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绝色,深藏不露(7)
班青在仲聆面前,总是改不了一说话就脸红紧张的毛病。他脸蛋红扑扑道:“辣鸡平常不黏人,没想到却这么喜欢你……你要是不耐烦他,把他扔出来就好,他自己会找回家,我和他住在山下的村里。”
见仲聆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看。班青不知道自己头上的状况,还以为美人在看自己,脸红的愈发厉害,都有些结巴了:“嗯,那我不打打打扰了,你……早点休息。”
他转身就走,却不想仲聆叫住了他。
“班青,你等等。”
“差点忘了一件事。”仲聆恍然醒悟:“啊……飘儿,你去把那个装桃花酥的袋子……”
班青毛骨悚然,连辣鸡都给扔下了,后面的话一句都没听到。
他刷刷刷后退几步,神色戒备的盯着屋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仲聆:“?”
这是什么反应?
班青被吓懵了。
仲聆刚才说了什么?阿飘?!
直到飘儿把袋子塞到班青手里,他都没能回神,呆呆的接了过来。
班青抓着袋子,都没和仲聆告辞,就充满恐惧的转身下了山。
仲聆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背影,没有开口挽留。
作者有话要说: 辣鸡:本汪汪生有两件乐事,一是扑最辣的美人,二是挠最叼的发型。
今天的本汪,实在是很开心。
第11章
班青从小和小伙伴们在一起时,最怕大半夜听鬼故事,他总是那个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孩子。
天地不怕,班青就是怕阿飘。
话本故事中的鬼魂,大多在阴气重的夜晚出没,因此班青不喜欢天黑时一个人走在外面。
只是今天他抢了美人回来,辣鸡又跑丢了,他才打破了以往的作息,在这么晚的时候,仍在外面独身行动。
他一个人走下西山,旁边跟着一只狗。
走着走着,他就觉得背后吹来小凉风,脚底下也是阴森的小凉风,他惊疑不定的回头,没看到任何人。
他仿佛感受到更多的小凉风,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远处村里的灯火,温暖又明亮。
班青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捞起辣鸡,撒丫子就跑!
一口气儿都不敢喘,就这样脚底冒烟的跑回了村里。
在西山上看了个分明的仲聆:“……”
仲聆难得的笑了一下。
这个土匪,真是有趣。
若是能以另一种身份与班青相识,仲聆不介意与他多聊一聊。
只是身在此局,他的选择并不多。
仲聆敏捷的跳下屋顶,身手无声无息,飘儿被他震到了,缓了一下才说:“姑娘,你……”
仲聆听到微弱的一声吱呀响,瞄到旁边住了太监的小屋,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
他眯起了眼睛,用女子声线柔柔地打断了飘儿的话:“不早了,飘儿,歇下吧。”
太监偷看着主仆两人进了主屋,熄了蜡烛,才重新关上窗子。
这是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惊心动魄的一天。
太监睡不着,飘儿睡不安稳,班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在脑海里回味着白天发生的事。
然而夜晚总会过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早起的人才发现,外面已经覆了一层晶莹的白雪。
时值秋末,还未入冬。这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有点早。
村里的孩子们撒了欢,兴奋的玩了起来。
大人们却没有这份闲心,纷纷紧张的跑到地里,去收没来得及收的庄稼。
班青是被饿醒的。
他昨晚瞎忙活一通,自己都忘了吃饭,心爱的点心被心爱的人给吃了,他还能说什么。
辣鸡不甘寂寞的野出去了,屋子里就班青一个人,他从被窝里爬起来,被骤降的温度冻了个哆嗦。
他望向窗外,山间林木被一层白雪罩住,真的是非常漂亮。
然而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他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看到村民们自觉去抢救还没收的菜,顿时放下心来。
他看了一圈没什么不妥,就拎着食材和刀,去交代计夫子做早饭了。
仲聆起床了吗?这个问题不成立。
因为他根本没睡。
北地山脉地势复杂,若冒失行进,必会在群山中迷路。
于是仲聆在这片山里,摸了一晚上的路。
他的长发用带子束着,规矩的拢在一处,却仍然在林间穿梭时,沾上了清凉的雪花,很快消匿于乌黑的发中。
仲聆沉默的抓了一把雪——这可不妙。
这雪下得太早了。
入冬后,宽江外围冻住,水流流向改变,南北不再往来,禁止渡船过江。
他必须赶在宽江上冻前,离开江北。
否则他会被困于此地,要等到第二年江水化冻时,才能回到房邬身边。
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在林间跑了许久,才回到了西山崖底,抬头看向崖顶小院。
天色已亮,他仔细观察此处地形。
西山悬崖一侧,几乎是垂直的山壁,半山腰才斜岔出几棵树,在陡峭处屹立生长。
崖底树木遮天蔽日,挡人视线。
从算是有了个好消息。
仲聆活动了一下冻得僵硬的手脚,抓住了山石,他受伤的肩膀不用劲,就单手向上攀爬。
好不容易爬到了崖顶,耳力过人的他,就听到班青在院里喊:“人呢?你家小姐去哪了!”
仲聆:“……”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班青的喊声惊动了太监,那公公也找了出来。
仲聆面无表情的想,这真是好极了——前门后门都有人,他该从哪个方向出现,才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好好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青天白日闹鬼吗?
仲聆单薄的男子衣衫已被雪水沾湿,头发也是湿的,迎面就是一股清冽寒气,无论任谁一照面,都会知道他在户外待了许久。
那么问题来了,下雪后的大清早,他一个“大家小姐”,干嘛穿着男装没事瞎跑?
他不能说自己是走上来的——西山山路上覆着薄雪,只有一串脚印,都是班青留下的。
所以他是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西山消失的?
院子里,班青急的不行:“人呢?……你家小姐呢!?”
飘儿也很懵逼,她不过睡了一觉,仲聆姑娘去哪了?
班青已经急得到处找了起来。
主屋,小屋,后院,厨房,杂物间,都没有。
只剩……院子里的温泉了。
班青找了过去,那是一池热气腾腾的水,温泉边堆着山石,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道。
还是没人。
他正欲离开时,突然听到背后的风声。
时机千钧一发,仲聆从墙上跳入温泉,再假装自己破水而出。
班青疑惑的转身,伴随着水声,他看见突然出现在水里的人。
仲聆的长发被热热的泉水浸过,再也看不出沾过雪的模样,飘在水面上,遮住了他的身体。
白的颈黑的发,动人心魄。
他转身前在水里扯掉了衣服和发带,浓密黑发挡在胸前,再往下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是水面上露出的部分已经足够迷人,他的锁骨凹陷处盛着水,睫毛挂着蒸汽遇冷结成的霜。他看了班青一眼。
班青原地傻成了他家狼青。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补了一千五百字,没看过的朋友可以回去看哈
作者:给你个福利,【出浴.□□i】限时发送,小宝贝们留言邮箱,种子给你发过去(并没有
第12章
半个时辰后。
班青手里拿着手帕,鼻子里塞着纸,小声道:“纸够了,谢谢你。”
飘儿如临大敌的守在门前,门后是衣衫不整的、刚从温泉里出来的仲聆姑娘。
那么美的人,被这个流氓给看了!
飘儿越想越气:“我要进去伺候小姐更衣,你……不许偷看!站到院子外面去。”
班青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惭愧道:“好的好的。”
她推开一条缝儿迅速闪了进去,把大门拍上。再匆忙进入里间,探看仲聆的情况。
仲聆刚刚换了衣服,重新处理完肩上伤口,此时穿着一件白色亵衣坐在床边。
肩上的伤断断续续许久未愈,上下攀爬悬崖,他力量和韧性都好,可以做到单手攀岩。然而刚才事出突然,伤口在温泉里泡了水,这要谨慎对待。
飘儿拿出了一件关若韵的衣服:“你肩膀有伤,我伺候你穿衣服吧。”
仲聆站起来,那身原本合适的亵衣,袖子和裤腿……突然短了一大截。
飘儿举高的衣服,还不到他的肩膀。
飘儿:“!?”
不过是洗了个温泉,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不是泡木耳,怎么把人给泡发了?
仲聆一宿没睡,此时有点没精神。他等了一会,低头看到飘儿怀疑人生的眼神,终于醒悟。
“忘了缩骨。”仲聆在她面前,身体发出咯咯的声音,立刻缩小了一号。
仲聆:“这样衣服就穿的进去了,喏,你看。”
飘儿:“……”
“就是肩膀有点疼,感觉又流血了,还得重新弄下。”
飘儿静了许久,才问:“仲聆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仲聆系着衣服,没有抬头:“等你过了江,就会知道的。”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门被急促的扣响。
确认仲聆穿好衣服后,飘儿才去开了门。她本以为是班青等不及了,却没想到敲门的是那位宫里的太监。
“关小姐……没事吧?”
仲聆一夜没睡,脸白了眼圈更黑了,这样看起来,相当符合此时此景了——被抢入土匪窝的小姐前途未卜,心中担忧夜不能寐,人都憔悴了。
仲聆进入状态从来只是一瞬间的事,他拿捏着名门小姐的范儿,忧伤的问:“公公,宫里的侍卫高手……何时才能把我们救出去?”
这声音一出,飘儿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比刚才关起门来,他和自己说话时的声音……柔了一个调?
太监愁眉苦脸:“关小姐放心,你毕竟是天家的人,诸位大人必然是全力营救。”
“只是在他们赶到前,为了当今圣上,为了天家尊严,也请关小姐……避开那匪徒,保全自身清白。”
太监的语气阴阳怪气,说完就告辞离开了。
等人走远了,飘儿才不忿道:“这怎么说话呢!都到这般地步了,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又不是你想避开,那土匪头子就会放过你!”
飘儿抓狂:“那个胖子毛毛,为什么会顺手把这个宫里的臭太监一起拎过来啊!”
仲聆眯起了眼。
天子近侍,天家做派……并不意外。
仲聆沉默片刻,突然说:“飘儿,等你脱身后,你是要去找你家小姐吗?”
飘儿:“当然了,不去找她,我还能去哪儿。”
“那你拿纸笔来。”
他写了一封信,将信封好,交给了飘儿。
飘儿不明其意,仲聆说:“今年第一场雪已经下了,宽江南北的渡船很快会停运。我们必须赶在入冬前,从元港城上船,渡过宽江。”
“可我们在这里变数太多,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如果真到了我行动的时候,可能来不及同你打招呼。”
仲聆继续说:“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如有需要,就把此信交给班青,让他放你们平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