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彼旷野(蛮荒)(16)
巫采不只给辰护身符,还给他药粉,让他敷伤脚,并叮嘱养伤时,不要下地走动。
站在骨屋外,易蹲下身,热情说:“我背你,来。”辰很想无视,自顾问:“易,我睡哪里?”
西山洞的人们已经入睡,一眼望去,似乎每个适合躺卧的地方,都有人睡。
“睡我那里啊,我那儿好,没风,暖和!”易连忙站起身,接着又蹲下,他这次声音小了:“我背你,你别不好意思,他们都在睡觉,没人看到。”
谁不好意思了。
“来,快来。”易拍拍他那并不是很宽厚的背。
辰心一横,趴了上去。
易的双臂勒住辰的大腿,将人托起,他是个能扛一头马鹿的人,背辰轻轻松松。辰的手臂僵直,根本不知道怎么放,他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背。他相当紧张,而因紧张又生几分懊恼,他的心情复杂,是种说不出的感受。
没过多久,易将辰放下,心满意足说:“到了,就是这里!”
他展示他的卧处,那里铺着条虎皮,四周干净,地面平滑。他睡觉的地方确实很好,宽敞高大,暖和且安静。辰那位于星洞下层的窄小卧处,跟这里比,简直是给牛羊住的陋窝。
辰在附近走动,看中一块昏暗、偏僻的地方,他说:“我睡这里。”
易一口反对:“那边不好,下雨天会有雨水,就睡我这里,就这么定了。”正厅里适合睡人的地方,剩得不多,哪个位置也不比这里好。
易去拿来辰的行囊,发现是条秃毛的熊皮,嫌弃:“这条破皮子就不要了,你先跟我睡,明天找朱矛崖拿条新皮子。”
辰赶紧把“破皮子”抢来,他不想跟易睡。
卷着破熊皮,侧身躺下,一手臂长的距离外,睡着易。
辰失眠了,易呼呼睡着,还是那样,睡得四仰八叉,睡姿真差。
这一天,从遇到易开始,一切就朝着辰毫无意料的方向发展。怎会如此?他本该睡在寒风嗖嗖,野兽咆哮的野外。
皆因身后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采访下啊,搬去新的集体宿舍睡,你感觉怎样?
辰:心情很微妙,不是很想要这个室友。
易:委屈,我对你不够好吗?
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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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渐渐融入
辰从西山洞醒来的第一个早上,精神不错,因卧处暖和,昨夜睡得舒服。他睁开眼睛,最先入目的是易,比清早照进洞穴的那缕光还来得显眼。
易坐在他身旁,盯着他的胸口看,看得专注。辰的上衣下滑,露出大片胸脯,辰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一看。易还没觉察辰醒来,他伸出手试图将衣服再拨开一些,易终于出声:“你在干么?”
易被吓了一跳,他把手缩回去,问道:“辰,你胸口那条伤是怎么回事?”听到易这么问,辰恍然,他从地上坐起,把衣服拉好,回答:“被野兽抓伤。”
见辰不让自己看,易还是挺好奇,问着:“什么野兽,能抓出这么大的伤。”那条狰狞的伤疤,很长,而且可能也不只一条,被衣服挡住,易没看清楚。
辰回:“豹子。”
易说:“很疼吧,你身上好多伤,比我的还多!”
辰点了下头,说:“现在不疼啦。”这伤是几年前留下,不痛不痒,只是难看而已。
易在辰身边坐下,看辰将那条秃毛的熊皮折好,搁在身侧,不禁瞅眼隔壁自己那凌乱的卧所。辰从皮兜里拿出一只装水的竹筒来,易立即殷勤说:“我帮你装水。”他勾走竹筒的绳索,提上它离开。
没多久,易回来了,竹筒装着满满的清水。辰接过竹筒,问他:“易,你不用去打猎吗?”
西山洞的早上,洞穴里只剩寥寥几人,其他人都出去忙活,该打猎的打猎,该采集的采集。
易什么自然说:“我照顾你呀,不好吗?”
辰默然,他解开药粉的包装,将药粉兑水,在一块陶片上搅均。易要搭手,辰说:“我不用你照顾。”
易无趣地蹲在一旁,那模样还有几分委屈。
向来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不过是给伤脚上药,辰完全能胜任。等给伤口敷好药粉,辰抬头去看易,发现他已不见,原先他蹲的地方空空荡荡,一时心里竟有种空荡之感。
偌大的洞穴,只有两三个人影,而辰这边,只有他孤零一人。
谁想没过多久,易突然又出现,他手里端着碗,远远就说:“就剩这么一碗,豪猪汤,可好喝了!”他来到辰跟前,乐呵呵把碗塞给辰。
辰捧住碗,眼睑低垂,若有所思。易蹲在地上,双脚叉开,手肘支在大腿上,托着腮,看着辰,仿佛在催促:快喝吧。
咕咕将汤喝完,肉吃掉,等辰抬眼去看易,发现他人再次消失。
这次易是真得离开了,没再出现,大概是去打猎吧。
辰睡觉养伤,不知睡了多久,觉得有人在扯他头发,睁眼一看,身边有三位孩子。扯他头发的是个小婴儿,其余两个大点的孩子,在玩辰的钻火小弓。
两个孩子见辰醒来,一个说:“他醒来了。”另一个说:“他会打我们吗?”钻火小弓的弓弦已经断了,拿在其中一个孩子手上,辰皮兜里的物品也都被翻出来,散落一地。
辰:“……”
辰坐起身来,两个孩子机智地跑开了,只剩那个小婴儿。婴儿爬到辰大腿上,抓着他的皮围裳一顿啃,皮围裳很久没洗。辰将他提起,正打算轻放在一旁,他突然哇哇大哭。
哭声很快引来一位妇人,她笑盈盈过来,塞给婴儿一只木刻的小鹿,她问辰:“大头和毛虫呢?”辰顿了一下,他手指洞口,那两个孩子已经挂在树梢上,在摘树上果子。大概西山洞孩子的皮是一脉相承。
妇人摇头说:“叫他们帮忙看下蛋儿,又跑出去玩,我得到山顶晒肉干,再放着要生虫了。”
蛋儿在啃那只小木鹿,把小鹿啃得到处是口水,他自个玩耍,似乎还挺乖。
辰说:“我看他。”
妇人笑语:“他很乖,就是爱爬动。”
妇人离去,辰曲起一只脚,手搭在腿上,他听着洞外孩子们嬉戏的声音,看着身边仍在津津有味啃木鹿的蛋儿。
傍晚,狩猎队伍回来,辰见易也回来了。
易扛着一头鹿,和狩猎的伙伴们有说有笑,部族里的女孩们聚到他身边,有给他递汤的,也有塞给他果子的。看得出来,他很受族人喜爱。
火坑边,人们开始忙碌,准备晚餐。
洞穴外的天渐渐暗下来,洞穴内散发食物的香味,西山洞人热热闹闹聚集在一起吃晚餐。辰坐在角落,惆怅地摸摸自己的伤脚,突然听到说话声接近,他一抬头,便就见到易和他的伙伴。易提着一只烤兔子,肩上搭着一条新皮子,长脚亦端着一碗肉汤。
长脚亦把肉汤搁地上,看易塞给辰烤兔子和新皮子,羡慕道:“我那回从崖上摔下,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不一样,你又不是为我摔下来,辰是因为我才被人打伤。”易还讲出道理来了。
夜里,吃饱喝足的辰,裹着新皮子准备入眠,他身旁仍旧躺着呼呼大睡的易。这样的夜,让人莫名安心。
辰在星洞养了三天伤,由于有人照顾,且吃得不错,他恢复得很快。原本菜色的脸,也有血色了,人看着也不那么憔悴。
不过辰还没开始参与打猎,朱矛崖让他先把伤养好再说。
白日,洞穴里的青壮纷纷外出,辰被留下来。他会给自己找点事做,去外头拾取枯枝木材,给火坑添火,或者去割莠草,喂养猪羊。
有时也制作工具,带蛋儿,或者照看西山洞那群熊孩子。
西山洞人比星洞人更擅长打猎,所以他们食物不匮乏,不过他们在制作工具上面,就没星洞人讲究。就拿钻火的工具来说,星洞人用小木弓钻火,西山洞人还是用双手搓木棒钻火。
辰闲着没事,就坐在火坑边制作小木弓,他在西山洞制作的第一把钻火小木弓送给了易。后来长脚亦跟他讨要,于是辰也送他一把。
此时,辰手头在制作的这把钻火弓,则是要给黑獾。
黑獾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有天他和父亲早早打完猎回来,见辰在火坑边制作工具,他坐在一旁看了一下午。辰也是个话不多的人,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默然不语,仿佛有种默契。
钻火小木弓实在便捷好用,很快西山洞的人们都在制作它,使用它。
不知不觉间,西山洞人习惯了辰这位新族人,而辰也养好了伤。他身体康复后,开始展露出他的另一个才能——弓箭。
养伤期间,手艺生疏,为练箭术,辰在一棵树上挂只猎物,远远站着,拉弓射箭。他默默练习,他射出的箭,几乎百发百中 。
最开始,他身旁站着爪痕,接着朱矛崖和朱矛向都过来了。
朱矛向看着树上那只被射成刺猬的走地鸡,问辰:“你在星洞,跟谁学的弓箭?”辰把箭从猎物身上拔出,回收箭囊,抬头说:“猎矛,是他教我弓箭。”
朱矛崖和爪痕对视一眼,他们知道猎矛,他是星洞一位老猎人,曾经赫赫有名。
朱矛向问:“原来是猎矛,他还活着吗?”
辰忧伤地摇了摇头。
同在一旁观看的莫问长脚亦:“猎矛是谁?”长脚亦也摇头,他不认识。
黑獾抱着胸说:“他是星洞的一位羽环勇士。”
莫问:“很厉害吗?”
黑獾没理睬他,即然是星洞的羽环勇士了,当然厉害,这不是白问嘛。
辰那边,朱矛向仍在问他话,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得,朱矛向把长脚亦给喊了过去。长脚亦不情不愿前去,他猜测挺准,果然老爹朱矛向说:“亦,你跟他比试比试。”
长脚亦也会用弓箭,在西山洞一众用矛的猎人里,他射箭才能尤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