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上)(19)

“这是？”文景辉目瞪口呆，据他所知，他们这儿，好像没什么打猎的工具吧？
这年代虽然不限刀弓，可他们这儿真没有！
“狍子，在山里抓到的，给文先生尝个鲜。”小范一脸憨厚羞涩的看着文景辉。
“……好身手……，那个，以后还是别了，这东西虽然不凶，可真顶起人来也够呛，就这一次啊！”文景辉抽了抽嘴角儿。
这种徒手博野兽的即视感，真是让他无语……。
于是他们这一天的晚餐，就是各种狍子肉……。
第二天晚上，武大他们回来了，拉了满满两辆牛车的东西，老范跟小丁两个更是老远儿就能听到他们在大声的笑了。
而他们身后，又跟着人，两辆牛车，一辆马车。
“星宇！”小胖子脚一沾地，就朝文景辉跑了过来，双眼大大的亮亮的直闪光。
“小胖子？”文景辉没想到他会跟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白耀祖不亲自过来看一眼，根本就不放心。
“先进屋再说。”武大在文景辉身后，看了看两个人，低声提议。
文景辉一想也是，来都来了，也不能撵人回去啊？
“先进来再说，东西武大你看着搬。”
“嗯，放心。”武大看着文景辉带着白耀祖进了屋，这才转身开始跟小范他们一起搬车上的东西。
来的人多了十一个人，除了小胖子之外，跟他来的还有八男二女，文景辉没马上就跟小胖子说话，他准备的饭菜可是不够，刚想去再做点儿什么，武大就进来了。
武大手里拎着个大包袱递给文景辉：“在县城买的大肉包子，你热一下，打个汤，分给他们吃。”
这武大还是挺有远见的嘛！
文景辉接过了包子刚想去热了包子，就被小胖子带来的两位大娘给接手了：“先生给老妇人吧，俺们去热一下。”
“星宇，你让王大娘跟李大娘去忙活吧！”小胖子也跟着文景辉身后出了来，在一边儿出声。
“那好吧，大娘，麻烦您二位了。”文景辉从善如流的交出手里头的大包袱。
“先生客气啥！”两位大娘接过包袱就去了外面的大锅忙碌了。
武大给两位大娘二十个鸡蛋，让两位大娘帮忙打了个鸡蛋汤，两位大娘别的东西没敢动弹，就动了咸菜坛子，切了一盆咸菜丝，滴了几滴香油在里面，拌着野菜，凑了一大盆儿下饭菜出来，再加上原来文景辉做的菜，还有昨天剩下的狍子肉骨头，凑合着给大家做晚饭。
因为知道来的匆忙，谁也不介意，就连小胖子这个少东家都没吭声儿，别人更没资格挑剔了。
一吃完饭，小胖子就再也憋不住了，拉着同样刚吃完饭的文景辉就开说。
“我跟你说，我把你的房契地契田契都给了我三姐夫，他找了好几个人转了好几手，现在文德贵他们一家可不好过了！”小胖子一脸炫耀的样子。
“这个我知道了，武大他们去镇子里采买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一家的热闹了。”文景辉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小胖子，表情特别平静。
“啊？”小胖子有些失望，他想着自己是第一个跟文景辉分享这个好消息的呢，结果不是啊！
“还有什么事儿？你要是单单因为这个，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来吧？”文景辉知道小胖子跟自己一条心的很，但是也是个有分寸的，他一个少东家，还是独子，非要到这个穷乡僻壤深山老林里来，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还有，就是榜文公布了！”提起这个，小胖子又复活了，双眼亮晶晶的宣布：“你以后就真的是秀才啦！”
“嗯。”文景辉笑了：“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自己知道，跟公告天下是不一样的！”小胖子坚持。

037早饭
“就是，这回可真是秀才先生了。”旁边小胖子的书童特别附和小胖子的话。
别人一听说明榜搬文了，就连武大都稍微露出了点儿笑容，真心为文景辉高兴。
老范小范他们都跟小胖子一个心思，知道是一回事儿，但是公告天下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而作为伪土著的文景辉，倒是变的另类了。
大家都喜气洋洋，文景辉琢磨了一会儿：“不对啊！这明榜搬文了，怎么没人来通知？”
他这一问，所有人都看向了小胖子。
“这也是我来的原因……。”小胖子开始解释……。
原来，文景辉他虽然更改了户籍，也填写了地址，但是这地方说实话，实在是偏僻的很，而且又临近深山老林，平日里都没个人烟儿。
幸好上次有来量山的两个衙役知道这么个地方，可是不巧的很，那俩衙役，一个岁数大了，不小心死了！另一个呢，去给府城送公文，还没回来呢。
剩下认识道儿的四个衙役，两个跟着去送公文了，两个出了远差也没回来呢，所以文景辉的通知迟迟不来。
“不是还有你家的那四个长工知道吗？”文景辉疑惑的看着小胖子，虽然说，找不到地方，可也不至于，这都一个来月了，也没个消息吧？
“他们四个在回来后的第三天，我就要来你这儿的，可我爹搭上了个商队，带着他们走货去了！”小胖子一提这个也委屈：“我二姐夫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找不到路，后来回家问了二姐，二姐又叫了我去，我才知道的。不过没关系，明儿我就回去，后天就带衙役过来！”
文景辉总觉得违和的很，不过他初来乍到，说实话，除了两个孩子，连武大同都不是很了解，更何况是官府了。
“那你来，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文景辉看到小胖子带了八个人来，知道他家就是个地主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的少爷呢。
“五个都是来帮武大哥盖房子的，要不然就他们三个，人手也不够啊！两个大娘是来帮忙做饭洗衣服带孩子的，人手多点儿，盖的快点儿，不然一过了端午，可就要下大雨了。”小胖子考虑的事情很全面：“房子盖好了，你总得晒两天，干透了才能住进来吧？更何况，武大哥他们也没个好木匠好瓦匠，你这房子盖起来能看吗？”
这年头盖房子可是件大事儿，说不好听了，指不定这房子得需要住多少年呢。
你不往好了盖能行吗？
文景辉看了看武大，武大低头不跟他对视，这是心虚的意思么？老范小范他们，说是匠户，文景辉从头到尾都没信过。
谁见过有小范那样的匠户？能赤手空拳逮狍子的匠户？那不是匠户，那是军户吧？
老范跟小丁，别的活计可能不利索，但是身手特别灵巧，打围墙的时候，小丁爬上爬下，如履平地，文景辉看着眼睛都直了！
且小范是混血儿，按理来说，在大明朝，这叫“色目人”，跟汉人可是分开管理的，到哪儿都有记录的，是为了防止被外蒙奸细混入中原，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说法儿。
“也好，我也挺着急的。”文景辉笑着应了一声，面上什么情绪都没露出来。
晚上，是文景辉和小胖子小丁还有小书童，挤在东屋里，带着两个小娃娃睡；西屋是两位大娘住下了。
文景辉愣是没让孩子离开他身边！
武大他们在外面的棚子足够大，褥子都厚实，棉被也管够，还有篝火是整夜燃着不灭的，将就些，人都住了下来。
晚上夜深人静了，文景辉跟小胖子咬耳朵：“明天你回去了，跟二姐夫打一声招呼，来给我传消息的时候，就直接抓人！”
小胖子知道文景辉的经历，所以很是明白的问了一句：“抓哪个？武老二？还是你叔家？”
“先抓武老二，记着从三合村那条路走。”
“嗯，我办事，你放心！”
第二天，小胖子就火急火燎的带着人跑了，他可是憋着股劲儿呢！
车夫赶着马车，两个跟来的长工，一个赶牛车一个押车，剩下一个书童给他做伴儿，倒是不用文景辉担心他。
来了做饭洗衣服的人，文景辉这回可真是彻底解放了，他那几手家常菜，说实话，也就仗着敢使劲儿的放油放肉，普通口味儿吃在这些一年也见不了几次荤腥的人嘴里，都是无上美味了。
要真说手艺有多好，也就能凑的上个新鲜样儿，真没多么厚的厨房功底儿。
两位大娘才是厨房女王。
不过两个大娘不敢多放油，她们从前也是给别人家做过大锅饭的厨娘，岁数大了被排挤出来了，没别的活儿可做，只好到处给人打零工，这家别看什么都没显出来，可也不是平常人家能比的，她俩更不敢放肆了，油就放一点点，肉也是不敢多切。
来的五个人，真的都是成手，小胖子天没亮就走了，五个真正匠户出身的人，一大早起来饭都没吃就去了林子里，拿着锯子，把适合做檩子、椽子、柱子等树木选好，然后用锯把树放倒，去掉枝枝杈杈等无用的，只留下主干，直接扛回来，在大太阳底下暴晒。
“这些木头不行吗？”文景辉指了指武大他们原来带回来的木头，因为武大他们进的都是深山，带回来的木头，可比这五个人弄来的要粗壮多了。
“先生，这样的木头做木驼子正好，但是要做檩子什么的，就不行了，盖房子，不是木头越粗越好的。”工头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有些红着脸膛跟文景辉说明一下。
“哦哦，那你们看着办，我就问问。”文景辉见了这个工头，才知道什么叫“老实人”，跟人家一比，老范简直就是个“奸佞”啊！
文景辉一看这老实人紧张，他赶紧脚底抹油，话说他又不是要吃人的妖怪，干嘛对着他紧张啊？看老范他们就没对他咋样。
“呵！”结果文景辉一转身，就看到武大在他身后站着，悄无声息的定定的看着他，看的文景辉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
武大抿了抿嘴巴。
“怎么了？”难得武大主动找他，文景辉还惦记着这个大的呢，不过这段日子他们都很忙，武大忙着盖房子，他忙着照顾大小还得种菜，偶尔还背着人往空间里钻。
“老范他们，你还用吗？”武大有些困难的开口，他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其实不应该，可他也是迫不得已。
“用啊！”文景辉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人越多，这不是盖房子越快吗？他们有事儿要走吗？”
不等武大说别的，文景辉就不干了：“那可不行啊！他们地基都给我打完了，要起房子了撒手，可没这么做事儿的，怎么着，也得给咱们把房子盖好了才能放人。”
武大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儿。
“看什么看？”文景辉一瞪眼睛：“没见过帅哥儿啊？”
武大：“……！”
打发走了武大，文景辉心情舒爽了，趾高气昂的回了木屋，先是伺候好了两个小家伙儿，让他们俩在幼儿床里自己玩儿，他则是出去要吃点儿早饭。
现在人多了，天气也暖了，吃饭都是在外面，文景辉没到的时候，人都落了座也没动手吃，谁让这个家里，是文景辉说了算呢。
但是等文景辉落了座，看了眼前的早饭，他没动！
“这是怎么回事儿？”文景辉不高兴了。
武大神情有点儿复杂的看了一眼文景辉，老范小范和小丁跟犯了错误一样，只顾着低头没抬眼，剩下新来的五个也咽了咽口水，没有发言的意思。
王大娘跟李大娘俩站在旁边儿，面面相觑，她们做的不好吗？不至于啊！她们俩可是做了不少年的大锅饭的人。
“为什么我的就两个馒头，他们的都是窝窝头？一碟咸菜也可以，可为什么连点儿米粥都没有，弄了一碗水上来，家里没有米和面了吗？”文景辉生气的拍桌子。
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溜儿三个盘子，里头黑乎乎的咸菜，跟以往他做的吃的那种切成丝儿用油渣爆了葱花儿炒的咸菜相差太大；他们每天早上的早饭，都是白面儿馒头或者两合面的，都是磨的很细的那种细面儿，今儿的这种一看就拉嗓子！
而且武大他们的比他的还差，竟然是黄了吧唧的窝窝头！
文景辉就看了一眼，就能看到那窝窝头儿上面的粗粒子，这得磨的多粗啊！
“文先生，俺们老姐们儿俩，做的这个，都挺普通的，要不单独给您再做点儿面片儿？”王大娘胆子比李大娘大一些，还敢开口跟文景辉说道说道。
只是，文景辉听完之后，一抹脸，他这是鸡同鸭讲了！
“怪我，没跟您二位说清楚。”
“啊？”两个大娘更紧张了，这都用上“您”这种称呼了，她们俩可没被人这么尊敬过。
当时腿儿就软了啊！
别人尚且一头雾水，只有武大低着头，肩膀耸动了两下……。

038咱俩分工
“早饭，不论是馒头还是花卷儿，最少也要两和面儿，不许都用粗面，窝窝头就算了，以后不许出现在饭桌上！”
“熬粥，必须能立住筷子！浓稠适度，不能清汤寡水！”
“老咸菜疙瘩，都给我按昨天晚上的那样处理，洗干净了拿老油渣炒熟了吃！野菜都给我挑干净了用开水焯一遍再吃！”
“每个人早饭必须两个水煮蛋！蘸酱吃！”
文景辉大发火，规定的早饭内容让几个人如听天书，等他说完了，王大娘还跟做梦一样呢！
“这是早饭啊？”李大娘没忍住，又确认了一遍。
“嗯，早饭就先这些，干活儿哪里能不吃饱吃好？”文景辉还在运气当中呢。
剩下的人，也就武大老范和小范小丁四个，跟文景辉在一起一个多月了，知道文景辉的“奢侈”生活标准，都不发表任何意见。
但是新来的五个工匠却是听的真真的，这标准，比他们给扛活的主家吃的还好上一个层次，都有些不敢相信啊！
“现在就去，一人给煮两个鸡蛋，再炒一碗大酱来，早上就先这样了，中午饭一会儿咱们再说！”文景辉也注意到了大家的惊讶，心里叹了口气。
到底是不耽误他们活计，两个大娘麻利的煮了鸡蛋，一人两个水煮蛋。
虽然说现在家禽都下蛋了，可是这不眼看着就要到端午节了吗？北地的端午节，吃粽子的少，也就吃点儿鸡蛋鸭蛋鹅蛋的。
所以现在蛋的价格，还是居高不下。
能吃两个鸡蛋的人，那得多有钱啊！
几乎是怀着感恩戴德的心，吃早饭。
吃完了之后，一伙人干劲儿十足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唯有小丁被文景辉留了下来照看孩子们。
“中午做红烧肉，豆角干儿炖排骨，菜园子里有韭菜可以割一茬儿，韭菜炒鸡蛋。回头我去那边林子里采点儿嫩野菜回来，焯了之后拌个凉菜。盐巴白糖酱油醋的都有，别省着用，怎么好吃怎么来，没什么东西了赶紧说，我让武大去买，给我盖房子不能让人连口饭都吃不好吃不饱。”
文景辉跟两个大娘嘱咐了一大通，今天两位大娘第一顿独立做的早饭，太让人失望。
俩大娘一看文景辉发话了，还真是要这么吃，都心下感叹不已，这么能造祸的先生，也不知道以后日子可咋过。
“晚上宰两只大公鸡，泡点儿干蘑菇。小鸡炖蘑菇。白菜炒木耳，里头多放点儿肉片儿。还有黄豆芽儿，用腊肠炒，多放点儿油爆锅啊！有剩下的猪骨头，熬一锅骨头汤，晚上喝。”
这个时候还没有土豆和玉米出现，文景辉的空间里倒是有不少土豆儿，可他敢拿出来吃吗？
玉米也有，就都是玉米面儿！
籽儿一粒都没！
可以说是吃一顿少一顿。
现在的时节正是青黄不接呢，冬天储存下来的白菜水分经过一冬一春，早就蒸发已尽，放到现在那白菜都干瘪的让人没食欲；萝卜干儿倒是也有不少，可也不能顿顿都吃啊。
别人家可能将就一春天，挺过去就好了，文景辉可不行。
家里小的小，少的少，武大那身体不养着，以后早死的货，怎么可能将就呢？
家里那个菜园子里，小白菜油菜油麦菜什么的倒是都冒了头儿，但是离能吃还差着呢。
“哎！哎！”俩位大娘一个劲儿的点头。
东家好大的手笔啊！
两个大娘被打发了下去，剩下小丁有些局促的抱着小娃娃，低着头没敢抬头看文景辉，他也知道他们欺瞒先生是不对的，他真的很心虚。
“小丁……。”文景辉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没抬头刚说了一声……。
“是！”小丁立刻就站了起来，那速度，简直快！
“噗！”文景辉喷了！
“咯咯……！”小娃娃一看文景辉喷了，他竟然还笑了！
小丁：“……！”
“好了好了，你别紧张啊！”文景辉一边摆手一边擦了擦嘴巴，看小家伙儿笑的咯咯的，还伸手作势拍了小家伙儿一下：“你也不许笑话爸爸！”
“爸爸……喷水！”小家伙儿软软糯糯的童音，立刻就吐槽了他爸爸一句。
“好吧，爸爸喷水了。”文景辉一看小家伙儿认真执着的小样儿，立刻就承认了。
小娃娃笑的大眼睛都成了弯月牙儿。
“我出去看看菜园子，你在屋里看孩子就行，现在人手都够了，你就别干那些力气活儿了。”文景辉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外走，走的头都没有回一次。
小丁抱着小娃娃，看着文景辉出去，张了张嘴，但是到底没有发出声音，其实，他是想要说些什么……或者，解释一下……。
文景辉心里清楚，但是他嘴上是不说的，他给武大面子，也给自己一个念想而已。
再说了，小丁那么瘦，本身他就不忍心让这么个孩子给他干活儿，奶娃娃如今也会翻身会坐着了，眼看着就要会爬会动弹了，他也没多少日子可清闲了，所以趁着现在大家都忙，注意不到他，他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一闪身进了储存间，这里的东西很多，也算是贵重，有肉有蛋又有米粮的，一般时候，连武大都不会往这里看一眼，所以这里成了文景辉在人多的时候，少数几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关上了储存间的门，拎起武大带回来的东西，他就进了空间里。
他给武大那张药方，里头其实并不是什么贵重药材，都是一些籽儿，草决明，女贞子，蛇床子等成熟果实类中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