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的自我修养[重生](14)

　　陆笙从那无形的束缚里猛地一挣，向着傻呆在原地的小少爷大吼一声：“快跑！”
　　同时人向着厨房外奋力奔去，在经过小少爷身边时顺手一捞，像提着一只猫咪一样疯狂地往外冲。
　　下一瞬，整个厨房爆裂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残渣、碎屑像流弹一样地爆发开来，一阵强烈的气流从背后席卷而来，势如暴风。陆笙只觉得自己的背上被狠狠地猛撞一击，他，连带着手里紧紧攥着衣服的小少爷，统统被掀飞了出去……
　　剧烈的震动声，掩盖了两人痛苦落地的叫声。
　　陆笙猛地摔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嘴里咸苦一片。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了。
　　逃命！
　　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带着小少爷逃命！
　　也许是……他的本能吧……！
　　就这样，陆笙和宋元睿，两人牵扯着跌跌撞撞地往外冲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古宅的外面。
　　宋元睿晕头晕脑地翻了个身，他感觉到管家温热的大手正牢牢地托住自己的后脑勺。心里骤然一热。
　　旁边，陆笙躺在地上，微微悸动着。
　　宋元睿吃力地爬起身，脑子中一片空白。他伸手去摇晃了一下脸色苍白的陆笙。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笙的眼皮颤动了几下，接着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样？”宋元睿问道，声音嘶哑。
　　陆笙开口，却不是说话。一口血冲出喉咙，噗地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天啊！”宋元睿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
　　陆笙咳嗽几声，轻轻摇了摇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又抬起头来，往古宅里看去。
　　宋元睿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比起后面不知道是什么的牛鬼蛇神，他更担心眼前的男人。
　　一想起在遇到危机时陆管家的反应不是自顾自地逃走，而是不离不弃地捎上了自己，而且因为在自己身后的关系一个人抵挡了大部分震动的冲击，被震得吐血，宋元睿既心焦又有点感动。
　　一股心里很酸的感觉，这大概被叫作“心疼”？
　　陆笙吐掉嘴里的血，低头飞快地擦了擦自己满是灰土和血污的脸。摸了一把手里却黏糊糊的，一摊开掌心，竟然又是血，这才发现自己的耳后被划伤了一道伤口，可能是被刚才在厨房爆裂的时候飞出来的碎石块砸伤的。
　　该死的！
　　不过受轻伤也就罢了，他更担心的是刚才从地底下冲出来把古宅撞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陆笙迅速站起身，向着古宅走去。
　　宋元睿一把拉住他：“等等！你现在过去干嘛？”
　　陆笙心急火燎：“古宅的地底下冲出来的东西，我得去看看！”准备甩下宋元睿的胳膊，继续往古宅里走。
　　“陆笙！”宋元睿忍无可忍地大叫了一声。两人皆是一愣。
　　宋元睿定定地看着这个满头灰尘、脸上带着血污的男人，眼里迸发出坚决：“陆笙，我提醒你，你这辈子恐怕只剩下这一条命了。你现在不是鬼魂，你是个活人。就算法力再高强，被石头打爆了脑袋还是会死的。你明不明白？”
　　一阵沉默。
　　宋元睿是第一次用这么直白不留情面的方式跟陆笙讲话，而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说出口之后他莫名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需要作出选择的是陆笙。
　　要房子，还是要命？
　　或者换句话说——陆笙是看重他自己，还是更在乎那栋破房子？
　　宋元睿和他僵持着。
　　陆笙和他对视着，他看到面前男孩眼里流露出有些异样的神采，心里一动。忽然间，那颗躁动焦虑地跳动着的心脏，平静下来。
　　陆笙安静了。
　　宋元睿走上前去，让陆笙背对着他。从上到下，从头到脚，认认真真地查看了一遍。陆管家顺从地站着，背影看起来乖顺老实。
　　末了，轻轻地吐了口气：“还好，左耳朵后面划伤了一个口，脖子上也有两道伤，有碎石渣子扎在里面。其它地方没事。”
　　陆笙转过脸，小少爷的脸却跟自己离得很近。他能听到对方微弱的鼻息。宋元睿给他拍打着后背衣服上的灰尘。两人相对无言。
　　在陆笙视野看不到的角度，宋元睿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
　　不管你是为了照顾我的面子，还是真的有了为自己考虑的心情，你留在原地没走，就很令人庆幸了。
　　陆笙，希望有一天，你能明了什么是对自己而言真正重要的东西。
　　正在这时，听到异响的其他人终于出现了，到场的时机巧妙得好比电视剧里姗姗来迟的猪队友。跑在最前面的是墨镜大白，他迈着大长腿一往无前，冲得极快；后面是呼哧呼哧地企图跟上保镖脚步的小助理；再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安保大队。一行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地杀进院子。
　　宋元睿禁不住有些埋怨：“怎么这么久才来？特别是杨助理，你之前不是在院子里的吗，偏偏这个时候跑出去摸鱼了？”
　　小助理一脸委屈：“小少爷你早上不是说要去给喵喵送点粮草吗？我刚弄完那件事情，结果一到院子门口就听见……”他站住脚步定睛一看，少爷和管家灰头土脸，管家甚至还挂了彩，顿时急得呼吸都不稳了：“难道说，厨房里的煤气爆炸了？”
　　“这年头还用什么煤气！”宋元睿没好气道，“地底下钻出了头怪物，把厨房给挤爆了！”
　　“……”
　　在场的酱油大队一下子全都怔住了。只有小助理斗胆问了一句：“小……小少爷，你是不是脑袋炸晕乎了？”
　　宋元睿的眼神非常坚决清醒，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脑袋坏了在说胡话。
　　更何况，在他身后的陆管家也没有出言否认。联想到这些天古宅发生的乱七八糟的怪事儿，小助理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真的！
　　“还愣着干嘛！”宋元睿一阵爆吼，指着古宅，“里面有东西！从地底下冲出来！把房顶都掀翻了一半！”
　　“啊啊啊，哦哦！”小助理语无伦次，脑子瞬间短路，他哆嗦着左顾右盼，“所以，现在，要……”
　　“快点去找柯绍琼！！”
　　“啊，是是是，明白了，马上去找柯绍琼……”可怜的小助理被吓得蹦了老高，撒腿就往院子外面跑去。
　　“剩下的，你们几个，去把家伙事全部都拿出来！”宋元睿充分发挥他的指挥能力，思索着应急对策。
　　安保小队尽管也很懵，但保护雇主的安全是他们的第一要务，何况宋元睿他们已经受伤在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安保队长带了个人狂奔而去，去取他们的防身工具。
　　而由于陆笙挂彩，一时半刻又没有人敢冒着风险进古宅去取医疗用品，安保室贡献了自己备用的棉签、药物等。他们之中较有经验的一位自愿出手，帮助陆笙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同时提议请一位医生来给陆管家再做些处理，以绝后患。
　　这倒不麻烦。宋元睿一个电话过去，家里的私人医生就在前往陆家古宅的路上了。
　　不过，柯绍琼比医生早到一步。当惊慌失措的小助理领着进入院子的时候，他看见古宅的房子侧面像是被炸过一样，半边墙几乎都爆裂了，碎渣灰尘落了满地；周边戒备森严，宋元睿的安保们手里拿着从某种渠道弄来的武器，将古宅的半边团团围住。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擅自进入到古宅里面。
　　见到这副景象，柯绍琼稍微松了口气。还好宋元睿做了正确的决定，换作除了柯绍琼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在此时此刻进入到古宅内部，都是不明智的。
　　他快步走去，接着就看见了宋元睿和他的管家。令他感到不祥的是，陆笙竟然负了伤，虽然看起来并不严重。
　　“柯道长来了！”杨助理小声通知道。
　　但是，屋子外所有的人，目光都紧紧地盯着屋内。看到柯绍琼过来，有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放松。
　　柯绍琼正觉不妙，这时他听到宋元睿微微向他这边侧过脸来，低声说道：“房子里面，有一只大怪物！”

　　☆、巨怪现世

　　“大怪物”？
　　在来之前柯绍琼不是没有进行过猜测，再加上前天分析过被捕捉到的邪灵的信息，他以为自己能预估当前的局势；可是他似乎低估了事情的复杂程度。
　　看到柯绍琼出现，安保们不由得往后面退了一步，给道长腾出空间。
　　刚踏入古宅周围的地盘，柯绍琼全身的汗毛登时就立了起来，一股强大到恐怖的威慑力向他压了过来，并且以宅子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
　　“道长小心，这里面的东西之前从厨房的地底下突然冲出来，把我和陆管家都震得飞出去，古宅也硬生生地被它撞塌了一半。”宋元睿在他身后小声地提醒道。
　　却见道士把背包咚的一声扔在了地下，从当中飞快地翻找出道符、墨斗线、桃木剑，边对陆笙说道：“陆管家，你可否借我一臂之力？”
　　宋元睿一愣。道法高明的柯绍琼竟然需要向陆笙借力？这屋子里面的东西是有多凶猛？
　　而这边，陆笙简单地一点头：“道长请说。”
　　柯绍琼把他叫到前面，两人交谈一阵。接着，道士提着桃木剑和其它工具，与陆笙向着古宅走去。小少爷在后面不解地看着，他握紧了拳头，明明是盛夏的大白天，手心、背里却不住地冒着冷汗。
　　“小少爷，麻烦你们退到五十米之外。”柯绍琼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为了安保们的安危着想，宋元睿将他们布置到较远的地方的院墙边守着。自己则站在院子中的一棵大树的背后，以树体作为掩护，窥视着两人的举动。
　　只见二人走到距离被不明怪物震得稀巴烂的古宅的破洞处，然后柯绍琼矮身潜伏在了一边，只剩陆笙独自以缓慢的步伐，向着屋内走去。
　　宋元睿不敢大声喊叫以免惊动屋里的东西，他急得直冲柯绍琼用气声喊道：“别让陆笙一个人进去！”
　　但柯绍琼只是对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安抚手势。接着身后的保镖识相地走上前来，双手一提，就把小少爷拎出了危险区域。无论他怎么挣扎，身后的大白都像是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地紧紧抓住他不松开。
　　“不，陆笙……”
　　宋元睿很慌。他拼命地伸长了脖子企图看清屋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四肢扑腾着，都快要从人高马大的保镖手里挣脱出来。身后的大白终于看不过眼，笨嘴拙舌地安慰道：“小少爷别急，沉住气啊，您想想柯道长是什么人，他绝对不会允许意外发生的！”
　　其实大白心里也很纳闷。他在小少爷十多岁的时候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保护他了，可从未见过小少爷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尤其是为了别人的安危而惊慌失措——这在他亲眼看见之前可从未料想过。印象中小少爷是个没心没肺的利己主义者，大概除了他的父母哥哥之外没有人再会获得他的关注了吧。可是现在——
　　他却为了一个相处不到两个月的陌生人，一个“捡来”的便宜管家而急躁成这样。
　　大白迷惑地思索了很久，可令他郁闷的是，他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另一边，陆笙已经一条腿踏进了古宅。在场所有人几十双眼睛牢牢地盯住他的背影，人们纷纷摒住了呼吸。
　　陆笙的第二条腿也迈进了房子。
　　在那一瞬间，古宅再一次地动山摇，“轰！”之前已经经受过一次冲击的半边房子再也承受不住这第二次更为猛烈的摇撼，刚刚勉强定住的墙面刹那间裂开，泥沙碎石倾泻而下。
　　就在房屋的碎裂即将把陆笙掩埋之际，管家忽然动了，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他以肉眼难以追上的速度猛地后撤一步，然后腾空一个后空翻，愣是从那快速坍塌的石头堆里逃脱出来！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毫不迟滞！
　　这场景让一边的宋元睿都忘记了紧张，看得目瞪口呆。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在陆笙一个后空翻，演杂技一样地避开了古宅的坍塌之后，从石头块中一团巨大的黑影凶猛地爆出，将刚刚落下的碎石冲击得四处飞溅。在古宅破洞处周围的二十米内，均是被石块落雷一般击中的坑洞。
　　在场的人无不庆幸，小少爷和柯道长提前将他们布置到较远的地方。不然这一次向四周辐射的落石块，可能会造成极大的伤亡。
　　而石块堆一破，里面作妖的东西也随之出现。
　　“那是什么？”宋元睿惊叫起来，身后拉住他的大白也是猛地一震。
　　虽然事先对里面的“大家伙”有过种种靠谱的不靠谱的猜想，也有过较为充足的心理准备了，然而在见到真身的那一刻宋元睿还是忍不住失声大叫了起来，就连他们身后的安保们也各个惊呆，发出一阵恐慌的惊呼。
　　是一条大蛇。
　　或者不应该这么说吧——那东西身上黑糊糊的一片，看不出具体是个什么模样，感觉像是从泥巴堆里滚出来的某种长条形生物。说是蛇吧也不太像，那东西的“脑袋”和“尾巴”差不多形状，就连正反前后其实都很难分辨出来；说是别的什么生物，宋元睿快要短路的脑子里一时半刻也根本想不出来。
　　“呼——呼——”
　　宋元睿忽然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原本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突然变了样：不知什么时候，古宅上空方圆数百米堆积起了大片极其浓厚的乌云，那云的颜色形状极不寻常，浓厚得像是可以挤出墨汁来，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明明是大白天，却黑暗得极其诡异。想必也和地下这突然冲出的怪物妖魔有关了。
　　阴风阵阵吹过，像是有意识的活物一般在院子里狂乱地四处乱窜，所到之处无不引起一阵寒颤。
　　“天，天怎么突然黑了……”尽管紧紧地抓住小少爷不放手，大白还是忍不住注意到周围的变况，微微打颤着嘟哝道。
　　但更多人的注意力放在眼前：那一截长条状的东西已经全部从古宅里钻了出来，它前半边身子立了起来，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身子粗得夸张，只怕比院子里的古树还要大上两圈。全身上下黑乎乎的，沾满了黏黏的污泥，一阵极其凶猛的腥臭味四下里发散开来。
　　宋元睿一阵反胃。不只是那恶心至极的模样，还有那堪比生化武器的恶臭味。那玩意儿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大蛇怪”脑袋转向一边。看得出来它可能没有视力，脑门上光秃秃的，除了一张同样污黑的大嘴之外再也看不出别的轮廓。它嘴巴微微开合着，似乎在借此刺探周围的情况。
　　宋元睿咬住自己的手背，努力不让自己激动地尖叫出来。
　　但就在距离怪物五十米的人们都各自躁动的同时，离那东西最近的两个人却出人意料地平静。柯绍琼从地上站起身来，他的手里握着桃木剑。
　　宋元睿心下疑惑，虽然知道柯绍琼法力高强，做事情有他的分寸，但用一把木头剑去打一只巨怪，只怕那巨蛇抬头一磕，就能把那木头撞碎吧？
　　陆笙和柯绍琼一左一右立在大蛇前方的两侧。那巨蛇左边探探，右边探探，好像在权衡到底该从哪边开始下口。
　　然后它决定了——往左猛地一窜，大口一张，朝着之前害它被坍塌的石块砸中的陆笙扑去，来势凶猛，大有将他一口整个吞下的架势。
　　可惜这样一来，它就把自己宝贵的七寸暴露给了趁机冲上前来的柯绍琼。
　　“吼——！”
　　宋元睿从来不知道蛇还能那样大声嘶吼——事实上他也从未亲身听过蛇的叫声，以为顶多是“嘶嘶”几声。那巨蛇被柯绍琼一剑刺中七寸，虽然那桃木剑刺下去之后巨蛇的身体丝毫没有见血，但这伤害无疑比皮肉伤更加令它痛苦。
　　巨蛇惨叫一声，身子砸在地上。但它显然不是轻易能摆平的货色。这家伙前半身摔落在地之后，就地一滚，转过身就朝着柯绍琼子弹一般地射过去。
　　但是它的身后还有陆笙。管家身形矫健，动作迅捷，从巨蛇乱扫的蛇尾上方一跃而过，直追到巨蛇身侧。他右手一翻，掌心里符文若隐若现，一阵强烈的阴气从身体的各个角落刹那间汇集起来，凝聚成一股极强的冲力，然后一击而发。
　　这时，巨蛇，还有旁观者们终于了解了柯绍琼和陆笙的战术了。他们两人始终分别位于巨蛇身体的两个不同的方位上，让身体庞大而笨重的巨蛇无暇同时应接两个人的攻击；而柯绍琼开头的突袭又使得他们这方占据了上风。随着时间的流逝，巨蛇越来越力不从心，前面的道士不停地躲闪，后方管家又接二连三地补刀。
　　它突然直起身来。
　　宋元睿看着方才还被柯陆二人打得还不了手的巨蛇忽然间不动了，反而“站”了起来，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紧接着，巨蛇怪异地左右扭动了几下，就看见一顶黑色的“锅盖”一样的东西凭空出现，接着竟将那道士和管家都笼罩在了里面！
　　“这是什么？！”宋元睿激动地喊道。
　　“是妖蛇的结界！”柯绍琼大声回应他，但因为受到了那黑色结界的阻扰，传到宋元睿耳中的声音细小而模糊不清。
　　结界当中，周围一片混沌。看不见小少爷，看不见陆家古宅的大院，什么也看不见。
　　“陆管家小心，这黑蛇要放手一搏了！”
　　在黑蛇的结界内，阴气骤然膨胀了数十倍。这环境无疑是它创造出来有利于它自己的。柯绍琼脸色微微泛白，显然是受到了体内阴气暴涨的影响。
　　但陆笙却意外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热气上涌。这黑蛇，在补给阴气的同时，意外地给敌人也作出了输出！陆笙的特殊体质难以承受刚烈的阳气，对于黑蛇结界内四溢的阴气，却能够照单全收！
　　此时的陆笙，在机缘巧合之下，竟爆发出比道法高深的柯绍琼还要强势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