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开上主路,孟效突然想起来,他的包落在了赵元车上,探身向前张望,蓝色奥迪早已无影无踪。
孟效忽然感到一阵轻松,因为他感觉得到,赵元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心里悬着的一块小石头落了地。
只是白浮要失望了。
他偏头看向身旁的陆随。
陆随闭着眼睛仰靠在座椅上,好像睡着了。
孟效没有打扰他。
原来陆随并非千杯不醉,不过是在硬撑,和同事们分开后就撑不下去了,一个人在路边几乎要把胃吐出来,站都站不稳。如果不是自己恰好路过看到他,陆随今晚能不能安全回到家都不一定。
话说回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捡到陆随了,不对,应该是第三次,在酒吧初遇那次也可以算上。他们俩实在过于有缘了。
孟效摸摸口袋,幸好手机还在。
看看微信、刷刷微博,等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车子正穿行在熟悉无比的金宝街。
不会吧……陆随该不会住在这附近吧?
陆随还睡着,孟效只好问代驾:“师傅,目的地是哪儿?”
代驾转动方向盘,车子拐进春松胡同,这才扫了眼手机,回答:“朝阳门小街小区三号楼二单元,马上就到了。”
孟效:“!”
他震惊了,因为陆随的目的地和他家是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甚至同一个单元!
怎么会巧成这样?
他几乎要怀疑陆随调查过他,从认识到现在发生的所有巧合都是陆随刻意制造的。
孟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车开进小区,代驾问:“先生,你知道三号楼在哪边吗?”
孟效从震惊中稍稍回神,为代驾指路。
很快,车停在了单元楼下,代驾把车钥匙交给孟效,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他的折叠电单车,骑上走了。
孟效审视仍在沉睡的陆随片刻,伸手推推他,“陆随,醒醒,到家了。”
陆随缓缓睁开眼,茫然地看了孟效一会儿,哑着嗓子说:“孟效?你怎么在这儿?”
孟效:“……”
睡一觉怎么还睡断片了。
他反问:“不是你让我送你回家的吗?”
陆随的表情更迷茫了,“有吗?”
“有。”孟效问,“你的停车位在哪儿?”
陆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在地下。”
孟效暂时忍下满腹疑惑,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停在了陆随的车位上。
下车后,见陆随脚步踉跄,孟效只好过去扶住他,陆随无比自然地把手臂搭在孟效肩上,说:“孟效,谢谢你送我回家。”
孟效说:“陆总监太客气了。”
陆随觑了孟效一眼,没再说话。
进了电梯,陆随伸手去按楼层。
他按了“7”。
孟效:“……”
他家在6楼。
陆随和倪承宽住在同一层。
很快,电梯平稳地停在7楼。
孟效扶着陆随走出去,然后,陆随带着他走到了702门口。
孟效:“……”
陆随敲响了702的房门。
很快,门开了,穿着睡衣的倪承宽出现在门内。
倪承宽愣了两秒,惊讶地说:“孟效,陆随?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孟效:“……”
他麻了,彻底麻了。
陆随竟然和倪承宽住在一起。
原来陆随就是那个刚从国外回来、借住在倪承宽家、某个“很多年没有联系的朋友”的儿子!
这合理吗?
这真的合理吗?
这种情节如果发生在电视剧里,两位当事人如果不结婚将会很难收场。
然而此刻的孟效,除了懵逼,还隐隐有种古怪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掉进蜘蛛网的小飞虫,挣不脱,逃不掉,正面临着被拆吞入腹的巨大危险。
第19章 缠蛇19 有奸情
缠蛇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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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2门口,三脸懵逼。
倪承宽看着孟效:“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陆随也看着孟效:“你和倪叔叔认识?”
六一跑出来,夹在中间“喵呜喵呜”地添乱。
孟效:“……”
就很离谱。
他强自镇定下来,对倪承宽说:“陆随喝多了,先扶他进去再说吧。”
倪承宽和孟效一左一右,直接把陆随弄进客房,正要把他放床上,陆随却挣扎,“不行,我要先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可以上床。”
孟效说:“你站都站不稳,怎么洗?”
“我能站稳,”陆随说,“你们都别扶我。”
孟效和倪承宽交换眼神,同时放手。
陆随还真能站稳,但是走不稳,他扶着墙,自己挪到衣柜旁,拿了两件衣服,再扶着墙挪回来,看着孟效说:“我去洗澡了,孟效,你不能走,等我回来。”
陆随口齿清晰,但眼神迷离,孟效觉得他好像醉得越来越厉害了,大概是酒劲上头的缘故?
“我不走。”孟效转向倪承宽,“宽叔叔,要不你帮他洗吧?他自己洗太危险了。”
倪承宽心很大,“让他泡浴缸里,不碍事。”
倪承宽和陆随一起进了卫生间,陆随脱掉衣服,倪承宽扶着他坐进浴缸。
“你出去吧,”陆随说,“我一个人可以。”
“好,有事叫我。”
倪承宽出去了,随手关上门。
头晕得厉害,陆随闭上眼,仰靠在浴缸边沿。
水龙头正在往浴缸里注入冷水。
晃动的水波之下,并在一起的双脚在眨眼之间变成了手腕粗细的蛇尾,墨绿色的蛇麟迅速向上蔓延,白皙的皮肤被层层叠叠的鳞片覆盖,皮肤之下的肌肉和骨骼无声地拉伸、变形——不过是喘口气的功夫,人类陆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身长十几米的墨绿色大蛇,小部分-身体盘踞在浴缸里,大部分在地板上匍匐蜿蜒,相对纤细的蛇尾灵活地勾住门把手下面的旋钮,一声轻响后,门被反锁了。
倪承宽家在702,孟效家在602,两家户型一模一样——主卧和客房被客厅隔开,主卧毗邻书房,客房对着卫生间,厨房则夹在卫生间和书房中间,正对客厅,客厅连接着阳台。
孟效和倪承宽就站在客房门口,留心着卫生间里的动静,到底是不放心。
“你和陆随是怎么认识的?”倪承宽率先问。
孟效当然不会把一夜情的事抖出来,他有选择性地回答:“陆随是我们宣传部今天刚上任的总监,他是我的上司。”顿了顿,察觉不对,“你不知道陆随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倪承宽摇头,“他搬过来三天,我只见过他两次,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三天,看来陆随从勐养回北京后就住进倪承宽家里来了。
孟效心想,如果倪承宽知道陆随要去BNCF上班,昨天他过来送茶饼的时候倪承宽肯定会告诉他的,刚刚也不会发生三脸懵逼的状况了。
孟效仍旧感到不可思议,一天之内,他的一夜情对象先是成了他的新上司,接着又成了宽叔叔某个神秘朋友的儿子,而且就借住在宽叔叔家里。他和陆随,从两个没有关联的个体,迅速建立起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孟效突然对倪承宽和陆随的关系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倪承宽,瞎猜:“宽叔叔,陆随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吧?”
“你是不是也喝醉了?”倪承宽哭笑不得,“胡说八道。”
孟效想了想,又问:“你那个‘很多年没联系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倪承宽说:“女的。”
“也就是陆随的妈妈。”
“对。”
“你和陆随的妈妈是什么关系?”
“很多年没联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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