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追夫记(生子)(27)
☆、第 41 章
天色暗暗, 沉着靛蓝, 波光粼粼恰似锦缎。
午后清风拂过高过屋顶的树冠, 也拂过修剪得当的灌木,丝丝凉意伴着叶片碰撞的唰唰声嬉闹, 屋里却静谧, 又祥和。
暖阁里紫容乖顺地闭眼平躺,陷进厚实软褥中,被陆质不客气地吻了下去。
花妖刚刚才小哭了一会儿, 即便是心里的委屈已经退了,但眼眶和鼻尖还是红的, 周身泛着暖香。
陆质起先只是在轻轻蹭着他软嫩的嘴唇,但触感实在太好, 几乎让人舍不得离开, 还勾/引着他的进一步深入。
而且紫容一被吻到就立刻软了腰,整个人像没了骨头,只拿两手在中间拽着陆质的衣裳。他湿漉漉的睫毛颤了两颤,喉间发出两声带着浓重撒娇意味的哼哼。
那声音惹得陆质眸色深深,两人衣衫紧贴, 发丝缠绕, 异样感觉从尾椎一路窜上来, 紫容抖着手揪住了陆质的衣襟,呜咽了两身。
陆质握着紫容腰的大手移开一只,探进紫容衣服里,贴在滑腻肌肤上, 顺着腰线,带着力道一路向上揉捏。
无论碰到哪里,都能引出紫容打着颤的细吟。
陆质的吻一向温柔不了多久,很快就变得霸道起来。口中两条舌头已纠缠到一处,紫容的两片嘴唇被他包住大力吮吸,里头舔咬不断,紫容被吻了个结实,只剩下张嘴承受的余地。
缠吻的间隙,紫容逮着空子艰难地呼吸,鼻翼快速收缩,便不断有甜腻的喘息传进陆质耳朵。再加上潮红的双颊与脆弱抖动的睫毛,毫无疑问地立刻引来身上人更用力的进犯。
“唔……”紫容含糊地哼了一声,便再没了动静。他觉得自己的脸很烫,身上也一样,好像马上就要烧起来了似得。
陆质凶狠地亲了一阵,才终于肯暂停一会儿,两个人的嘴唇分开,都濡湿了,沾着不知谁的晶亮的唾液。
紫容两片略有些肉嘟嘟的嘴唇被亲到红肿,泛着湿亮的水光,正无神的微微张着,还没从刚才那阵掠夺中清醒过来。
陆质压低身体,伏在他耳边低唤一声:“容容?”
“……嗯。”紫容动了下身体,这才开始大喘气,“你,你……”
他衣服早被陆质扯得凌乱,薄衫好解的很,这人却就是不肯好好动手,回回劲儿一上来就要生拉硬拽。紫容拢了拢前襟大敞的小褂,大概把露出来的皮肤遮住,才小声控诉:“你坏。”
陆质埋头跟他蹭脸,翻身把人揽到身上揉进怀里,声音低沉悦耳:“怎么坏了?你说说。”
紫容红着耳尖,陆质的声音冲进耳朵里,他的心就立刻偏过去,嗫喏着道:“殿下,也没有很坏……”
他整个人香香软软的被陆质抱着换衣服,扣扣子的间隙,陆质便忍不住很喜欢的低头,一下下亲在他红彤彤的脸上,又拿鼻尖蹭他。
紫容抿着嘴闷闷的笑,被逗弄的直缩鼻子。躲闪中他嘶了一声,脸突然很明显的皱成了一团。
“怎么了?”
“屁股疼……”
陆质顿住,把紫容往上托,低笑着哄道:“可能是刚才手重了。来,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紫容垂着眼睛坐在他怀里,乖乖地给揉屁股。这个小东西身上没多少肉,却长了个挺翘的屁股,陆质两只手勉强包住,象征性揉了两下,下腹便一阵异动。
他刚微僵着上身拿开手,紫容立刻便不依:“还疼。”
陆质皱眉,刚才明明没用多大力气……他打量怀里的紫容,花妖眼睛扑簌簌的眨,显然是在心虚。
“怎么个疼法?”
“不知道……”紫容手心里紧紧攥着陆质的袖子,磕磕绊绊道:“要、要不然,进去里面……看、看看……”
“先不用穿衣服,看完……再……”
陆质惊道:“是不是哪里又生了病?”
紫容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生病。你、你帮我看看,就……就好了。”
“万一呢,还是叫大夫来看看。严裕……”
“不是!”紫容猛地直起身,拿手捂住陆质的嘴,担心地向外看一眼,没听见动静,才余惊未散地软在陆质怀里。
他把两只圆眼睛紧闭着,抿着嘴做出个哭脸,半晌,才苦哈哈地说了真话:“屁股没有疼,刚才就是不想穿衣服”
陆质没说话,给他把最后两粒扣子扣好,又把边边角角弄整齐,在他额上响亮地亲了一口,低道:“笨蛋。”
紫容眼巴巴看着陆质把他和自己收拾妥当,叫人送水上茶,老半天才回过味来,最后噘着嘴盘腿呆坐,连陆质也不看了。
严裕安一直在窗外守着,听见陆质要茶要水,知道方便了,这才进去回话。
他站在屏风后面,刚开口,就听紫容叫他:“进来里面说吧。”
“反正什么事都没有。”紫容委屈巴巴的补了一句。
严裕安就是防备着两个人的行头兴许不整,才有眼色的没进去。闻言便垂头藏起一个笑,应了声是,躬身绕过屏风走近。
里头一个缩在角落,盘着腿垂着头在抠手指,另一个若无其事地坐在小榻边上喝茶,时不时回头看看——哦,这是紫容在闹别扭。
严裕安无声笑出满脸褶子,给两个主子请过安,道:“殿下,那边已按您吩咐的收拾妥当,这会儿是先传饭还是?”
陆质道:“传饭罢。”
“我不吃。”紫容鲜少生气,这会儿发一点脾气连人都不好意思看,低着头硬邦邦的道:“我不饿,不想吃饭。”
或者说他也不是生气,只是明白过来,刚才那样笨拙的勾/引陆质早被陆质看了个透,最后不但没有勾/引成功,反被说是笨蛋,这实在伤花妖的脸面。
他要绝食,一晚上。
严裕安递给陆质一个问询的眼神,陆质边嘴角带笑回头看把脸藏起来的紫容,边摆摆手道:“去吧。”
他们府里晚上一向吃的清淡,紫容闹别扭,陆质便没换地方,让人重新办了张大些的炕桌进来,就把晚饭摆在了小榻上。
他温声问紫容:“真不吃?”
紫容的声音从双膝间传出来:“不吃。”
陆质便顾自用饭,他吃的快,还时不时夸奖一句,笋不错,汤很鲜,肉入味。
不多时小花妖便偷偷挪了过来,陆质只做不知,由他靠到手臂了才道:“我喂你,吃碗饭好不好?”
紫容瘪着嘴:“我想你抱着我。”
陆质便依言把他抱到腿上,端起汤碗先让他喝汤。紫容往后退了下躲开勺子,手绕过去从后面攀在陆质肩上,脸贴着肩窝处,紧紧把他抱住,委屈道:“你不哄我。”
“你哄哄我,我就不生气了嘛。”
陆质着摸他后脑勺:“我还以为你要气到大后天,想着快点吃完饭加劲儿哄呢,你自己过来了。”
“真的吗?”紫容从他身前露出两只发红的眼睛。
陆质指指只剩一口饭的碗,“你再忍一小会儿,我就过去抱你了。”
紫容后悔的不行,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陆质便点点他的鼻尖,道:“发脾气要有耐心,谁像你似得,一盏茶功夫都不到。”
陆质专心给紫容夹菜,面上一直笑着,心情很好的样子,连见惯了他和颜悦色模样的紫容都有些奇怪。却也没说什么,坐在陆质怀里,很快把半碗饭吃尽了,摇着头道够了够了,放下筷子便要擦嘴洗手。
“真不吃了?”陆质还是笑。
紫容点点头:“不了。”
“那便去沐浴。”
往常两个人是分开的,这次陆质却没避开,两个人一起进了浴池。
他很专心,撩水帮紫容擦背,又拿香胰给他洗净头发。
两人身上都光着,紫容挨着陆质便觉得腿软,更别说还被他抱在怀里一顿揉搓。饶是陆质动作规规矩矩,到出水时,紫容依然红了身子,撒娇不要自己走路,只要陆质抱着。
陆质说什么是什么,即刻弯腰抱起他,沉默着往寝屋去。
紫容莫名觉得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凝滞,让人紧张,又带着隐秘的欢喜。
一进门,满目颜色就变了。
举目全是华丽的红,连理结、烟罗帐,连同点满房间的三指粗的描金蜡烛,全是欢欢喜喜的红色。
他往身上一瞧,两人中衣也都是深红。虽然不是正经喜服,却也应了这个景。
陆质面对面抱着他往床边走,两个人陷进床褥里,紫容已满面充血,红的不成样子。
陆质覆在他上方,在透过窗幔的明灭烛光里,两人沉默对视。眼中汹涌是无尽爱意,良久,紫容不自在的在陆质身下挪了下腰身,陆质眼神微动,即刻俯首,轻轻吻上了紫容的嘴唇。
唇齿触碰间,他低声道:“我心悦你,也知你亦如此。只愿从今日起,在此地结发为夫妻,过经年,犹恩爱两不疑。”
紫容用力点头,眼睛里含着一层泪光,忍不住又要哭,很快被陆质吻去,“好日子,不能哭。”
单薄的中衣散开,紫容被陆质一寸寸吻着,亲到哪里,哪里就彻底软下去,全身抽不出一丝力气,只知道发烫,颤抖。
陆质再温柔,之前做过的准备再多,花妖还是痛的咬紧了下唇。好在折磨很快被浪潮般的异样感觉淹没,等他状况好了些,眼睛不再那么红的时候,陆质才拥着人开始了动作。
紫容绷直了脚尖,扬起脖子也叫不出一声连贯的求饶。
这一场情/事持续到后半夜,床上落了一层紫玉兰的花瓣,陆质俯身,将汗湿的胸膛贴在早已支撑不住软趴下去的紫容背上,拿手挟了一片,在花妖被咬出牙印的唇上撩拨两下,“容容,舒服吗?”
“不要了……”紫容困难的眨眨眼,便掉出一串泪珠子:“殿下,不要了,求你……求你……”
陆质伸手摸到他湿了一大片的地方,低笑一声,“嗯,今晚便先饶了你。”
寝殿暗香浮动,二更时分,守在外间的侍女才听见里头响起水声。玉坠揉搓两下手帕子,这才安心睡了。
清早的天空一角还挂着残月,但点点星子已是了无影踪。闷热的空气一直都在,它在暗夜中潜伏了几个时辰,就等着日出时带来重新占领天地的机会。
嫩绿的草尖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丫鬟们起了个大早,才能抓住这一点点既足够明亮、又不那样闷热的时机,去花园里采上几枝新鲜的花儿,主人们这一天的行装才有了点缀。
洗漱过后,元青还是犯困。她强支着坐在梳妆镜前,任桃芝帮她擦粉涂脂、摆弄发髻。
最后在鬓角上固定两片浅粉色的茉莉花瓣,插上固定的发簪和一根闪耀的金步摇,桃芝后退两步,打量着铜镜中娇美灵动的少女,呼出口气,低呼道:“郡主真是漂亮!”
元青歪头打量镜中人,良久,她笑了笑,起身道:“走罢,母亲该等急了。”
她们一行人到时,固伦正站在廊下喂鸟。
那是一只通体白羽、喙与腿呈浅淡肉色的芙蓉鸟,小巧精神地立在金色鸟笼的横栏上,两颗豆大的黑眼睛里闪着一汪波光粼粼,在极通人性的轻轻啄点着固伦掌心的小米。
固伦爱鸟,府里养的却不多,是以元青差不多都能叫上名字来。
但这只从来没见过,元青也是第一次见固伦亲自喂鸟。
“见过母亲。”走到近处,元青福了福身。
固伦转头,逗弄雀儿的那只手冲她摆了摆:“过来看看。”
元青便与她立到一处,均把眼神落在笼中鸟儿的身上。
“好漂亮的鸟儿,这是母亲新得的罢?女儿从前像没见过。”
“昨儿下午,你表哥着人送过来的。”
雀儿吃净了固伦手心里的米,固伦便拍了拍手,带着元青转身进屋,边道:“你四表哥。”
元青听完微微点头,稍抿着嘴同固伦挨着坐下。
小丫头端了水盆进来,碧菀拧好帕子给固伦擦手。固伦拿帕子轻轻过了两下手,道:“昨日去了那边还好?”
“都好。”元青道。
“你表哥呢?”
元青张了张嘴。昨天去了豫王府却只得遥遥看了陆质一眼,固伦问起,她却道:“表哥也好,一同用过午饭,才着人送女儿回来。”
“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儿?送东西为何不让你一起带回来,还要着人再送一趟?”
元青怔忡,有些讶异地抬头看向固伦。
固伦面上依然笑着,碧菀已带着满屋下人退了出去,一并连里外间两扇门都关了上,只留母女两个在屋里。
固伦撇开脸不看她,垂眸吹两下杯中热茶,浅浅尝了口才道:“同那鸟来的还有一副纯金的头脸,是给你的。鸟不新鲜,新鲜的是金丝雀本就难得,而百只金丝雀儿里,只出这一只通身白羽。纯金亦不新鲜,新鲜的是造这头脸的商号,长安街上头一家,红妆。他家的东西年年大半出门就进了宫,给你这一副,这会儿年不年节不节,正青黄不接的时候,可算有价无市。”
元青胸中一梗,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固伦茶杯不轻不重地往小几上一放,咯噔一声,她的心便跟着突突跳了两下。
“昨日与你同处一日,用过午饭送你回来的表哥道是驿馆那边有事,没防备你一大早就去,他不得已出了门。招待不周,恐府里的下人多有冒犯,送上一点玩意给妹妹消消气。”
固伦一番话说完,元青已白了脸。
她咬着下唇,直挺挺坐在固伦对面,两手搭在大腿上,掩在层层叠叠的罗衫下。下巴朝里戳,两眼往下垂,一张脸由白到窘迫的红过渡,只默不作声。
她以为自己在帮着遮掩,可陆质却不领这个情,上来便与固伦讲的清楚,没邀她第二日再来,亦不曾招待过她。
陆质的意思是被叨扰了,但人家姿态做的足,还送厚礼来赔罪。
但凡是个看得懂人脸色的人,便不会再厚着脸皮去人家府上了。
固伦看着元青,良久,也是没奈何的长叹口气。
她探手摸摸元青的脸,道:“你这又是何苦?”
元青歪头想躲,最终还是没动,任固伦的手覆在她面上,“娘知道你小孩儿心性,着急。但要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以后真嫁过去了,有你们磕磕碰碰的时候。如今既然处不到一块儿,少来往才是对。你不必忧心,你是我的女儿,才可抛头露脸的去见一见他也没人敢嚼舌头,再看别家哪家嫁娶是小辈儿提前就看对了眼的?都是成亲后才慢慢的把日子过起来。”
“听娘的,放宽心。你们两个都是好的,往后日子长了,他觉出你的好了,自然不会同今日一般。况且,他大概是想着频频见面不好,才避开一天,不必多想。”
固伦收回手,元青便把头垂的更低,道:“真的吗?”
“时间长了,他、就会……喜欢女儿吗?”
固伦展颜笑道:“当然会。你四哥是娘看着长大的,他守礼的性子我最知道。罢了,前日叫你去是我没想周到,他既是这个意思,大婚前便少见罢。”
固伦说的话很有道理,可不知怎么的,元青听完,却不像以往那样被说服。
“若是……”元青犹豫着开口:“若是表哥已有意中人呢?也许他……”
“瞎说!”固伦轻斥道:“哪个男子屋里没几个伺候的人?他们今日喜欢个这样的,明日喜欢个那样的,总要尝尝新鲜。除了正妻,哪来的意中人?以后那些话本子少看,平白学的一套没规矩的说辞。”
元青道:“是,母亲说的,元青知道了。”
固伦见她依然有些丧气,到底是她的女儿,不免心软,开解道:“以后过去了,内院还不是你做主?你若实在不喜欢,嬷嬷们白教了你不成,还愁几个屋里人?”
窗外鸟鸣啾啾,音调婉转悦耳,元青的心思同样曲曲折折。
从前学的内院那一套自然熟记于心,只是那些路数此时指向的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元青脑中浮起紫容的笑脸,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复杂又别扭。
出了固伦的院子,元青没急着回去,先带着丫头绕了段路,逛去花园转转。
今日已能偶尔听见几声蝉鸣,但大势未成,还没连成一片。
桃芝撑一柄纸伞在元青头顶,未到午间,日光照在假山上已有些刺眼,使人不能直视。
略走了几步,桃芝便道:“郡主,这会子天热,怕烫了脸,不若先回去,午后再出来逛?”
正巧走到一颗树下,梧桐枝繁叶茂,庞大树冠生的葳蕤,劈开一片阴凉,风吹到这里也染上几分凉意。
另一个小丫头在元青身后打扇子,元青抬眼望对面依假山而生的几棵茉莉,忽而想起什么,道:“咱们府里可有玉兰?”
桃芝略想想,道:“应该有几株广玉兰,但不在这边院子里,奴婢之前在驸马殿下的小楼那边见过。”
元青点点头:“才发现这花儿也挺好闻的。”
桃芝道:“郡主是想换香了么?玉兰花期已过,近日正兴茉莉,不过您要是想这个熏也可,咱们还有年初存下来的干花瓣。”
“不用。”元青缓缓道:“就按你的来罢。”
元青没有回去的意思,桃芝便不再催促,同她一处站在梧桐树下,看午时的院子。
外面虽然热是热些,吸进口鼻的空气却比屋里活泛许多,待一会儿,身上舒服得很。
昨儿元青在豫王府内院待了一天,桃芝一直等在外间,晚上回来歇下,元青也没说什么,看她脸色也看不出什么,不知是高兴还是垂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