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洛林以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同时以意识在他脑海中说:【做得很好。】接着投影上是路加连人带轮椅摔在二楼的露台上,发出一声闷响,欧泊被吓了一跳,忙过去喊他,接着脱下外套,一系列变故如实上演。
“谢谢您的帮助。”波尔多简短地表现了谢意,最先走了出去,那两名军官一名去朝李维回报,另一名以眼神征询提尔加特议会长。
议会长说:“很抱歉给你们造成了困扰,恩迈诺先生。”
“哪里。”科洛林笑道。
数人散了,宴会厅里一切照旧,宾客们交头接耳,男人女人充满兴奋表情,小声地讨论着这场八卦。
科洛林留下与提尔加特寒暄,欧泊则回到露台上,看机器人清理那美男子摔下来的血迹继续发呆。
三楼,提风在休息室的房间内接受医疗机器人的治疗,李维则与波尔多在客厅里调阅其余的监察记录,上面是科洛林与欧泊进入宴会后的对答与行动。
投影上,科洛林给欧泊舀吃的:“这种鱼子酱是水蓝星产的,味道很不错……”
欧泊:“没有人理我们……”
科洛林苦笑道:“人微言轻……”
议会长提尔加特说:“是普恩斯商会介绍来的客人。”
李维说:“波尔多朝商会发出请柬,结果就来了这么一对叔侄?”
提尔加特笑道:“听到要打仗,商会的其他人也不愿意有什么赞助。恩迈诺家族似乎需要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确实带着目的,但只是混个脸熟的目的……”
李维叹了口气,进去看他爱人的情况,提尔加特关了投影,波尔多关上投影,说:“没什么异常的。”
提尔加特道:“如果你们想说服普恩斯商会,倒是可以试着与他接触。我看到这个叫克林的人似乎与米莉安聊得不错。”
波尔多无奈道:“算了,一个败家子,能起什么作用?商会如果有意思接洽,也不会拿这么一个人来当挡箭牌。”
宴会接近尾声,大厅内奏起圆舞曲,科洛林走上二楼的露台,说:“想学跳舞?”
欧泊停下动作,科洛林笑着抱起他,让他站在花坛上,这么一来欧泊的高度就到了科洛林的眉毛处。
“怎么跳,你会跳吗?”欧泊问。
科洛林牵起欧泊的手,朝左走出一步,笑道:“当然,来,跟上我的节奏。”
璀璨的星空下,欧泊站在花坛上,一手搭着科洛林的肩膀,几乎是彼此抱着,哼哼着歌。
“得得得……”欧泊笑道。
“哼哼哼……”科洛林低声道。
他低下头,抵着欧泊的额头,没有作什么转圈的动作,只是抱着他摇来摇去。
欧泊:“这是对我见义勇为的奖励?”
科洛林:“当然不,这是对你的补偿。”
欧泊:“什么?”
科洛林:“失去父亲的一点补偿。”
厅内音乐到了高潮,欧泊说:“哦难道跳舞就是这么抱着摇来摇去吗?我看到他们明显不是这么跳的。”
科洛林笑了起来,松开揽着他的腰的手,转过身,两人单手牵着,并肩在地面上与花坛上进退几步,科洛林说:“这是一种传统舞步,叫做恰恰。”
“恰恰。”欧泊道:“接下来呢?”
科洛林走到花坛尽头,欧泊便跃下,两人牵着一手,侧身错开步伐,再转身互换位置,另一只手顺势握住,几个节拍后再次分开,科洛林道:“你已经全会了。”
欧泊:“刚才看着大厅里的人学的。”
科洛林把欧泊转了个圈,搂在怀里,两人都笑了起来。
科洛林:“你再长大点,或许是个不错的舞伴……”
“两位。”李维的声音在露台入口处响起:“很抱歉打扰了你们。”
科洛林与欧泊转身,科洛林点头道:“将军,您好。”
欧泊微微蹙眉,似乎是被打断了有点儿不悦,又似是因为先前的事情仍带着不太明显的愠怒,眉目间充满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戾气。
李维道:“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同时很感激您的帮助。”
科洛林看了欧泊一眼,欧泊了然于心,不情愿地说:“不客气,这是我应做的。他好点了么?”
李维微一笑,说:“路加他已经醒过来了,这是我的过失,不应该任由他一个人在三楼逗留太久……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过几天请您到家里来喝杯咖啡。”
欧泊看着科洛林。
科洛林道:“上将请你去,愿意去就说‘好的,谢谢’。”
李维道:“是路加要表达对您的谢意。”
“哦。”欧泊说:“没问题,什么时候?”
科洛林主动道:“我们还会在泛光之源呆一段时间,这是我的私人通讯号码。“李维接了科洛林的通讯方式,却没有交换,略一点头,说:“两位新年快乐。”
李维又走了,欧泊心里百般滋味交集,心情复杂至极,他不住回想起刚才那一刻,路加·提风有什么错?他与他们素不相识,却险些丢了性命。
听到路加摔下来时的那声闷响,欧泊有种成为刽子手的罪恶感。但这是当卧底必将付出的代价,他无法不服从科洛林,只能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念。
科洛林抱起欧泊,让他坐在栏杆上,背朝自己,环过他的腰抱着他,以免他掉下去。
舞会进行到最后,光纪元20108年即将来到,夜空中绽放出华丽的焰火,接二连三升上天空。
客人们纷纷上了二楼与三楼的露台,焰火越来越多,照亮了整个夜空。欧泊只觉得背后倚着的科洛林可靠而充满安全感。
科洛林:【你很害怕?】
欧泊:【我在杀无辜的人……老师,我觉得……我有点不舒服,下次可以不要让我这样做么。】科洛林:【你在为我而杀人,不用怕,有我在你的身边,恐惧将远离你,而我会一直保护你,无论你做了什么,只要我一天活着,这个宇宙中就没有任何人能来审判我们。】欧泊的内心复又渐渐安定下来。
【是因为我们做的,归根到底是对的么?】欧泊问:【但我不喜欢用这种方式……】科洛林答道:【不一定,谁能保证自己所做永远都是对的?唯一的道标只有自己的信念,你不需要评判,只需要信念。】【坚信自己所做是对的,然后放手去做,弱者永远没有能力肩负这个世界赋予强者的责任,也无法去审判他人,弱者只有两条路可供选择,屈服,抑或是死。】欧泊:【不,老师,我觉得你说得不对,弱者也有反抗的能力。难道在你的一生中没有碰到过弱者的反抗么?】科洛林:【嗯,欧泊,现在告诉你一个道理,宇宙中所有对抗,无非也就是信念的对抗。什么是弱,什么是强?当弱者通过团结与传承来形成一个群体,它们就聚集起了彼此的信念,籍此与强者一战。】【所以归根到底,仍然是在比较谁的信念更强,如果整个共和国像烈星那样,前赴后继地起来对抗我,我或许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很可惜,现在单个的弱者拿我没办法,因为他们的信念太渺小了,就像一盘散沙。】欧泊听到了烈星,科洛林似乎仍在忌惮着这个佣兵国度,他便不再多提,以免问了不该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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