则平时都没办法进行拍摄。
咱们杂志社新人辈出,作为前辈必须拿出点成绩,才不能被年轻人挤下去啊。”
他似乎有所隐瞒,然而竺轶接着追问下去,他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很努力嘛老袁。”竺轶只好随口敷衍了一句,走过去摆弄袁飞放在桌上的相机。
他打开后翻到相册,里面大多都是袁飞拍摄的风景照和人物照。
他终于翻到一张和这座岛环境接近的照片,显示的拍摄日期是七月一日。竺轶按下相机,对着傀儡拍了一张照片,上面的日期则是七月七日。
也就是这个直播世界中,袁飞已经带着团队进入这座小岛七天了。
竺轶翻看了其他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隔着雨雾拍摄的景象。
突然他翻到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他和蓝筹醒来的那个海湾。
袁飞拍摄的角度就在他们出现的位置,拍摄的目标则是远处的灯塔。
那是用来警告过往的船只在黑夜中注意礁石和山崖的。
竺轶的眉头皱了皱,他把这张照片放到最大,突然发现灯塔的小窗口处,有一张苍白的模糊不清的脸。
袁飞的相机虽然好,但是他拍照的时候隔着雨雾,天上全是乌云,能见度并不高。
放大以后,照片上出现了许多噪点。所以竺轶不能确定这张脸是否是照片放大后造成的反光。
他将这张照片调回正常大小,继续往下翻看。其他照片都没有什么异样,唯一能看出的信息是泰栗岛的居民并不多,并且似乎没什么年轻人。
竺轶翻出刚才那张照片,看向袁飞问道:“老袁,你拍这张照片的时候灯塔里有人吗?”
袁飞接过相机放大看了看:“咦,我什么时候把人拍进去的。”
袁飞左右转了转相机说:“你别说,看着还怪阴森的。要不是知道那些怪力乱神都是假的,我还真要被吓到。”
怪力乱神的其中一员问道:“为什么?灯塔有人不是很正常吗?”
“我听村里老人说,那灯塔平时根本没人守,除非灯坏了有人去维修。”袁飞说,“可是我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在海边几乎站了一天,灯塔的灯一直好好的。”
竺轶闻言挑了挑眉。
袁飞紧接着说:“哎,你也不用多想,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万一有小年轻跑到那里去约会,也是有可能的。”
竺轶的目光落在那张苍白模糊的脸上,心想这和小年轻根本沾不上边。
老袁说完就让他赶紧去洗漱,年纪轻轻不要熬夜,有损身体机能。
“说到熬夜,他们泰栗岛还有个风俗,那就是下雨的晚上一定要早睡。”袁飞说,“至少得在十一点之前睡觉,否则晚上可能会有黑风把人带走。”
他说完又哈哈大笑了一声:“不过啊,也是老人说来哄孩子的。这里的年轻人晚上非常活跃,别看现在外面黑央央的一片,过了十二点,他们的夜生活就开始了。
但是今天你们不许出去啊,我们明天还要采访。”
“一座岛上的岛民还有夜生活?”竺轶问道。
“这算什么,当年我——”
袁飞窜到床上,开始讲述当初和兄弟们闯四方的故事,竺轶见他已经把该抖的信息都抖完了,拿了一条毛巾也下了楼。
屋内只剩下袁飞和傀儡。
袁飞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傀儡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呼吸逐渐加粗。
好在蓝筹及时回来,终于解救了他。
第二天清晨,雨势小了不少。袁飞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雨衣,肩膀上架着一台做好防水设施的摄像机。
“今天先采访当地的民风民俗,你们赶紧准备准备就出发吧。”袁飞说。
“知道了,你先下去等我们吧。”蓝筹说。
他们从被子里翻起来,昨天晚上两人其实偷偷溜了出去。村子里的确和袁飞说的一样,过了十二点,不少年轻人出来活动了。
虽然下着大雨,但是这些年轻的岛民不为所动地举着雨伞,和其他人在雨中散步,聊天。
又或者是在一家老式且具有浓厚乡镇气息的休闲娱乐中心唱歌跳舞。
当然也有人坐在遮挡住瓢泼大雨的雨棚下面打牌下棋。
竺轶和蓝筹期间向几个村民搭话,但是所有人都对他们不理不睬,的确如袁飞所说,这里的人并不欢迎外乡人,甚至可以说是厌烦。
这样一来,要获得信息就必须先跟着袁飞。因为袁飞有老师的那一层关系,村里人还会配合他的采访。
就是不知道,他的老师是怎么在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岛上,和村民处好关系,并且在二十年后,他的面子还能管用的。
他们走下楼,老袁站在值班室门口,骂骂咧咧了两句。
“小兔崽子终于下来了啊。”他拿出两只记者证递给竺轶和蓝筹,“下次别让我帮你们收捡了。”
两人把记者证带到脖子上,老袁看了一眼傀儡,立马移开目光。
“咳咳,你的学弟我就没办法了。”他说。
这时候傀儡泪眼朦胧地将目光从竺轶身上转到他的身上,袁飞心口一阵血气翻涌,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临时记者证。
“收好啊,只有这一张了。”袁飞说,“只要有这个证件,村子里的人就不至于完全不搭理你。 ”
傀儡拿到了这张原本不该属于它的证件,对袁飞露出一个让一切花朵黯然失色的笑容。
蓝筹张了张嘴,心想这也行。
这时竺轶说:“你不是催我们快走吗?”
袁飞:“咳咳走吧。”
路过值班室的时候,竺轶发现里面的员工换了一人,现在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老头戴着老花镜,正在看一本枣红色封面的书,看见三人从值班室门口路过,他的目光越过镜框上方,斜着看了他们一眼。
袁飞带着他们往目的地走,这座小岛上只有这一个村子,所以村子的占地很大,房屋间的间隙相当宽敞。
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这样的雨天没人在外面走也十分正常。
不过经过一些房子时,有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家门口的阴影下,望着绵绵细雨发呆。
竺轶觉得周遭的景象有些怪异,但是暂时又没有看出问题。
他也试图寻找禄起,然而禄起仿佛在这场直播中消失了一般,并没有留下出没的痕迹。
经过连续一个月的雨水侵蚀,不少路段的路面已经被大雨破坏。所以路况并不好,经常一踩一脚泥。
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才走到一栋一层平房与二层小楼相连的房子面前。
袁飞走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出来的是个包着黑色头布的老人。
袁飞连忙向竺轶和蓝筹介绍道:“这位老伯是村子里最长寿的老人,过两天就是老爷子一百二十岁的大寿了。多亏村长引荐,老伯才愿意配合我们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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