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夫人(172)
每见一回,蒋恒洲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惯常冷面冷情的男人突然表现出温柔的一面,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无滋无味地往嘴里塞东西,直至酒宴结束,蒋恒洲以要回去整理帐册为由第一个走了。
左邵卿看着他落寞的背景,朝陆铮意味不明地瞅了一眼。
被陆铮扶上车,左邵卿直接倒在他身上,细细说起了鹤城知府衙门的势力划分以及人员情况。
话刚开了个头,马车门被推开,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钻了进来,往厚厚的靠枕上一躺,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陆铮一脚将他踹开,皱眉问道:“你上来做什么?”
梁齐翻了个身,嬉皮笑脸地朝他做了个揖,“下官喝醉了,怕骑马半途摔死,所以想蹭马车回去,两位不会那么小气吧?”
“是啊,本官小气惯了的,梁侍郎不知道吗?”左邵卿慵懒地躺着,原来和陆铮单独相处的氛围突然被破坏,心情可想而知。
梁齐把眼睛一闭,咕哝道:“你们爱做什么就做吧,我全当看不见听不见,你们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左邵卿脸色一红,也有了将人踹下马车的冲动。
梁齐似乎能看出他的想法,一本正经地教训道:“左大人,本官好歹做过你几天师傅,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可别过河拆桥!”
“岂敢岂敢?下官官职还没梁侍郎高,岂敢以下犯上?”
说到这里,左邵卿突然收了笑容,认真地问道:“你真的不愿意问鼎尚书之位?”梁齐坐直身体,睁开眼睛,双目清明地看向他,“你都离开工部了,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左邵卿撇了下嘴,“我那还不是为你好?”
“哈哈……”梁齐靠过来狠狠地拍了下左邵卿的肩膀,得到陆铮一枚警告的眼神,笑着说:“我这辈子怕是难成气候了,一部尚书的位置虽然大权在握,可日子过的绝对没有这么逍遥。”
这个理由左邵卿已经听过一次了,他无法说这样好还是不好,但只要梁齐乐意,他还真说不了什么。
“那你真愿意被柯城压制一辈子?他可没有李尚书好说话。”
“这倒是个问题……”梁齐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冲陆铮眨眨眼,“不知道陆公爷手中可有好的人选?”
左邵卿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好奇地打量着陆铮,“看来陆爷在朝中还安插了不少人啊!”
他的目光虽然带着好奇,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没有意外的语气,镇国公如此大的势力,要说在朝中没点后备力量是绝不可能的。
“这事你们别管了,等着看结果就好。”陆铮按下左邵卿的脑袋,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满口酒气,先睡一会儿,到了叫你。”
梁齐大呼:“两个男人腻腻歪歪的,太伤眼睛了!”
陆铮斜眼看他,胳膊一伸一挥,一股强劲的力量将聒噪的男人推下了马车,他冷语吩咐道:“宋汉霖,看好他,不准他再上来了!”
马车外头很快响起了宋汉霖幸灾乐祸的声音:“是,属下遵命!嘿嘿……”
第216章
左邵卿彻底忙碌了起来,恨不得把一天掰成两天用,有时候忙到很晚便直接睡在了知府衙门。
原本新官上任,他也应该搬进属于知府的府邸,但是那座宅子之前是林志豪住的,被查抄后到处凌乱不堪,左邵卿也不喜欢那布局,便让罗小六在鹤城找房子。
左小狼被爹爹混略了好几天,整个人都恹恹的,无精打采,陆铮某天回来,看见他可怜兮兮地望着大门的模样,第二天便将人带去了水师营。
小家伙精力充沛的一面被彻底挖掘了出来,陆铮测试过他的骨骼,发现是练武的好材料,于是让隐一当了他的入门师父,小小年纪就让他开始习武。
左邵卿知道这事后,深深觉得自己这个爹爹太不尽责了,而且也担心左小狼天天练武太辛苦,于是每逢双日就带着左小狼去衙门,衙门里文官多,其中闲着没事干的大有人在,点了个看着顺眼的年轻小官教左小狼启蒙。
左小狼对练武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对认字练字就差多了,坐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在衙门窜来窜去,时而往师爷的茶杯里放毛毛虫,时而在衙卫的靴子里塞条地龙。
他在山林里长大,野惯了,身手又敏捷的很,几个衙门围着他都未必能将人抓住,常常将衙门里的人弄个人仰马翻才罢休。
不过,只要左邵卿一声呼喝,他也会乖乖地停止玩闹,手脚并用地往左邵卿怀里钻,不吵不闹,就窝在左邵卿怀里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看。
左邵卿原本就没真的打算让左小狼这么早进学,因此由着他玩闹,只是有时候见下属们被欺负的狠了,便假作严厉地训他几句,转头态度温和地道个歉。
没有人会真的和个两三岁的娃子计较,何况左小狼长的不错,淘气却不任性,还是很受衙门上下的欢迎的。
王家花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将当年的事情查清楚,得知王振海确实有个孩子流落在外后,加之查到左小狼只是左邵卿半途捡到的,便更加肯定那个孩子就是王家的血脉。
有了这样的认知,王家人往漕帮走的更勤了,只是十次有九次碰不上左邵卿父子三人,王旭父子几人一合计,决定还是先夺回王家的掌管权,这样他们底气才更足些。
月上中天,左邵卿这才从衙门出来,左小狼玩了一天已经累的睡着了,被罗小六抱在怀里。
“三爷,咱们不这么拼命么?您都半个月没睡个好觉了。”罗小六小声地抱怨道。
他在离衙门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套三进的宅子,还没有镇国公府中卿璐苑那么大,但胜在清雅,他觉得自家三爷应该会喜欢。
可是这些天左邵卿忙的脚不沾地,连去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好在房子的原主人知道是知府大人有意购买,没敢找下家。
“爷资历浅,不抓紧时间做出点业绩来,怎么能收服的了那群大小狐狸?”
“您可是镇国公夫人,哪有人敢跟您作对?”
左邵卿笑着弹了弹他的脑门,“你呀,想的也太简单了,官场是什么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尔虞我诈,表面上不敢得罪有什么用,暗地里未必不敢做些小动作。
何况我要的是将整知府衙门都掌握在手里,连这小小的衙门都控制不住,下层的县官就更难使唤了,爷可不要一群阳奉阴违的下属。”
“那也得悠着点身体啊,您看您都瘦了。”
左邵卿脑海里回想起昨夜某人也嫌弃他一身的骨头磕人,气急败坏地反驳:“爷这是长高了,自然就瘦了!”
“哦……”罗小六敷衍地应了一声,摆明了不相信。
左邵卿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对罗小六不满,还是对那个嫌弃他没肉的男人不满,他接过睡熟的左小狼,钻进了轿子里。
因为怕大晚上马车声音太大,他出入便改成了坐轿,而且坐着四人大轿,他还颇有些官老爷的感觉。
轿子被抬的四平八稳,没有一点颠簸的感觉,左邵卿低头看了看小东西的睡脸,嘀咕道:“去海边晒了几天,貌似都黑了。”
看着看着,左邵卿的眼皮子也开始打架了,靠在轿子里很快就闭上了眼。
轿子外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左邵卿迷迷糊糊地撩起帘子问:“出什么事了?”
“三爷,发现后面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貌似从咱们出衙门就一直跟着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一个高大的侍卫就提着跟踪者过来了,对方似乎正力图解释着什么。
左邵卿觉得那声音挺熟,正想下轿看一眼,就听到罗小六惊叫道:“怎么是你?王三爷半夜三更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我,那个……”王振海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左邵卿哪会猜不出他的来意?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左小狼,正巧对上一双略微迷蒙的眼睛。
“爹爹……”左小狼警惕性高,外头声音那么大可能还睡得着。
“没事,睡吧。”左邵卿一时间不想去理会王振海了,他敲了敲轿子,吩咐道:“继续赶路吧。”
轿子离地,王振海盯着那微微颤动的帘子目光灼灼,刚才左小狼那声呼唤他也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心房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痛的发麻。
“等等!”他叫住了左邵卿,犹豫着问:“左大人可否给草民一点时间?”
轿子里传来左邵卿略带疲惫的声音,“太晚了,有事明日到知府衙门说吧。”
罗小六作为知情者,对王振海实在没什么好感,一把将人推开,跟着轿子快速撤离了。
轿子被直接抬进了漕帮的小院,陆铮看着轿子落地却没人出来,皱着眉头撩起帘子,就见那一大一小都睡得香甜。
轻轻地将这父子俩抱出来,左小狼睁开眼看到是陆铮,随即又安心地闭上了眼,而左邵卿从始至终就没醒过来过。
陆铮将人放到床上,小的那个交给罗小六带下去,然后拧了帕子给左邵卿擦洗,等脱光左邵卿的衣服,看着在灯光下泛着迷人色彩的躯体,陆铮的身体也不可避免地兴奋了。
瞥了眼下半身昂扬的火热,又瞅了瞅睡得不省人事的左邵卿,陆铮无奈地走向浴房冲了个冷水澡,等欲望消退了才敢上床。
侧身抱着自己的爱人,陆铮例行公事地上下摸了一通,虽然不小心又摸出了火来,但手下清瘦的手感还是让他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自从左邵卿接任知府之位后,两人几乎是各忙各的,他知道这个人的性格,官场的倾轧总要自己经历过才能成长,所以他没有动用自己的力量帮忙。
指腹抚摸过左邵卿瘦削的脸颊,陆铮凑上去亲了亲,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挥灭烛火,将人抱的更紧些。
第二天,左邵卿醒的时候天才刚亮,被窝里暖烘烘的,怀里的人形暖炉抱着实在太舒服,让人不想起床,太久没有纾解的身体也不可抑制地站立起来。
“再蹭你可就别想起床了……”陆铮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左邵卿讪笑着将腿拿开,尽量忽略抵在大腿内侧的那根东西,“什么时候醒的?”
“一大早就在我腿上蹭,死人也该活过来了。”陆铮抽出被压了一晚的胳膊,掐着他的腰问:“既然醒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深入交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