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愿成神系统[无限流](19)
如果这次二人有幸逃生,倒可以试试邀他来平都医院。
简明庶六笔画完了噬嗑卦的卦象:“一开始,我压根没往八卦那边想。要不是今天遇着奇门遁甲的事情,我可能到最后都参不透。”
见伍舒扬不太了解前情,简明庶向他解释道:“我们一行有好几个人,才来的那天晚上,聚在一起抽签,这个人。”
他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朱大姐,
“这个人抽的是三四。刚刚我想了一次,三四除以八起卦、三四大壮卦,似乎都不太对,除非……”
“除非直接左右数字分开,直接起卦。”伍舒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
简明庶点了点头,拿着判灵笔虚指着他在地上画着的水墨卦象:
“上离下震,上雷下电,雷电咬合为噬嗑,噬为啮、嗑为合,噬嗑卦,寓意啮合……”
二人一同看向地上被啃得烂碎的朱大姐和白面大姐。
“如此一来……”
简明庶凭着记忆,迅速将每个人的数字列在地上,都仿着朱大姐的卦象简单起卦,得出卦象。
所有人抽得卦象都解读一遍之后,简明庶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个茧世界,怕是大凶……”
伍舒扬问:“你是否也抽了签。”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似的,层层叠叠还带着回音。
简明庶并未立刻回答,他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心慌眼花感觉又涌了上来。
头重脚轻,他险些没站稳。
这种一反常态的不适感觉引起了简明庶的注意。别的不说,身体素质他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他原本就喜好单人帆、攀岩甚至自由跳伞这样的极限运动,再加上茧世界里各种极限推理、熬夜、和高强度运动的锤炼,不仅能磨砺意志,也给了他一个矫健结实的身体。
不说头昏气短、头重脚轻,平时接连处理几个茧世界,对他来说就像出门遛个弯儿那么简单。
自从进了这个石室之后,这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就像是室内的空气一点点被抽干了一样。
简明庶以手揉了揉太阳穴,定了定心神,发现伍舒扬灰冷的眸子盯着他。
这个对视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伍舒扬微微低头,侧过身子,佯做是不经意的扫视。
他的唇尖像神明精细雕琢过一般,精致又恰到好处。全是锐角的唇尖显得冷漠疏离,在晦暗不明的光里格外打眼。
简明庶轻轻多瞟了一眼,这才握着判灵笔,信手将地上一个卦象圈了出来:
“这是我抽的。”
上坤下离,明夷卦。离为日、坤为地,日落入地,为明夷。有日薄西山,局势艰难之意,
严重点,甚至可以说是性命垂危、将行就木。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卦象。
伍舒扬有一丝低落,他没说话。
“不过。我抽得的是八三,按梅花易数,爻除以六,动爻应该是五。” 动爻,别称是泄露天机之卦象,从中可以探知些许未来的走势。
简明庶迅速将明夷卦的第二横改了改,明夷卦变做了水火既济卦象。
“上坎下离,舟楫济川之卦,还不算特别绝望。只是,事成之后仍需审慎。”他盯着地上画了一片的卦象,这么自语道。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出都出不去,什么希望都是白搭。
简明庶环顾了一圈,莫名的有些两腿发软。他不想失态,扶着石墙,随意靠着坐下,接着思索其他的逃生之法。
伍舒扬隔了些距离坐着,修长的手臂随意落在支起的膝上。他背着昏黄的光,整个身影被拉出了沉郁的孤影。
奇怪的是,简明庶越是想厘清思路,脑中越是一团乱麻。头重脚轻的感觉袭来,他感觉到血液冲上太阳穴的撞击声被无限放大,一下一下冲击着脑海。
简明庶感到有些窒息。
“你不舒服?”伍舒扬轻轻蹙着眉头,他轻轻动了动指尖,却什么都没指:“脸很红。”
“是么。”
简明庶随口答应着,悄悄摸出了照邪镜看了看自己的面色。的确双颊绯红,像喝了二两桃花美酒。
镜子中,他的元神波光流转,发出耀眼而绚烂的光芒。
简明庶悄悄挪了个向下的角度,镜子中映出伍舒扬的右肩头。
他的左肩魂火是绿色。寻常人两肩和头顶上各有一团阳火,应是红黄到炫彩不等。绿色的魂火,简明庶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元神,只看到一些紫色缭绕的雾气攀上他的右边肩头。
简明庶感觉迷迷瞪瞪的,像是很累很困、下一秒就要睡着一般。
甚至,奇特的魂火和紫雾这种奇景都没法儿让他打个激灵。他强打着精神,以手撑住身体,不动声色地收了镜子,再抬头之时,视野都有些发黑。
初入这间密闭石室之时的闭塞感觉重重袭来,他勉强扫视了一圈,思索着究竟是为何忽然心慌气短、头晕眼花。
他的耳边开始响起似有似无的耳鸣声,尖尖的扰得人心烦。气短感觉越来越严重,他强行大口呼吸了几次,却更加头重脚轻。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像被人闷在口袋中,一点一点失去氧气,如何张口都无法呼吸。
像无数雪花纷至沓来,不由分说将人整个掩埋的窒息……
“这门……”
这种窒息感觉,让他脑中灵光乍现、瞬间茅塞顿开。
这屋子密闭,压根就不是给活人呆的,可供进出的门,也绝不会是“生门”。
他想明白了这种不适感的原因,也想明白了逃生之法,奋力抬手指了指,却立刻失去了意识。
他甚至来不及看清伍舒扬的神情,也不知道他是否看明白了自己的明示。
简明庶斜靠着在石墙,整个身子松弛下来,像一张曲线讲究的弓。他伸着修长的腿,黑风衣随意拉开,衬衣被平肩拉开,隐隐露出白皙瘦削的平肩。
微澜的黑发柔软地覆在额上,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一样安详——如果忽略简明庶怪异微红的脸、和紧皱的眉头不计的话。
伍舒扬轻轻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简明庶。他没听清简明庶的最后一句话,更不理解他为何忽然昏倒。
他不愿触碰陌生之人,隔着些距离,轻轻开口喊他的名字。
毫无回应。
伍舒扬眼神微变,他极快速地扫了简明庶一眼,又环顾了四周一圈。这是一间严丝合缝的密闭石室,刚刚燃过一场较大规模的火。
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爬上了心头。
他迟疑地伸手,探了探简明庶的鼻息。
微弱到几近停滞。
他立即以掌心覆上简明庶的心口。
缓而悠长,像清晨懒散的钟。
他的心脏力不从心的挣了几下之后,没了动静。
停跳。
*
稍稍早些时候,长乐和刘中回了半山腰的小木屋。素秋端着木盆,站在院中晾晒着衣物,刘中坐在木桌旁,焦虑地敲着桌子。
长乐站在铁锅前面,拿起勺子搅了一搅,还是看起来像白嫩猪蹄的“萝卜汤”。他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这汤看得他非常倒胃口。
“我说,”刘中敲着桌面,绷着身子坐在桌边:“你是拿定主意住这里了?”
“对啊。”长乐随口答道。
刘中很是烦躁,他开始用短短的指甲抠桌上的木头痕。这声音让长乐极其受不了。
“行了,你想说什么?”长乐问道。
刘中稍稍压低了声音:“我是觉得,这个地方邪门的很。不管我们是住木屋还是住村寨,就不该分开。住一起,相互好有个照应。”
“要我是你,就从不会这么想。”
长乐背着刘中,胡乱搅和着吊锅里乳白色的汤汁,他学着简明庶的语气,懒洋洋地说:“你没听过,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么?”
“鸡蛋?”
这个比喻让刘中非常不舒服,好好的活人,怎么就成了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