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想要爬上去,只能靠自己了!
谈墨把枪背到了背上,仰面看着起码还有几十米高的岩顶,向着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射出了绳索,然后离开了这株魔鬼藤。
好不容易爬上了落脚地,谈墨把绳索回收,试着寻找第二个射出绳索的着力点,但是那个位置还是太远了,绳索的射程不够。
也就是说,他必须徒手攀岩起码七、八米的高度。
冷汗早就浸透了他的后背,脚踝刻骨的疼痛像是渗透进了他每一次心跳里。
稳住,谈墨。
他仔细观察着山岩,评估着它们每一处凸起和凹陷,它们是否能承重,是松散又或者坚固。
而他的脚踝正在颤抖,疼痛让他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愈发地清醒。
下定了决心,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他一步一步爬了上去,直到最后一个着力点,他知道那个着力点的沙土有些松散,但是他已经找不到其他的地方了。
“洛轻云,要是我掉下去了……你他妈能接住我吗?”
明知道和那家伙之间的通信已经终断了,谈墨还是忍不住要和他说话。
大概是习惯了洛轻云每一次的神兵天降。
谈墨难看地笑了一下,五年了啊。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却还是会忍不住向往着你。
谈墨跨出了那一步,就像踏着风,就像跨过一整个生态区,在他腾空的同时,他朝着目标位置射出了绳索,当他的脚踩上那个着力点的时候,如同他所料,那里是松散的,砂石簌簌滑落,谈墨整个人也跟着坠了下去。
而绳索的索铆在最惊险的一刻刺入了山岩,谈墨被猛地拽住了,挂在岩壁上晃荡了起来。
他没有庆幸的时间,拽着绳索迅速上行,终于来到了山岩的顶部,他艰难地向上爬。
一条腿跨上岩石,因为脚踝太疼了,他悬在空中,动都动不了,眼泪和着汗水大颗大颗往外冒。
他必须要尽快爬上去,他有一种预感,洛轻云的时间不多了。
“额——啊——”谈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以最狼狈的姿态爬上了岩顶。
烈日当空,热风拂面,从这里可以俯瞰三分之一个生态区。
谈墨把枪从背上拿了下来,匍匐而下,用肩膀抵着,打开了瞄准镜,开始环境取值,并且寻找洛轻云的位置。
你在哪儿……是这个方向没错啊?你现在在哪儿呢?
“洛轻云,我已抵达山岩。洛轻云,听到请回话。”
谈墨略微侧着脸,汗水从他的额角沿着眼眶流到了鼻子下的凹陷,接着滑落到了嘴角。
透过瞄准镜,他看到了一整个活跃着的正在向着某个点聚拢的开普勒生物。
而那个点,应该就是洛轻云的所在地。
谈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被痛觉支配的神经逐渐朝着瞄准镜的深处专注起来。
他找到了螭吻,却没有看到洛轻云。
那头螭吻就像被什么刺激了一般,全身的鳞片都立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在震动,而他的鳞翼也绷的就像快抽筋了一样,头顶的眼睛睁得很大。
它的身体盘旋着,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绞死,但从谈墨的观察来看,它绞住的只有它自己。
怎么回事?
到处都看不到洛轻云的踪影。
难不成这家伙被螭吻给压死了?
谈墨的指尖绷得很紧,他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得巨响,他到处都找不到洛轻云的踪影。
如果洛轻云已经死了,为什么这头螭吻还在原地?
如果洛轻云死了,那么种子就夺回了对领域内一切生物的控制权,那么原本护送谈墨的魔鬼藤应该已经来攻击他了。
所以洛轻云绝对还没有死。
那么,他到底在哪儿?
这时候,螭吻的腹部拱了起来,它整个蜷了起来。
谈墨猛然意识到——洛轻云就在螭吻的肚子里!
他得帮他,帮他把螭吻的肚子弄开。
但是螭吻的鳞甲太坚硬了,狙击弹打在它的鳞甲上很有可能被弹开。
最重要的是如果要帮洛轻云离开,他得让着一发子弹的爆发力更大,他得用爆破弹。
谈墨当机立断,更换弹夹。
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能击中螭吻的皮肉,洛轻云一定能感觉到那是他为他制造的突破点。
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谈墨开始在观察螭吻的行动以及肌肉、鳞片的走向。
他发现每当螭吻用力想要绞碾腹中的洛轻云时,它的鳞片就会因为用力而立起,这样就会露出鳞片下的皮肉,但这仅仅只有瞬间,如果他射失了,让螭吻产生了防备心,鳞片就会完全覆盖身体不留一丝缝隙,那么就彻底失去机会,洛轻云就只能靠自己来逃生了。
可是谈墨知道,洛轻云受伤了。在没有营养剂补充或者吸收开普勒胚胎能量的情况下,洛轻云要破腹而出的机会渺茫。
那头螭吻又开始用力了,谈墨神情一凛,他在脑海中预判着螭吻身体蜷成的角度,预判着它身体哪些部分的鳞片张开后的角度最适合射击,然后他锁定了一片鳞片。
就是你了。
就在它即将张开的瞬间,谈墨的扣下了扳机。
那一瞬间,爆破弹的后坐力让谈墨强忍着痛苦保持稳定,子弹远行而去,谈墨一动不动注视着生态区的深处,它是谈墨力量的延伸,是他判断力和决断力的总和。
子弹嵌入了鳞片之中,明明远在千米之外,谈墨却仿佛听到了爆裂的声响。
血从那个小小的突破点喷溅而出。
那一小片区域的鳞片都被炸飞了!
螭吻咆哮着扭动着身体,尾部四下晃动,像是在锁定躲在暗处的偷袭者。
谈墨一动不动地等待着、评估着,如果这一枪的杀伤力不够,他随时准备开第二枪。
他打到这玩意儿把洛轻云吐出来为止。
而螭吻也找到了谈墨的方向,不顾飙血的伤口,朝着他奔袭而来。
那气势就像是要把整片山岩都撞下来,和谈墨同归于尽。
谈墨没有恐惧,对他而言自己本来就该死在克莱因之瓶里了,是洛轻云救了他。
如果自己失败了,洛轻云多半会死在螭吻的腹中,而他也会被螭吻干掉。
他相信谢阑冰对自己说的话——物质泯灭,精神永存。
大不了在开普勒的高维世界里和洛轻云再见,一队的正、副队长整整齐齐,也算完满了。
这头螭吻正在蓄力,它的尾部向上高高卷起,正好挡住了谈墨打开的伤口,随时准备着当谈墨进入它的射程,它就会发射自己的尾鳞!
但是谈墨却一动不动地瞄准着它,他也在等待着当螭吻发动尾鳞攻击的时候,必然会露出伤口,这时候谈墨再来一发高爆弹,就不信炸不开它!
时间只过去了不到三秒,但在谈墨的瞄准镜里却被分割成无数的瞬间。
世界安静无比,谈墨的神经网就像被一股力量收拢了,朝着那个最微小的点汹涌而去。
就在螭吻的尾部向后准备发力的时候,谈墨也扣下了扳机,然后他迅速侧身卧倒。
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狠狠钉入了谈墨刚才埋伏的位置,惊现到那阵空气都将谈墨的鼻尖擦红了——那是螭吻的尾鳞!
他抱紧了自己的枪,一咬牙翻到山岩的另一侧,他相信自己击中了螭吻,但谁也无法确定是否造成了足够的致命性打击。
就在谈墨寻找下一个合适的狙击点,他听见了螭吻痛苦的咆哮,空气在震动,周围的开普勒生物包括鳞鸟和魔鬼藤纷纷朝着四面八方撤离。
谈墨心中大喜,他抬起头从两块岩石的缝隙间看过去,就见到螭吻完全绷了起来,有一双手从它爆裂的伤口伸了出来,撑在伤口的边缘——是洛轻云就要出来了!
螭吻根本不甘心,它调转了头想要在洛轻云从里面出来的瞬间撕咬他,谈墨瞅准了机会对着它的眼睛又放了一枪。
这一回真的是快、狠、准!
螭吻完全没有料到,随着爆裂的声响,又一只眼睛中了枪。
它陷入了癫狂的愤怒,尾巴朝着谈墨的方向甩了过来,无数尾鳞像暴雨一样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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