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痴迷我尾巴/少年臣(26)
童倦喜滋滋把糖纸塞他手里,含着糖窝在被子里舒舒服服地闭上眼。
他被子不大,童倦又爱抢被子,顾松言被他烦的不行,最后只有把他抱在怀里才稍微让他安静一点。
童倦就像只猫,睡着了会往人怀里钻,被抱住的时候乖的不行,喘气都是轻轻的,偶尔也会蹭蹭鼻尖,咕哝两句听不懂的话。
他长大了,会喜欢辛亦瑶那样的乖软可爱的女生,会把自己买给他的奶茶转手送她,也会给她糖哄她开心,会不惜砸烂石膏护她。
童倦再也不是那个也不管人爱不爱吃就用糖“威胁”别人陪他一起睡觉的小孩。
他也永远没机会再抱他一下,抱他睡觉。
顾松言几乎管不住自己心里那头嗜血的猛兽,早已把那句不可越界撕得粉碎,只想把童倦扯下来,到深渊里来。
童倦蹲在墙头上冲他伸手,“来,我拉你上来。”
顾松言看着递过来的手,迟疑了半秒。
童倦不等他一伸手拽住他,“没事的,这里没监控,咱们快点儿出去马上就能回来了,要是你怕的话那我出去买,你在这儿等我。”
顾松言借力跳上墙头,“我陪你。”
童倦百无禁忌,但看顾松言身上沾了点灰伸手给他掸了下,“冲你这句话一会给你多加一份芋圆。”
因为还在上课,奶茶店里没什么人。
童倦撑着下巴给自己点了被乌龙蜜桃奶盖交代要多糖,转头问顾松言喝什么。
店员递出一份饮品单,“一时想不好的话可以看看我们这个饮品单,比较全。”
童倦撑着下巴点了点,“你们这男朋友跟老婆饼是一个意思?”
顾松言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下,有款气泡水的名字叫男朋友。
店员一时没听懂。
童倦撑着下巴笑:“老婆饼里没老婆,男朋友气泡水里也不会有男朋友,你们也一样坏,这不是骗人吗。”
店员也被他逗笑,“我们这款气泡水之所以叫男朋友,是因为清香微苦中带着一丝酸甜,就像是一个阳光干净的男朋友那种感觉。”
童倦想了想,清香微苦,倒是很像顾松言。
“男朋友你要吗?”
顾松言愣了下,童倦见他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要喝这个吗?”
“什么?”
童倦指指饮品单,“男朋友,好像有点冷?要不要换一个?”
“好,男朋友。”
童倦得到答复,和店员确认然后拿出手机付款。
店员很快做好两份递出来,“一份男朋友,一份乌龙蜜桃奶盖,请拿好。”
童倦接过来,顺手给顾松言那杯透着浅绿色的透明气泡水,“给,男朋友你喝会不会苦啊?刚才就该加点糖,要不然换一杯热红茶奶霜吧。”
顾松言接过来,眼神在那双因为回暖有些发红的指尖上流连两秒,接过气泡水说了声,“不苦。”
他从没觉得苦。
童倦喝了口巨甜的热奶茶,眯着眼睛说自己活过来了。
顾松言喝了口自己的常温气泡水,对于这个天气来说有些冷,但正好将他鼓燥的内心压抑下去。
童倦刚才说的那句‘男朋友你要吗?’竟然让他有一瞬间的愣神,还以为他在叫自己男朋友。
两人喝完奶茶翻墙回去,顾松言叫住童倦。
“下一节是自习,商老师上午说用来准备冬运会,现在他们应该在操场。”
童倦“哦”了一声,又转头回来跟他并肩走。
“你要报项目吗?”
童倦想了想,“报一个长跑吧,九班长跑挺弱的,我顶这个缺。”
顾松言欲言又止。
七班有两个长跑健将,他不喜欢童倦输,输给除了他之外的人。
童倦对了下拳,“干嘛?怕我输啊?大学霸,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嗯,我还没想好,总之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反悔,我如果拿了冬运会的长跑冠军,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我输了就答应你一件事。”
顾松言笑了,“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又不是我比赛。”
“万一我那天脚断了呢,那你躺……哎你干嘛?生气啦?不赌就是了生什么气。”
“脚断了很舒服是不是!”
童倦张了张口,“倒也不是,我打个比方嘛,你这么生气干嘛……”
顾松言一顿,瞬间将所有戾气收敛,淡淡说:“既然要赌就好好比,别再输给我,我不想再当你爸爸了。”
童倦被他气得牙痒痒,“等着吧你!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
顾松言:“我这辈子只会跪一次。”
童倦下意识反问:“哪一次?”
顾松言压近他,微敛着的眉眼含着一丝晦涩艰深的锋利情绪,“你想知道?”
童倦抬头,除眼神外,那道低沉微凉的嗓音敲在他的耳膜上,莫名让他有点慌,“我才不想知道,不说算了,我练长跑去了,别挡路快让开。”
秦英悟跟徐恒正在练跳远。
“倦哥跟班长咋还没回来啊?他们捡垃圾捡哪儿去了?该不会找地方打起来了吧。”
秦英悟看了下自己跳的距离,“不能吧,我听张乾说倦哥早上还给班长喂草莓呢,而且班长出去的时候还把倦哥的外套拿着了,应该不会打起来吧。”
徐恒忧心忡忡,“难说,倦哥跟班长两个人脾气都不好,万一哪句不对付可能就打起来了。”
“谁脾气不好了?背后说我坏话,讨打?”
徐恒和秦英悟一回头,“倦哥!”
“乖儿子们练什么呢,我来验收一下,一二三跳。”
秦英悟真就标准跳远一步蹦过来,徐恒在一边笑骂,“鹦鹉你可真他妈狗腿,来,喊我声叔叔开心一下。”
“去你的。”
童倦握着单杠坐上去,秦英悟站在下面仰头,“哎你刚上哪儿去了啊?我跟徐恒找了半天没看见你人影,没跟班长打起来吧。”
“嘁,我跟他?”童倦扫了从自己身侧过去的顾松言一眼,扬声说:“他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能受住我一拳?”
秦英悟缩了下脖子。
初三毕业那年,他跟表哥去江城一个很乱的地下酒吧里见世面,看到一个清冷少年坐在角落,灯光明明灭灭打在他侧脸上,清俊中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和阴翳。
秦英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一身戾气仿佛具象,就像是附身了一个锋利的灵魂。
他仿佛感觉到注视,抬头扫了一眼,隔着乱糟糟的乐声人声,秦英悟从头皮到脊柱都几乎炸起来。
那个眼神太可怕了。
他跟表哥找了地方坐,点了杯度数很小的酒刚想试,就听见刺耳的碎裂声。
他循声望去,那少年手中拎着一个残破的杯子,血迹顺着手指往下滴,眼底冷的几乎没有温度,一步步迈向比他壮出许多的男人。
男人扫了他一眼,“小鬼,让开。”
顾松言两指捏着杯子碎片,眼皮微微一掀,在场人都没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哀嚎,秦英悟看见那男人左眼睑下到右嘴角一道长长的血痕横亘。
顾松言扔了玻璃片,“滚。”
秦英悟高中入学第一天,还没抒发完自己满怀的憧憬就先看到了一脸冷漠拎着书包从他身边走过的顾松言,整个人都傻了。
提心吊胆过了两年多,发现顾松言可能根本不记得他是谁了,又或者在他心里,别的人都无关紧要,根本不值得记住。
秦英悟复杂地看了下这位校霸,他到底是从哪儿得出的顾松言手无缚鸡之力这种结论!
顾松言明明巨可怕好不好。
“我不喝这些东西。”
秦英悟被这道嗓音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回头,顾松言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冷冷看着面前红着脸给他送饮料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