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有天分,怎么就不能好好利用起来给朕效力?”皇帝很不理解。
他被这个人吸引了,他开始从头看起这个人的生平。
他边看,负责此事的官员报与他听:
“前十七年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
十八岁娶了夫郎宋氏,开始奋发向上,从开始的家徒四壁到现在小有资产、身负功名。
有了功名和家产后,他便开始安于现状,每日除了教教书,就是看看孩子,给夫郎做饭……”
皇帝将册子重重摔在案几上,“荒唐。”
汇报之人惶恐下跪。
皇帝低头看了眼案几上的册子,“教书就算了,那一岁半的孩子还需要专门照看吗?那不是撒把米就能活吗?还有他夫郎不会自己做饭吗?”
“陛下。”那人小心翼翼道:“听前去探查之人说,那位姚举人将孩子养的极好,一岁半的孩子看起来像快三岁的孩子……”
皇帝瞪了他一眼,“朕不关心这些。”
想了想,皇帝怎么都不甘心放掉这个可能有点才华的人,“去,传秦征。”
不多时,秦征便来了,皇帝将自己有意用姚瑜的事告知于他。
“陛下,他曾经跟臣说过,他不愿入朝……”这事不是都过了一个月了吗?皇上他老人家怎么又提起这事了?
皇帝抬手示意他闭嘴,不容置疑道:“朕知道他不愿意,但是朕打算强征他。”
秦将军瞬间没话说了。
皇帝又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个人适合在哪里为官?”
秦将军沉默了一瞬,想起这两年来姚瑜帮他良多,他不能由着皇帝的性子胡来,“据臣所知,去年科举不少进士都还没被派官,连传胪都还无事可做,陛下怎么就盯上一个小小的举人了?”
“还不是你和陆卿在朕跟他夸赞此人,不然朕也不可能盯上这人。”皇帝瞪了他一眼,“至于传胪?唉,此人虽写的一手锦绣文章,但为人迂腐,常常口出不切实际之言,不堪大任。
至于其他进士,能用的人朕都有安排了,没用上的朕都瞧不上。”
“纵是臣知道陛下所思所忧,可莫名其妙提拔一个小小举人,如何能服众?再者,姚瑜此人年纪不大,心性单纯,根本不适合官场。若强行用他,只怕此人应付不来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还请皇上三思啊!”
秦将军说得这些,皇帝自然也知道。
此人单纯,品性纯良。中举之后不似其他举人那般,四处忙于结交或沉迷酒色财气,反而沉下心来在村孰教书,哄孩子。
这种人他不确定将来是否能有多大本事,但定是个清官。
皇帝除了看中他的才能,还看中他的心性。
他正需要这样的人啊!
可正如秦将军所说,此人太过脆弱,将来怕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就被官场吞没了。
见皇帝沉默不语,秦将军又重重叩首,“还请陛下三思。”
皇帝思量许久,“那朕便再给他一年时间,朕明年欲开恩科,让他明年上场一试,若是能高中,朕便重用他。”
秦将军呐呐,“可,可是人家要是不考怎么办?他曾跟臣提过,他不打算再考了。”
为人君者,都是有点子脾气的。他一再退让,秦征还在这里跟他可是,皇帝顿时火了,“那就下一道旨,让他明年务必下场,让他奉旨赶考。”
说着,竟真让人拟了旨。
“陛下。”走之前,秦征小心翼翼的问,“若此人明年科举考不中怎么办?”
皇帝已经被秦征和陆先生还有姚瑜的进学经历洗脑,他都没想过这一可能,闻言思忖了下,“让他努力考,认真考,考不中罚他。”
皇帝这么说,秦征倒放心下来了。陛下虽然有时候胡搅蛮缠,蛮不讲理,但陛下并非残暴之人,想必不会为难与姚瑜。
恰逢秦将军年末也要边关走一遭,顺路便替皇帝颁了旨。
…
姚瑜还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一切,他每天悠哉游哉。想到过阵子甘蔗地要春播了,他干脆将自己前段时间收的几个童生弟子推荐给村长,让他们做村塾教书先生,自己则辞了职。
这两个童生都家境贫寒,全靠家里的一二亩薄田为生,若是能来教书,也算是多了条养家糊口的路子。
“姚瑜,你真不来教书了?”村长很是不舍。
姚瑜笑道:“我这两个弟子才学不比我差,他们教村里的孩子,和我教没什么区别。
每年农忙我都要请假,耽误孩子们功课总是不好。”
村长了解姚瑜的性子,知道他当初本就不愿意当这个教书先生,是他们多番劝说姚瑜才松了口。
村长闻言叹了口气,“那好吧,你把一切都考虑好了,我也就不留你了。”
如今村里有了两个先生,村长又多盖了一间书屋,现在不光是本村的孩子,几个邻村的孩子都来这里读书了。
而原本平平无奇的青山村有了一个村塾,又有个举人坐镇,在附近越发有话语权。青山村的村民在外面都有底气了,轻易没人敢欺负他们。
…
辞职回家的姚瑜彻底放松下来,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看孩子,竟成了一个大闲人。直到农忙时,才忙了起来。
今年与以往不同,谢猎户种田已经很有经验了,就算没有姚瑜他也能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姚瑜能帮上忙的地方虽说有,但也不多。
赵氏见他整日闲在家里,就给他安排一些活,“你有空了把善善的尿布和脏衣服洗洗,娘先去县里了。”
姚瑜答应下来,顺手把宋凉的衣服也洗了,剩余时间主要就是读读书看看孩子。
他家善善吃得好喝的好用的好,才一岁半,个头看着就和村里寻常人家的三岁小孩一样。
只有一点始终是比不上人家三岁的孩子:善善控制不住尿。
尿裤子尿床都是家常便饭,一两天甚至会拉一回裤子。幸好有姚瑜在家照顾,能天天给他洗洗屁股,换换衣服。
除了孩子的衣食住行,姚瑜也很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
见善善和外面的大孩子混到一处,姚瑜总是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时候。他怕善善会和自己一样,总是被人欺负,偶尔会在家研究一些小孩子的零食,让善善拿去和小朋友分享分享搞好关系。
将善善晾干的衣服叠起来,姚瑜想到去年秋天下来的蔗糖还剩下几百斤,过几日他有空了,将糖切成小块,让善善拿去分给小朋友。
希望善善别像他那般,到处都不招人待见。
其实姚瑜实在想的太多了。
有姚瑜这么个举人爹,又有江恒许发财等长辈,姚老头也对善善十分宠爱,谁会想不通去欺负善善。
善善本人也是被宠大的,有点小脾气,不擅长吃亏。村里孩子还都惦记着去他的玩乐房玩,没人轻易会欺负他。
…
“善善——”这日善善正和小朋友玩,就听见有人喊他。
善善一回头,看到眼前之人,眼睛一亮,“郭哥哥,王哥哥。”
两位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姚瑜收的弟子中的两位。
当初姚瑜为了给善善盖房子挣钱,收了几个弟子。本以为能花钱找他开小灶的都该是些家境不错的,没想到这郭恪和王栩二人竟会变卖家产来拜师。
姚瑜虽然出发点是为了赚钱,可既然已经收了他们为徒,便担起了为人师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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