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院首,也叫宗元信。
不得不说,如果这查出来的结果,不是系统说的,惊蛰心里的惊疑怕是更多。
【宿主在怀疑什么?】
惊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是在怀疑什么,只是,最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哪里遗漏了……”
这种微妙的不安,总归是让人不适。可惊蛰思来想去,却没遗漏过什么。
那就只能把所有带来不安的因素,都仔细查一查。
尽管系统很废物,不过,最起码,它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欺骗过他。
如果真的有两个宗元信,那大概,那一瞬的错觉,是惊蛰误会了吧。
惊蛰一边想着,一边已经顺手抄写完。
他的字,越来越好看。
在姜金明手底下做事,接触到的东西越是多,在文书上的事,就也纷至沓来。只是,这些在姜金明看来麻烦的东西,正巧能被惊蛰用来练习。
每次誊抄,就是练笔的机会。
后来,容九送给他不少笔墨纸张,可都是太好,惊蛰不舍得用,就托郑洪再买来不少便宜的纸。
光是教其他人,只能让惊蛰不忘记那些学识,唯有自己不断练习,才能真正记得住。
而今,惊蛰也算是能写出一手好字。
虽无名师教导,他的字体颇有放荡不羁,率性自然,可他又不考科举,怎么喜欢就怎么来了。
停笔后,惊蛰将这誊抄好的纸张,放到边上去。
【任务十二:阻止太后揭露景元帝的秘密】
惊蛰刚要去拿下一张纸,突如其来的任务,让他的动作停住。
太后,景元帝,这两个词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就没有多少好事,更别说,后面还紧跟着一个秘密。
皇帝的秘密?
尽管惊蛰刚才试图窥探过,可他根本不想和景元帝这样的人有任何的接触。
能被称之为秘密的,肯定不是好事;能被太后想着揭露的,肯定动摇帝位。
谁让景元帝和太后利益不同,目的相悖。
惊蛰只要这么一想,就不由得头疼。
“太后干嘛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打击陛下?”惊蛰无奈在心里嘀咕,“她就算再怎么想让瑞王登基,不还得看清楚局势?”
最起码,在最近一年,景元帝在民间的威望可不低。
太后想要轻易扳倒景元帝,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加上,太后手里有什么?
兵马?
如果黄家还在,那还有点可能,现在呢?瑞王远在千里之外,就算京城有什么动静,他想要赶回来,也是来不及的!
若太后清楚如此,还仍要行事,那只能说明,在她认为里,景元帝的秘密,是能重重击垮这刚刚树立起来的威望……
那会是什么事?
惊蛰在心里一扫而过,就只能定在先帝身上。
难道,当初景元帝在登基前,曾对先帝做过什么?
一想到这,惊蛰倒是有点后悔。
先帝已然死去,肯定不如景元帝受限,刚才查询宗元信的次数,还不如用在先帝身上,好让他知道知道,先帝,到底是怎么死的。
…
乾明宫前,一名药童提着药箱,快步跟在宗元信的身后。他的个子有点矮,走路那叫一个飞快。
只有这样,才能赶上宗元信的步伐。
石丽君守在殿门外,看到宗元信来时,总算露出少少的笑容。
宗元信朝着她略一颔首,就跨进了殿门。
乾明宫内,染着淡淡的香。
与之前特制的安神香有所不同,而今这香,却是对景元帝的身体有好处。
景元帝正在闭目养神。
略有苍白的脸庞如最精细的线条,任何巧夺天工的技巧,都难以锻造出如此漂亮的一张脸。
宗元信不在乎外在的皮囊,可偶尔看到景元帝这张脸,也会觉得浪费可惜。
这张脸,长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叫人欣赏,可长在景元帝的身上,却只会叫人退避三舍。
根本没有人敢于欣赏这份美丽。
这可是最毒辣的花,谁敢采摘?
不过仔细一想,要是换做其他人,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势,拥有这样的美丽,本来也是祸害。
漂亮的容颜,到哪里都是祸水。
无法拥有足够力量,那这张脸,也只会招来无数的麻烦。
这样的念头,在宗元信的心里只是一闪而过,旋即,当景元帝睁开眼时,他的心里就完全只剩下皇帝的病情。
不过,在那之前,宗元信还要抱怨。
“太医院,何尝有过两个宗元信?”
要不是他昨天闲着没事,去查了太医院的名册,都还不知道,原来太医院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叫“宗元信”的太医。
景元帝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没有说话。
宗元信:“陛下,您可不能这样,这种假身份,臣可不要?”
“你不要?”景元帝冷漠地说道,“那就除了院首的位置,去做普通太医罢。”
宗元信哽住。
虽然他是没那么喜欢,这做着院首,却没事干的时候。可平白无故做着,天上就能掉钱的事,虽他嫌弃无聊,不那么爱钱,却也不会往外推脱的好吧!
宗元信做出一个拉紧嘴巴的动作,不再说话,低头为景元帝诊脉。
一刻钟后,宗元信才算是舒了口气。
“好在还算顺利,只要再巩固一个月,就差不多能进行下个阶段。”
也是最危险的阶段,毕竟这个时候,景元帝还得控制一下他的脾气。
一想到这,宗元信就不自觉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皇帝陛下。
他正慢条斯理地捋着袖口,端正的仪态,优雅的动作,任由是谁来,都挑不出半个错字。
景元帝拥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把他丢进人群里,他也会自然而然地掠夺着所有人的瞩目。
他的手指,干净得如同白玉。
谁能想象得到,昨夜,就是这样的一双手,轻轻巧巧扭断了多少个脖子。
咔嚓——
那清脆的声响,真是美妙的乐章。
有时候,景元帝杀人,也未必是因为脾气坏。也可能是,他喜欢。
景元帝眼锋一扫,刮过还停留在边上的宗元信。
宗元信嘿嘿笑道:“这康妃被陛下除去,那这康满,可还得活?”
景元帝漫不经心地说道:“谁说寡人,杀了她?”
宗元信微讶:“陛下居然没动手?”
景元帝不耐烦地斜睨他一眼,冷淡开口:“对她这种人,杀了无用,她本也不怕死。”
可阿耶三的死,直接击溃了康妃。
景元帝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一定会击到痛处。
他不做无意义的事。
伪造宗元信的身份是如此,伪造容九的身份更如是,看起来不过是无所谓的一个举动,却是极必须之事。
景元帝面对的,是一头敏锐无比的兽。
一点打草惊蛇,就会让其惊觉。
可谁能责怪兽太敏感?
只能怪景元帝行事太过率性,他自然带出来的无数麻烦,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善后。
这又何尝不是皇帝一次次的试探?
景元帝起身,冷漠地说道:“活着,让他活得越久越好。”
至于康妃,一个近乎半疯的探子,在后宫里的确是没了用。
可是,还能用在他处嘛。
想必,接收到这个礼物的高南人,会非常、非常高兴。
虽然有些零碎,可好歹,还是把使臣团都还给了他们。
这多好。
比起山佑人的数量,可是多上许多,许多呢。
…
郑洪的身体经过长久的休养,早就已经好全,就算出事后,多少人试图撬开他的嘴,可到底还是没能知道,他出宫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后来,郑洪出去办事,也从来都不再往那里去。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好不容易活下来,郑洪可不想浪费自己这条命。
这日,郑洪和胡立一块出去,回来的时候,胡立却是神色凝重,一看就知道没得到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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