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大概是今天凌晨零点到六点之间,苗鑫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被害的手段跟苗主任一模一样,都是没了呼吸和心跳,但是魂魄还在。”鲁正东简略道。
“有线索吗?”关凛皱着眉。
鲁正东摇摇头:“我们昨天查了一天,都没找到凶手作案的痕迹。昨夜的安保也是特地加强过的,每个时段都有人执勤,但这回案发时依然没人察觉,也没有发出任何异样的响动,还是今早郝主任想去看看苗鑫的伤势时才发现的不对。”
“那你们为什么……”关凛看着案发后没多久就来敲自己门的鲁正东一行人,以及这些人脸上探究警惕的神情,他终于想起来问:“你们为什么找上我?”
“关顾问,别误会。”鲁正东和蔼的笑笑:“只是例行询问,六层的每间房我都要询问一遍,主要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些我们没注意到的异样情况。”
“没有,我昨夜依然什么都没感觉到,睡的很熟。”关凛回答说。
“这样啊……”鲁正东突然道:“对了,关顾问,镇狱你有带着吧?可以给我看看吗?”
关凛愣了一下,这个请求本身倒是没什么,镇狱又不是什么藏着不能见人的东西,以前在族里的时候经常有人慕名而来想一睹神兵的锋芒。
但是……在这个时间点上,本该专注于案情的鲁正东,会什么突然要看镇狱呢?
怪怪的。
关凛内心嘀咕着,嘴上还是应了鲁正东的请求,右手虚握,将一直藏于体内的镇狱放出。
漆黑的枪身在关凛手中凝聚成型,星星点点的金色顺着十二道铭文游走了一圈,又因为主人并无战斗的意向而归于沉寂。
鲁正东想要凑近看看,可还没等他真正靠近,镇狱无坚不摧的枪刃却突的嗡鸣了一声,同时一股无形的劲力向外荡去,逼的周边所有人除了关凛,都不得不退开几步,更有没站稳的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这不是关凛有意为之,而是因为鲁正东是一名剑修,还是一位修为深厚的剑道宗师,他手中虽然没有持剑,丹田里却藏着一柄经过自身法力不断淬炼的削铁如泥的本命灵剑。
同类相斥,野外经常有兽类为了争夺领地或者彰显自己的实力而跟同族大打出手,野兽尚且如此,兵刃这种本就为战而生的东西自然更加好战。
有灵的兵刃之间一但感应到彼此,就会争鸣个不停,要与对方一较高下。而这一回短暂的争锋中,明显是镇狱赢了。
“这就是镇狱……”鲁正东感叹道:“名不虚传。”
虽说镇狱存在特调局里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鲁正东也不是没去看过,但镇狱却是一直嵌于石中,锋芒内敛的沉睡状态,直到此刻,他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神兵战无不胜的锐利。
他没再靠前,只是隔着段距离远远的打量着,打量片刻后笑笑说:“打扰关顾问了,楼下餐厅准备了早餐,六点半就开始供应了,关顾问过会儿就可以去吃,或者我叫人送到你房间?”
“不用。”关凛摆摆手,他往门外走了一步,说:“我跟你们去苗鑫被害的房间看看。”
这只是很寻常的一个要求,寻常到关凛甚至没有用上询问的语气。他作为特调局的顾问,对这起案子本身就是要尽一份力的,去现场看看也是理所当然。
可鲁正东却迟疑了一下,停顿了片刻才应了一声。关凛没发现这丝迟疑,他跟着鲁正东前往走廊的另一头,6019号房,这是苗鑫的房间。
推门进去的时候,关凛发现这不大的酒店套房内还挤了不少人,一些正在调查现场的特调局员工以及那四名区主任。
“关顾问,你来啦!”熊宇很热情的就迎上来跟关凛问好,就跟昨天一样。
方建章和郝闲在看到关凛时,眼神则有点异样,但他们很快遮掩下去,也客气的过来招呼了一声。只有张德海皱着眉头,完全不遮掩,甚至还跟鲁正东隐晦的使了个眼神,无声的问:“为什么把他带过来了?”
鲁正东微微摇头,没回答,只让屋内的除了几位主任之外的特调局员工们先出去。
关凛察觉到屋内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除了熊宇外,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好像都不太对。但他没太关注,他此刻的注意力都在案子上,清场后,他观察了下四周,屋内的摆设很规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他随后又走到床边,看着仰倒在床上的苗鑫。跟鲁正东刚刚说明的一样,对方没了呼吸和脉搏,但魂魄却还留在体内。
但同时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苗千姿的身体关凛也看过,没有任何外伤的痕迹,可苗鑫身体上有,肩膀上有一个贯穿伤。
关凛凑近瞅了愁,判断道:“像是枪伤。”
话刚说出口,他突然愣了一下。
因为他终于明白鲁正东一大早找上自己还特地要看一看镇狱,以及屋内气氛怪异的原因。
他环顾四周,看过屋内每个人的脸,问:“你们怀疑我?”
“难道不是你?”张德海最先开口,他一脸讥嘲:“苗主任前天得罪了你,前夜被害,苗鑫昨日得罪了你,昨夜被害,并且肩膀上还有一道枪痕,你正好惯使长.枪,这么多指向你的证据,你怎么解释?”
关凛……关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确实太巧了。
但……“不是我!”他语气有些抑制不住的愤怒,因为这莫名而来的罪名,并且是连续两起。
“我要是想杀他,昨日就不会留手!”关凛想要辩解。
可这辩解属实不太有力,张德海闻言嗤笑一声:“大庭广众下杀人,有点脑子都知道不可行了。你昨日就对苗鑫动了杀意,但是知道众目睽睽之下交代不了才在最后一刻收手,但你依然怨愤难消,怀恨在心,到了晚上,你故技重施,像是暗害苗主任那样暗害了苗鑫,来一解你心头之恨!”
这个逻辑完整且通顺,顺到关凛一时间哑声,竟然想不到辩驳的词。
鲁正东郝闲方建章三人也都没说话,他们等着关凛的解释。唯独熊宇不需要解释,他只需要关凛表态,关凛说不是他做的,那他就相信不是关凛做的。
他力挺关凛道:“你放的什么狗屁?就这点证据就能给关顾问定罪了?他是惯使长.枪没错,但这酒店里那么多人,会使长.枪的,不说有多少,一个手肯定数不过来吧?你凭什么就认定是他!”
被熊宇这一呛,张德海脸上也起了怒色,正想回击,却被鲁正东抬手止住。
“此事确实尚有诸多疑点,关顾问有嫌疑,但绝不是唯一的嫌疑人,我还是昨天那句话,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构陷同僚!”
熊宇闻言面露得色,挑衅的看了张德海一眼。张德海则气的吹胡子瞪眼,他觉得鲁正东这就是在偏袒,证据已经如此确凿,关凛凭什么不是凶手?
他不便直接冲鲁正东发作,干脆甩袖子走人道:“那你们继续查你们那些所谓的疑点,我也去查我认为的疑点,我倒要看看,凶手到底是谁!”
临走前,他恶狠狠的瞪了关凛一眼。
熊宇见状,活动了一下关节,抱起粗壮的小臂,也冲着张德海做了一个充满威慑感的神情。
“哼!”张德海大力的关上房门,气冲冲的走了。
刺头走了,屋内安静了下来。鲁正东揉揉太阳穴,他冲着关顾问抱歉道:“关顾问,我不是不相信你,但办案子需要看证据,目前的证据确实似乎跟你有关系,本着避嫌的原则,这起案子不便让你继续参与,并且还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如非必要,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
这态度已经很客气了,若是对待普通的嫌疑人,这个时候怎么也得传讯审问了。
关凛也不好再要求什么,他有些烦闷的应了一声:“那我回房间去了。”
关凛说完就走了,熊宇也跟众人告辞了一声,他的说法是:“我得瞧瞧那个老牛鼻子在搞什么鬼东西,可不能让他随便编点证据来污蔑关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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