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两个,就怕其他几位隐世也打着各自主意,届时又该如何抵挡?”
“寒岳一走,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这的确是实话,而提起寒岳剑尊,众人的目光又不由地望向一个方向。
说在方才摄于孤昊仙尊的霸道,众人未曾开口,最终却是沈逸之不惧直言,结合他的话语,更让人羞愧。
少年人不惧生死,敢为不平之事出剑仗义,而他们这些明明修为越发高深,活得也越来越久之人,反而固步自封,做事瞻前顾后。
想起于子航那重伤模样,而沈逸之却依旧挺立站于此地,可见这个年轻人的修为已经不弱于在场之中的尊者了,这似乎又应和了寒岳之言。
众人又是愧疚又是欣慰,然而谈论中的沈逸之却根本没有在意他们的言语,反而清冷的目光落在一处,有些发凉。
林烨绝处逢生,正紧紧地握着晓乐的双手,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乐乐,终于这要命的剧情变了,我不再是那倒霉的林烨,不用经历那些可怕的事情,兄弟,这是因为你啊,能遇到你实在太高兴了,你就是我的福星!”
晓乐也嗯嗯嗯地点头,抓着手没撒开,感动道:“烨子,我也是,幸好这个世界有你。”
“来,抱一抱,庆祝我们在这里相遇。”
“嗯!”
两人相拥的那瞬间,忽然传来一个担忧的声音:“沈师侄,你怎么了?”
晓乐瞬间转头,就看见沈逸之嘴角的鲜血又流下一道凄美的线,目光还死死地看着他俩。
林烨:“……”
看着晓乐一把甩开他,急急忙忙飞奔而去的背影,他忽然有种小命危矣的感觉,仿佛有更大的危机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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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烨:我好想得罪了最大的boss?
……
第55章 无知无觉
骆清清握着龙吟重天,一脸欣喜地抚摸着,这把神兵能重回妄墟崖,表示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值得了。
“大师兄,从今日开始,我们妄墟崖再也不会让人随意欺辱!”
陆江河重重地点头,满脸欣慰:“师尊在天有灵,这下可以安心了。”他示意骆清清将龙吟重天还给晓乐,“小师弟,还是尽快炼化为好,如今六大门派正号令天下,一同诛杀玉阙仙尊,怕是不日便有一场大战。”
晓乐将剑收起来:“等二师兄伤好我就闭关。”
他回头看着靠在床头的沈逸之,总觉得这人的兴致不太高,有些恹恹的,看他的目光都比平时淡了不少,想了想可能是病痛所致,便道:“二师兄,不如我替你把伤都治好吧?”
在剑冢之中,晓乐不过是替沈逸之压下魔种,维持住伤势不恶化而已。这样虽然能不被人察觉端倪,不过却也让沈逸之遭罪。
晓乐有些心疼,在沈逸之瞥过来视线之时,便说:“反正曲柳尊者已经看过了,众人皆知你性命无忧,只需慢慢养伤即可,那么早点晚点痊愈旁人也不知道,没关系的。”
他家师兄为他如此奋不顾身,晓乐对沈逸之那是千般温柔,万般体贴,说话都是令人诧异的轻声细语,听得骆清清下意识地龇了龇牙,总觉得压根发甜,有些腻人。
他一脸果然如此地对陆江河低声道:“原来传言都是真的,他俩真的是在……”
他默默地抬起两只手,凑一块儿,拇指相对,弯了弯。
处对象呢。
陆江河点了点头:“患难见真情,也挺好。”
然而这厢沈逸之却道:“不必,总有人来探望,莫要露了马脚。”
想到太上长老那不善的眼神,晓乐想了想觉得有理,反正有他在,随时随地都能将沈逸之治好,倒也不必急于一时,遂捧着脸,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点头道:“好吧,听你的。”
见他一脸乖巧的模样,沈逸之的神情不禁缓了下来,柔声说:“进入龙吟山谷之后的事,你再细细说来。”
“好。”
然而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唤:“乐乐,沈师侄。”
那一瞬间,骆清清不经意地一瞟,看到沈逸之本带着温柔的眼神中居然露出一丝寒意,他心中一惊,再看去,却一片风平浪静。
骆清清觉得应当是他眼花了。
林烨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玉盒,对着床上的沈逸之温雅地笑道:“诸位,这是我家族多年珍藏的帝夜流浆露,应对沈师侄的伤势有所效用,感谢救命之恩,还望笑纳。”
帝夜流浆,月之精华,能剔除修者的内伤外患,精粹体魄,在古籍记载中是可遇不可求的疗伤圣品。
而萃取方式乃上古流传的秘法,到如今已经失传了,大概也只有隐世之后才有珍藏。
陆江河惊讶,没先到林烨出手这么大方,连忙拒绝道:“这也太贵重了。”
林烨却没有收回,说:“若不是沈师侄及时赶到,在下必然得死在剑冢中,与性命相比,怎么能称贵重?更何况我叨扰在妄墟崖上,也不好意思白住,所以还请不要推辞。”
他笑得很是真诚,送的也实心实意,这个理由更让人无法拒绝。
陆江河正要接过来,忽然,沈逸之出声问道:“你要住在这里?”
林烨歉疚地点点头:“如今浮游门动荡,需与各大门派商议讨伐……师,玉阙仙尊之事……”他似乎想到师尊的堕落和背叛,脸上不由露出伤感,但又不忍让人看出,于是便强行打起精神,浅笑道,“我与晓乐师侄在剑冢之中颇为投缘,这儿安静,是以叨扰了。”
他毕竟是玉阙仙尊的弟子,不管内心有多高兴与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分道扬镳,在外面那必然是一副痛心挣扎的模样,仿佛还不敢相信那般疼爱他,教导他的师尊竟是这样的人。
本该如寒岳剑尊那样令人敬仰的师尊,却变成万人咒骂的邪魔歪道,其中滋味,陆江河和骆清清感同身受一下,不由同情起来。
于是陆江河道:“既然如此,林师叔便安心住在这里,不必拘束。外头的言语更是不要放在心上,你也是受他人蒙蔽,险些丧命,其中煎熬又岂是旁人能知?如今能留在这里指证,便是师叔的仁义了。”
骆清清也道:“正是,林师叔尽管住,妄墟崖别的没有,空屋子还是多的。”
“多谢。”林烨感激道,然后与晓乐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晓乐说:“林烨师叔在剑冢中多次护我,甚至在最后更是舍命相助,是可以相信的人。”
“原来如此,那更应该住下了。”
至始至终没人问一下床上的病患,沈逸之看在眼里,然后垂下眼睛没说话。
晓乐接着对陆江河道:“大师兄,麻烦你将林师叔安排在我隔壁吧。”
这样万一聊点什么,偷偷做点什么,也方便许多,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林烨能够相信的只有他。玉阙仙尊虽然重伤逃出了浮游门,可就怕还不善罢甘休,偷偷摸上凌剑宗对林烨下手也未可知。
晓乐对自家兄弟自然要护住的,真来了,他一定与林烨一同面对。
只是话音刚落,边上便传来一串闷闷的咳嗽之声。
不重就是听得磨人,再看声音来源,只见沈逸之将手凑在嘴边,一副我很虚弱,我很痛苦的模样。
晓乐瞬间顾不得林烨了,直接到了床边,担忧地问:“二师兄,你怎么了?”
“无妨……咳咳……”说着无妨,但沈逸之这一声接一声的咳,连话都说不全的样子就看起来特别有妨,依稀与五年前病入膏肓的模样重合。
不明所以的林烨看得简直心惊肉跳,不由地看向晓乐,眼里问着:你难道没给他治吗?
没有。晓乐轻轻摇了摇头,然而此刻他恨不得现场就表演个瞬间治疗。
他有些懊恼地想,明明知道这人惯会忍的,不到生命垂危,都不会吭一声,为了顾全大局能把自己逼到绝境,他怎么就由着这人乱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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