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肥料熏一下午了,现在是没胃口吃饭的,先烧水洗澡。
自打上次李青山非要拉着柳鱼一块洗澡看光了柳鱼的身子,此后每次洗澡,李青山都再不肯出去了。
这次也是,柳鱼气得把刚脱下的袄子往李青山头上一罩,自己跑开了。
不过,没跑两步就被李青山逮住了,“小美人,哪里去?”
柳鱼被他挠得笑出了声,还不忘骂他:“登徒子!”
“我这登徒子是只对你一人的!”李青山一个用力将柳鱼打横抱起,“还是让为夫服侍你沐浴!”
柳鱼笑得不成。
是谁之前说要服侍他,半路自己倒先脸红了。这才短短一个月的功夫,没想到这人就进化到如此“无耻”的地步了!
不过,谁叫柳鱼喜欢他呢,就乐意宠着他。在被放到浴桶里时,还红着脸主动亲了李青山一下。
给李青山恼得不行,“别在这儿招我!”
要是发生点什么,是有得风寒的风险的!
实际上,柳鱼脸也红得不行了,听了这话赶紧松开了他,坐到浴桶里,倚靠在一边,开始静静享受李青山帮他洗发。
……
第二日,因着家中活计还没干完,柳鱼暂时没跟着李青山一块去出摊。
上午,关老太太要在家教四个丫头(如今还有巧姐儿)一个时辰的绣活,猪和鸡就都交给她喂了。送李青山出门后,柳鱼和丛春花就赶快下地施肥。
今天必得把这个活干完喽,免得耽误明天浇麦子。
不过才只干了半个时辰,关老太太就在地头上喊他们了,说是报喜的来了。
柳鱼一想,那指定是丛大舅家的大表嫂生了,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计,跟着丛春花一块回家去。
李青江和李青河还在地里帮忙呢,工具也不怕丢,不用往家拿。
才刚到家门口,丛春花就急急问正坐在院子里憨笑的大侄子,“生了个什么?”
“丫头!昨个儿夜里生的。”丛大表哥一说话,显得更憨了。
“瞧把你高兴的!”丛春花喜道:“丫头好啊,贴心。”
前头丛大表嫂已生过一个小汉子和一个小哥儿了,这下凑齐整了。
“姑,那我不多待了,还得跑好几家,后天洗三你记得去。”
丛春花点头送他,“赶紧走吧,这大老远的。”
丛大表哥看向柳鱼,柳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跟他问好。
添丁进口是大喜事,丛大舅和从大舅母待李青山不错,柳鱼也打心底替他们高兴。
待丛大表哥驾着牛车走后,丛春花才道:“这回得多封些钱。”
去年秋社的时候,丛大舅和丛二舅都送了一石粮食来,值不少钱。
意哥儿出嫁的时候,丛二舅家的那份已还回去了,丛大舅家的这份得从这里找补回来。
丛春花突然想起来上次那王好儿干得事,索性跟柳鱼道:“洗三你跟青山就别去了,我自己坐骡车去!”
寡妇门前是非多,那王好儿行事那般膈应人,万一叫好事的传出他和青山有什么就不好了,还是叫青山少去那头比较好。
且青山和柳鱼这都隔了一层了,满月酒得去,洗三去不去都无所谓。她娘和大嫂心里都明情,也不会怪罪。
她这次回去,还得问问她娘,帮那王好儿说亲说得怎么样了。
柳鱼显然也想起那王好儿来,真是一想就生气。
丛春花笑着哄他,“那臭小子眼里除了你那儿还有别人!”
“娘!”柳鱼不大好意思了,低下了头。
两人又下地去。
这买了骡子就是好,光来回就节省一个多时辰,李青山都赶得及回家吃午饭了,“等再攒点银子,以后我每次多收两头毛猪,更省时间。”
到了春日里了,外头猪草都慢慢长起来了,也不用心疼毛猪吃得那一顿两顿的了。
买了骡子后,现在手头就只二两银子了,不够一下收两头毛猪的,还得再攒攒。
柳鱼也赞成,以后他们俩都要出去。家中活计那么多,还是早点回来操持好。
吃过饭,关老太太留在家里先喂骡、喂猪、喂鸡,柳鱼他们三人又下地去。
上午有李青江李青河和二爷爷那头的两个堂弟帮忙,那十亩好地已撒完肥了。下午,要干柳鱼之前分得那五亩。
这五亩地贫,长出来的麦苗可比那十亩好地里的稀疏的多,一看就打不了多少粮食。
不过,也是得好生上肥的,不指望这一茬多打粮食,上肥是为了把地养起来。
帮忙的人多,这活干得也快。
丛春花和柳鱼也忙了一天了,哪儿还有力气再张罗席面,李青山跟帮忙的堂兄弟道:“这回就不请你们吃饭了,明个儿送肉给你们吃!”
以往帮忙都是相互的,但今年他干了屠户,自家的活儿都有些忙不过来了,谁家的忙都没能帮上。
李青河道:“省省吧,拿肉卖钱!给我送两根大棒骨啃啃就行!”
逗得众人哈哈笑,丛春花道:“行!一准堵上你的嘴!”
是真关系好呢,帮忙的人是实心的,李青山想送肉的心也是真的。
收工回家,就着身上脏,李青山和柳鱼一块出去打猪草。
骡子和猪加起来一天得吃约二十斤的猪草,两个人打倒也块。
看着一背篓快满了,柳鱼道:“就先打这么些吧,后头草出得多了,打得更快,今天先不打那么多了。”
李青山笑了下,“行,都听你的!”
说着,就把背篓背上,牵着柳鱼往家走。
回到家,关老太太和丛春花已把热水烧好了。喂完骡子后,两人就去洗澡。
去了一身秽气,才有点胃口吃饭。
李大伯家的香椿树发香椿了,今天勾下来了一些送了过来。
晚上便吃得香椿拌豆腐,香椿有一股独特的清香,和爽口的豆腐真真是绝配,十分开胃。
吃过饭,简单收拾了一下,柳鱼便找了一件李青山的旧棉袄拆了。
李青山洗漱完进来,瞅见他拆袄子还以为他是准备要清洗棉衣,道:“现在拆它做什么?河水还有点凉呢,过阵子暖和了再洗,不晚。”
“我哪有那么傻?”柳鱼道:“这件都穿好几年了,也不暖和了,我想拆了晒晒棉花,缝两个坐垫出来,垫在板车上坐着舒服。”
李青山蹬掉鞋子上了炕,从背后抱住了柳鱼,亲了一口柳鱼的脸,还道:“我夫郎想的就是周到!”
柳鱼唇角微微翘了,回头瞪他。
不着调。
他这个样子生动极了,李青山心痒痒的,紧紧抱着人,低头又用鼻子磨蹭柳鱼的脸颊。
柳鱼被他的头发丝挠得发笑,把手头的活放下摸了摸他的头,方才赖在他怀里,抓着他的手,与他商议正事,“菜地里该种菜了,我总想咱们自己种点豌豆,到时候天热了,好做凉粉生意。但菜地就那么大,若是种了豌豆,咱们平日里吃得菜该是缺了。”
菜地锄完又施了肥浇了水,不过这几日忙着挖野菜赚钱,又忙地里的活计,一直没腾出手去种。
后院和院门前的菜园子定是要种辣椒、葱姜蒜香荽、莴菜和韭菜这些的,其他诸如胡瓜、瓠瓜、茄子白菜等等要种在地头上。
家中地不多,地头上种的菜也有限,刚刚够吃得,若是种了豌豆,难不成平日里吃得菜还花钱去买吗?
李青山想了下道:“这个好办,那五亩地反正出的麦苗也不好,干脆套种上豌豆,没准产量还高。”
豆类较耐贫瘠,还养地,要不是去年季节不合适,李青山早在那五亩地里种上大豆了。
“这能行吗?豌豆算粮食吗?”柳鱼有些担心,豌豆虽是豆类,但和黄豆绿豆这些又不同,多是拿来做蔬菜食用的。而朝廷律法规定,口分田是不得种除粮食之外的东西的。
只有而后自行购置的田地,算作永业田,才被允许随意种植作物。
这一下也把李青山给问倒了,他想了半天,自己都觉得好笑,“还是明天去县衙托吴盛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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