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是个自敛隐忍的人,没有忍不得的苦,压不住的情绪。而得知小公子曾与他擦肩而过之时,这种窒闷就突然好像一块大石压在他心头上,任他怎么努力,都搬动不起来了。
倘若那日他再等一刻钟,会不会如今这一切截然不同?
他万般的想不通,就这样要钻进牛角尖了。
从君吃过晚上的药,便道自己今夜住在红药房中,侍女并无阻拦,亲自挑灯将他送去了。进了屋,红药正在灯下写信,见他进来,吓了一跳,打趣道:“怎着,嫌将军府中炭火太暖,来我房中避凉来了?”
小公子由她打趣,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红药写信。红药却是害羞了似的,不愿当他面写下去,收了信纸,素手往梳妆台下摸了一把,下面咔哒一声,张开一个小抽屉,红药把信纸放了进去,往上一推,暗箱给按了回去,任谁也看不出这梳妆台下面竟还有如此玄机。
红药见小公子面露几分惊讶,笑了笑,说:“姐姐我自己改装的,可还有几分能耐吧?”
坦然的面色却露些有些羞赧,仍是大方地笑道:“让人看去,总不好的。”
那面色浮着一抹红晕,艳丽异常。从君见她模样,心头总是能温暖几分,二人吃着茶点,从君面色有些沉郁的模样,经红药问,才将太子落水那日之事与红药讲了。红药闻言亦是面露惊讶,旋即摇头笑了笑,道:“天意弄人啊。”
不知不觉,便是月上中天,梆子声都敲过好几轮。红药打了个呵欠,为自己卸下残妆,道:“你若今夜住下,我便在外室给你铺上被褥了。”
小公子兀自出着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待红药擦干净手脸,才突然冒出来一句:“我得去找他。”
红药半是惊愕地看着他。
奉江大半夜没能合眼,今夜月色昏沉,屋中也一片漆黑,他盯着幕顶,思绪凌乱纷扰。如今情状,再怎样想下去,也暂是无解。一想到小公子如今处境,又想到他还要落于将军手中,就心如刀割。再思及昔年错过之事,更是心头郁闷,全然无解。原来磊落男子一旦陷入情网,也与爱思事的女儿家别无两样了。
正放着空,忽听门外响起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奉江眉头微沉,听那院中脚步声是往自己房中来,便悄无声息地起身,隐入黑暗之中。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借着窗外的雪色,奉江看到这人披着一头长发,似要找寻什么。他心头一悸,虽有猜测,但不敢确认,自卫意识过强的身体已率先冲了上去,欲掐对方脖子的手在空中却是急急转了个弯,一把捂住了小公子的嘴巴,将他压在了墙上。
一片黑暗之中只能看见小公子一双水做的眸子,奉江的身子完全笼罩他,将他抱了个满怀。奉江看着那双眼睛,喘息一下就变粗了,难以压制的情感让他喑哑不能言,奉江把额头贴在小公子的额头上,紧闭了下酸涩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极度低哑地说:“你怎么来了?”
一些深沉的东西笼罩着从君,那是属于一个男人的挣扎的情感,和一些追悔莫及的苦不堪言。从君把奉江的手掌从自己脸上摘下,额头抵着他的蹭了蹭,轻声说:“我来看看你。”
早在他说出那番话之前就知道这段话会对监军造成影响,却没想到竟能这么巨大。奉江更紧地拥住他,哑声说:“你不要命了?”
从君微微摇头,答道:“宅所巡逻不严,无人站岗,我打听过了。”
话音刚落,奉江已吻上了他的嘴唇,一双钢铁般的手臂紧紧地箍着他。小公子柔软地由他施为,那吻是从没有过的强势和激烈,从君搂住奉江的肩背,由他裹挟着,一路滚到了奉江那张窄床上去。
小公子双手搂着奉江的脖颈,像挂在他身上一样,被压倒在奉江坚实的身子底下,男人两臂撑在他耳侧,迫切地亲吻他,喘息声粗得像是某种护食的大型野兽。他那样笼着他,好像怕小公子跑了一样,热烈又珍视地亲吻他的脸颊。
小公子甚至感觉奉江是颤抖的,从君把额头又贴到他的额头上,那道不可见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像火光一样灼人。
从君垂下眼眸,他觉得自己做得过了。这一切都太过了,他好似被奉江那浓烈的感情感染到了,一颗心脏砰砰乱跳,喘息粗重而颤抖,他抚摸奉江的后颈,像安抚失控的大型野兽。一时之间房中只有近乎痴缠的喘息声,小公子偏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一小截锁骨也从衣服里露出来,在无边黑夜中泛着一点模糊的珍珠一样的白,那么近地凑在奉江的眼前。
“你咬吧。”他说,“才初二,无妨的。”
吮也可以,吻也可以,留下怎样的痕迹都可以。等将军回来,全都消退了。昨天那场性事里奉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一个印记,在那样激烈的房事中,他仍是克制的,无微不至地为他的小爱人考虑到每一个细节。
热气喷散在小公子细腻的肌肤上,闻听此言,奉江全身的肌肉骤然绷紧了。
第64章 交融
一件件衣服散落在地上,奉江拥着小公子,小心翼翼地把他赤裸的身体压倒在床上。外面天冷,小公子披了件轻裘,方才缠绵的功夫,已惹出一身薄汗来,奉江弓着脊背覆压在小公子身上,黑暗中像是猛兽擒住了他的猎物。
奉江坚实的后背上肌肉线条分明,脊背拱起,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唯有肢体和呼吸在一处纠葛。小公子搂着奉江,轻柔而又开阔地笼住了他,那是一种相当包容的姿势,让这个心中沉甸甸的男人一下就生出了一些归属感和安心,本来心中挥之不去的低郁也纾解了。
奉江把嘴唇印在小公子的锁骨上,唇下的肌肤柔软温热,裹着一层水汽。奉江把那处柔嫩而薄的肌肤吮进嘴里,小公子立刻闷哼了一声,双手抱着他的头。
奉江松开,又在那处泛红的肌肤上舔了舔,小公子屈起腿,膝盖夹住他的腰。奉江跪在他双腿之间,硬挺起来的东西在小公子股间摇摆,像寻找食物的蛇一样一下下轻点在他的会阴和臀肉上。
从君的喘息声愈发粗重,奉江在他细腻的颈子上吮吸舔吻着,热气喷散在他的肌肤上。本就温暖的屋子里好似又升高了几度,小公子的鼻息重得像哼声,一头黑发铺展在脸庞下,在不可见的黑暗里,周身的肌肤都蒸腾起了一层薄粉,双目含春,好似一朵明艳的花绽放在奉江的身下。
但这一切监军通通看不见,他只能感觉到小公子逐渐升高的体温,耳边响着他愈发情难自抑的声音,那一声声吐息轻得像雾一样,却又重重地落在奉江的心上。
他热得像一块烙铁,好像要这么融入小公子的身体里,从君难耐地抚摸按揉着奉江的脊背,奉江便吻上他的嘴巴,那些诱人的鼻息声被斩断了,切成了一声声短暂的哼声,从小公子的鼻尖里冒出来。
奉江的那物事的情液蹭得小公子股间湿漉漉的,小公子那东西也早就站起来了,夹在二人之间,颤颤巍巍地晃着。
奉江热切地亲吻小公子,舌头探进他的口腔里,饥渴般的汲取津液,像一条不听管的小蛇,舔舐过牙床,又扫过敏感的上颚。
小公子脑中一片混沌,小巧的舌头去追逐奉江的,卖力地迎合他,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就像他们的身体一样难分难解。
从君被一个吻给搞得晕头转向,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这时他又想不出什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四肢无意识地往奉江身上攀。
奉江更压紧了他的身子,热烫的物事抵在小公子的穴口,烫得那一处瑟缩不止,前液把那处弄得湿淋淋的,水光一片。
他们该做得更细致些,奉江无时无刻不在这么想。可这时他却不能离开小公子的身体哪怕那么一刻钟。那个热烫的东西像是蛮横的攻城木一样在小公子的穴口轻撞,撞得那小口翕动不止。奉江慢慢地沉下腰,把自己往里送,小公子被他吻着,闷哼了一声,身体都紧张地打直了。
奉江安慰地吮吸他的嘴唇,那处送进去了半个头部,顶得饱满的臀肉都往臀缝陷进去。奉江的眼睛在黑暗中犹可看出一片腥红,小公子被他亲得浑浑噩噩,睁开一双水光闪闪的目光看他,又轻轻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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