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清伸手碰了下,“大哥打的吗?还喝酒了?”
姬于烬点了下头,一个下午又是挨打,又是赛马,最后还拼了酒,过得很是精彩。
他痞里痞气道:“可不是,为了抱得美人归,我连躲都不敢躲,只能生生受着。”
他说着把脸凑过去,笑道:“所以瞧我这般可怜,要不要亲一口?”
楚风清:“……”
这人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楚风清将他推开,从屋子中拿了罐药膏递给他,“每日两次,这药膏极好,不会留疤。”
姬于烬接过药膏,往上抛了抛,是一点脸都不要地说道:“怎用得这般麻烦,只要楚大夫香吻一个,我这点小伤立刻就好了。”
他原就是说笑着玩的,因为害怕楚风清会担心,却没想到才说完唇上一软,一触即离。
楚风清轻咳了一声,视线微微转向别处。
姬于烬:“……”
怎么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
姬于烬摸了下鼻子,竟像那刚谈了相好的那般有些手足无措。
抬眼瞧见了楚风清眼底的青黑,那丝旖旎又迅速被他压到了心底,“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他本来就想过来瞧楚风清一眼就走,没想到楚风清还没睡。
“别和我说话了,你快去睡,我看着你睡,你睡着了我就走。”姬于烬说着,又笑了下,扬眉道:“别的你不用担心,我可是做足了准备。”
楚风清刚想问什么准备,岂料后头传来了一道声音。
楚烽不知从哪冒出来,冷笑道:“呵,要不要看我睡着了再走啊?”
他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把他喝倒了就跑,还好他留了个心眼没有完全喝醉,追过来瞧一眼。
姬于烬:“……”
楚风清:“……”
第98章
大哥喝得有些上头了, 拉着姬于烬一个词一个词地骂着,“废物。”
“无耻。”
“流•氓。”
“土•匪。”
姬于烬:“……”
姬于烬一个头两个大,却又不敢反驳,难得吃瘪的样子。
楚风清瞧着好笑, 姬于烬无奈地撇了下嘴, 一手将楚烽推开,“大哥, 你身上一股子酒臭味, 说话就说话, 别离我这么近。”
楚烽脸一黑, 本就严肃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什么大哥,不准叫我大哥。”
姬于烬眼睛一亮,笑了下, 嘴角的破口扯着疼,让他面部表情扭曲了下,“大哥你这就外道了, 都是自己人, 我不叫你大哥叫你什么?”
楚烽:“闭嘴, 谁跟你自家人了。”
他瞪了眼那不要脸的人, 手往腰间摸了下, 啧,今晚喝酒喝得刀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要不他现在就劈了这小子。
这小子有什么好的,竟然能骗得风清对他侧目。
他皱了下眉, 朝楚风清看去, 突然想起了什么, 表情僵了下问道:“你是不是送给他一本手写的书,里头还夹了一片茶叶制成的书签?”
楚风清微微愣了下,大哥为何会知道,脸一热,不过还是点了下头。
楚烽:“……”
草!
姬于烬喝了许多酒脑子也有些不是很清明,不过一说到这个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也不怕气死楚烽,慢悠悠道:“说到这我还真得感谢大哥,我才疏学浅从未探寻过草木之语,差点就错过了清儿的一片真心,多亏了大哥提醒,这才明了那茶叶之语。”
他语气抑扬顿挫,生怕这句话说得不够明显:“盖取其种莳不可移植,以喻无再盟之义。”
“啧,多么的感人。说到底,原来大哥还是我们的媒人呢。”
楚风清:“……”
楚烽脸色越来越黑,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扇自己几巴掌,让你多嘴!他蹲下身子手捡起几颗石子,没武器又怎样,今儿他不打死姬于烬他不姓楚。
石子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姬于烬飞去,颗颗都朝他的穴位打去,好在他反应迅速,不过依旧躲得很是艰难。
两人上蹿下跳,一个小小的院子热闹非凡。
姬于烬一边躲着一边对楚风清说道:“清儿天色太晚了,你先去睡,我明儿再来找你。”
楚烽:“明天?呵,你先想想自己还有没有明天吧。”
楚风清看着两人那花不完的劲,又看了看自己透着青的指甲盖,恩,有点羡慕。
不过这两醉鬼还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他摇了摇头将窗户门关上,想了想打开又说了一句:“要不你们还是去别处打吧,有点吵。”
“呃……”
“行。”
……
第二日,姬于烬就顶着那张青紫的脸上门了,经过了一个晚上那伤瞧着特别显眼,楚母和楚茵茵都吓了一跳,特别是楚母忙上前去查看伤情,皱着眉瞪了楚烽一眼,“你怎么能下死手!这么大年纪的人一点轻重都没有。”
楚烽:“……”
姬于烬摇摇头,笑道:“伯母您别担心,大哥真的没有下重手。不过就算下重手了也无所谓,只要大哥开心就行,终究是我做错了事。”
“我们不说这些了,锦斋记的杏仁膏味道极好,我乘早买了些,大家伙尝尝?”
楚母一边吩咐人去拿药,一边接过糕点,说道:“瞎说,你怎么就做错事了,楚烽你先出去,瞧你那一身的劲,今儿早上就不要用早膳了吧?”
楚烽额头青筋跳了下,这家里他唯独不敢忤逆楚母,老实地往外走去,“是。”
他不明白为何姬于烬说的话句句都属实,甚至还在帮他说话,他听着就算这么的不得劲!恨不得再跟他打上十几回合。
那时的他还不不知道有一个字可以形容这一行为——「茶」。
楚父「哼」了一声,朝楚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干得好。
楚烽还没反应,倒是让楚母给接收到了,楚母看了他一眼,“你也想和烽儿一同出去?”
楚烽停下脚步看向楚父,楚父轻咳一声,捋了下胡子,“我也觉得烽儿下手太重,不知轻重。”
楚烽:“……”
叛徒,在军营中这种人是活不下来的。
楚茵茵不敢说话,乖乖坐在桌前瞧着这一屋子的「暗流涌动」,唯有楚风清讪讪地勾了下唇,他以前怎么没瞧出姬于烬还有这手段。
总之在姬于烬不断登门拜访,以及各种不要脸再加上那张嘴的优势,楚母和楚茵茵现在是牢站他的阵营,楚父敢怒不敢言,只有楚烽依旧瞧他不顺眼,基本来一回赶一回。
他们两人各种暗招你来我往,日子过得也还算热闹。
只是随着时间推进,楚风清的身体越来越差,渐渐地连床都下不了了。
寻了许多大夫也没用,楚风清知道自己这是得换药了,只是他还想再拖拖,拖拖的话还有几日好活,而换药或许第二日就没了声息,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姬于烬寻了能工巧匠,造了一台轮椅,每日推着楚风清外出散散步,晒晒太阳。
楚烽总是两头跑,军营那边寻他有事,这边他也放不下楚风清,不知是不是因为楚风清身体的缘故,他对姬于烬的意见也没那么大了,有时还会寻他聊聊,至于聊的是什么就无人可知了。
楚风清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明明上一秒还在和姬于烬说着话,下一秒就睡过去了。
姬于烬蹲在他身前,将毯子往上拉了点,马上就是夏天了,气温越来越高,他身上也只是披了一块薄薄的毯子。
“小大夫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懒了,这么懒……”姬于烬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而后又在他苍白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带着些热度的风从两人身旁掠过,他轻轻说了一声:“我该怎么办?”
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却没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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