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169)
第一个非常明显,还是为了盛珣和小秋竟然没带上它们的事,并且小秋防守还如此缜密,完全杜绝了器灵私自开溜的可能。
两个娃——主要是安迪——就愤然表明这是在被迫关禁闭。
它们被完全限制在了这间房子里,每天就只能与网络游戏电视剧作伴,还要为盛珣和小秋担心,这多惨呀!
简直是可怜极了!
忿忿控诉着的鬼娃娃双手叉腰,站在玄关柜的台面上还不够,自我感觉娃矮了点,仰头质问人不够有气势。
于是,它就还专门托小熊从盛珣的书房里拖来了书,把好几本大部头的教材垒在柜台上,再踩着书来增加高度,凸显气场。
安迪正等着谁来哄哄它呢。
再不济,来几句象征性的安慰也好。
结果它家这两位擅自关娃紧闭的大人还没说话,只是站在面前看它。
还敞开着门的外间小走廊上,忽然就有陌生声音传进来。
“只能和网络游戏电视剧作伴?”陌生人听着挺惊奇,又好像觉得很好笑,说,“我看这生活待遇也还不错啊,一听你们就没体会过真正的关禁闭是什么样。”
安迪不高兴了。
鬼娃娃要把它的小鬼脸给垮出来了。
“你是谁呀!”娃娃还是插着腰,人小气势高的问。
更有礼貌的小熊就飞快拽了安迪一下,小声提醒这一定是客人。
小熊说:“是和盛珣他们一起回来的,所以肯定也是盛珣的朋友,不可以对客人这么没礼貌。”
而“客人”又说:“啊,我不是客人,不好意思。”
安迪立马重问:“那你是谁?”
否定了“客人”身份的人说:“你哥。”
槐合这一句“你哥”,就此成为了娃娃闹腾的第二个理由。
安迪一向自诩这个家里的器灵属它最大,小熊无论是出产还是觉醒灵智都比它要晚,所以它是老大,小熊是需要它多加关照的小器灵。
然而今天,居然突然有个不认识的大家伙上门,不仅一进门就拆它的台,还自称是它哥?
“你为什么是我哥?”安迪很不服地问,“我都不认识你。”
万万没想到,这回拆台的竟然就是自家人。
小秋把小杯装的热可可放到柜台上,用还热烫的杯底贴了娃娃小手臂一下,先示意这是给娃娃们的,让安迪接过去。
他再才说:“他真的是。”
槐合不管从哪个角度算,都是第一个跟着小秋和盛珣的器灵。
并且他是先由盛珣“收养”回家,又被交到小秋手里汲取着小秋力量长大。
如果现在还是在旧时代,槐合约莫还能算是两人领的小徒弟兼养子。
虽然这位“大哥”多年在外,能够坦诚相认也是最近一阵的事。
不过,当然并不能因为他回归得比较晚,就真把人家直接移出家族群聊了。
安迪由此降级成家中器灵里的老二,小熊排到老三。
鬼娃娃为此还小小闹了一阵情绪,却又很快被槐合举到面前的糖炒栗子给哄住了。
它收下炒栗子,“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多了个哥哥的事实。
“有哥哥还是挺好的。”盛珣在之后偶然听见娃娃这么说。
小熊点头认可道:“槐合很厉害,也确实比我们年长很多,他知道好多东西。”
安迪觉得“挺好”的点却压根跟小熊不一样。
安迪用特别敬畏的口吻说:“以前游戏时间结束收手柄时,我们都是一秒也不敢拖,准点老实等人家把手柄拿走——但是哥哥不一样!哥哥非常厉害,他敢死死抓着手柄不松手!”
盛珣:“……”
无意间旁听到这对话的盛珣为了让自己不笑得太明显,感觉嘴角都忍得快抽了。
因为这在安迪口中“值得敬佩”的一幕,事发当时其实非常喜剧。
槐合那会正带着两个小器灵玩主机游戏,大屏幕上对战正酣,但没几分钟,小秋就走了过去。
他什么也没说,只一抬手,墙壁上的挂钟就直接飞下来悬在三灵面前。
安迪和小熊很自觉,一看到小秋过来就已经停了手上动作,还乖乖把游戏手柄托起来准备上交。
唯有槐合,他凭着有人形实体的身高优势,硬是视线越过了挂钟,歪斜着身体从侧面继续紧盯大屏幕。
同时手上动作不停,摇杆与按键齐下,还在持续对着屏幕上的boss输出。
小秋:“……”
小秋幽幽看了这“执迷不悟”的老大几秒,还是不动。
但他左腕一空。
一只手下一秒凭空出现在槐合手边,毫不留情扣住了他的手柄。
在娃娃眼中敢于“死死不放手”的大哥,当时确实是没有放手。
然而他并没有什么英勇果敢的表现,只是抓紧了手柄卑微恳求:“还差一点,就一点了,对面只剩下血皮了!求求让我再打一下,不推掉这个boss的话今天这张地图就白过了!球球了!”
那画面过于凄惨,槐合抓紧的仿佛不是一个手柄,而是他仅限于今晚的毕生所求。
盛珣那会正在阳台上和邹鹤说了会话,他们被后面客厅里的动静惊动,两个人都不禁从落地玻璃门处探出头。
“……”邹鹤被从没见过的槐合震撼,一时失语。
盛珣弄清楚了前因,他不禁说:“……让孩子玩吧。”
小秋朝盛珣抬了下眼。
盛珣顺利接受小秋无声传递的一点不满,他从善如流补全话,加上限定词:“就打完这个boss,五分钟。”
“五分钟我绝对可以!!”槐合立即说,抓紧了每一线能让他继续玩下去的希望。
小秋又静默几秒,就终于还是慢吞吞,妥协似的松了手。
于是靠着盛珣开口给求来的五分钟,槐合那天终于是推倒了boss,带着两个娃娃一阵欢呼,让更没见过他这种样子的邹鹤看得直摇头,忍不住用沙发上的小靠枕去丢槐合脑袋。
屋子里是真的有些吵,也是真的十分热闹。
盛珣就在这热闹中坐到小秋身边,他轻轻按了一下小秋眼角:“刚刚真生气了?”
“没有。”小秋说。
盛珣又捏一下他的耳垂。
小秋像有个开关,摸一下才会答一句,他又说:“只是有点奇怪。”
“嗯?”盛珣的手已经从耳朵又移动到了脑后,他指尖玩着零碎搭在小秋后颈上的发丝。
小秋仿佛觉得痒,但后颈这块地方,不便缩也不好躲。
他干脆另辟蹊径,直接整个身体滑下去一点,把后脑枕上盛珣的肩。
从姿势上避免了人对他敏感后颈的骚扰。
盛珣为此发出一声低笑,配合着调整自身,让小秋能更舒服地靠着他肩膀。
小秋靠好后才问他:“游戏真有那么好玩吗?”
游戏真有那么好玩吗,看电影又是什么样的活动,现如今的公园与过去不同了吗,什么是主题公园游乐场,去学校里真正上一节课,当一次学生又是什么样的感受?
摆在小秋面前的疑问是如此之多。
他虽说也是经历了百年岁月,是跨越时代的人。
但与一直神智清醒,是在随时代而前进的槐合不同。
盛珣直到小秋向他问出这句话,他方才惊觉,他的爱人一直只是被时间推着走,而非主动与时间同行。
小秋在漫长时间里都意识半混沌半迷惘,他对外界的关注很有限,对新鲜事物的体验乃至于对时代信息的接收都乏善可陈。
他的一切都是围着盛珣转的,只看过盛珣看过的画面,只去过盛珣去过的地方。
甚至于,许多他陪盛珣一起看过去过的东西,又都因为他做鬼时间太长,便渐渐被他忘记了。
他在这世间当了很久的过客,还从没停下来好好看过它。
“……我觉得总的来说,是好玩的,因为游戏五花八门,分类非常多,每个人都总能找到一款适合自己的游戏。”盛珣在片刻后才回答了小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