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教主!”卫青一把拉住了明桥,惊骇的发现明桥神色癫狂。
“你放开我!”明桥用力一掀,将卫青掀翻十几尺,后面的洞主连忙撑住卫青站稳。
“教主!您怎么了?”卫青连忙又跑上前。
“快,教主好像有些不对劲!我们一起上!”几个洞主终于发现了明桥的不对劲,全部涌了上去。
第52章 癫狂2
卫青轻轻带上明桥的寝室房门走出了院子,院外,等得焦急的洞主和府主们连忙围了上去。
“卫大人,教主如何了?”
“教主累了,歇下了,没有什么大事,别聚在这里了,都各自回去吧。”
“卫大人,教主在赤火教的时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洞主小心的问道。
“教主中了赤蛇毒,导致有些失控,放心吧,我刚才已经替教主把蛇毒逼出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放心了。”
人群渐渐散去,陈卓走到卫青身边,“卫大人,教主身负巨蟒之血,百毒不侵,真的是中毒吗?”
卫青看了周围一眼,“跟我来,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
陈卓跟着卫青上了一座山,山中茂林修竹,葱郁静穆,两人在一处山石边站定,卫青坐到了山石上,脸上有丝沉重。
“卫大人,究竟是怎么了?”陈卓试探着问道。
“教主的确没有中蛇毒。”卫青沉着声音道。
陈卓不说话,看着卫青等着下文,心里颇有些紧张。
“教主对我说过,当年白千惠为了保护他,把他送去了天南剑派,他在那里受了很多折磨。那么小的孩子,刚失了父母,又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尽欺凌,心里或许有了不小的问题……”
“卫大人的意思是,教主他……今日听说教徒被杀,受了刺激,所以才——”
卫青缓缓摇头,“恐怕,青梅被杀,也是教主一时失去神智所为。”
陈卓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卫大人,这、这该如何是好?如果教主以后再发起狂来,我们该怎么办?”
在赤火教里,一个护法、八位洞主再加三十多名教徒齐心协力才将明桥的穴道制住,很多教徒和几名洞主甚至还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卫青沉吟半响,“如今,我们只有尽量稳定教主的情绪。”
“可是,卫大人,马上武林会盟召开在即,教主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吗?属下觉得,玄度师傅在的时候,教主的情绪就挺稳定的,也不知玄度师傅是为什么不告而别了。”
卫青没有说话,一脸若有所思。
明桥醒过来的时候,夕阳正透过窗户照进屋中,如鎏金一般。
明桥痴痴看了好一会儿,鼻子动了动,接着他转动视线,看到了桌子上的一炉焚香。
青烟袅袅,如线如缕,混着花香、果香、草木清香,淡雅平和,如同在那个万紫千红的小院子里极为平常的一个黄昏午后。
明桥的双眸不可遏制的颤动起来,一下子冒出了光彩,他一把掀开被子,赤着脚下了床,跑到了桌边,他捧起香炉急切的嗅了嗅,脸上漾起狂喜,他快速的左顾右盼了一下,放下香炉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院门处的两个守卫看到明桥披头散发的奔出来被惊得目瞪口呆,“教、教主?”
明桥跑了几步,惶急的看向周围,听到身后守卫的话连忙转身抓住其中一个的双肩问道:“刚才谁来过我的房间?”
守卫结巴道:“刚、刚才?没、没有谁啊……”
“放屁!本座桌上那炉迦南香是谁拿来的?是谁为本座点上的?!”
“是、是是是卫大人!卫大人刚才来过!”守卫连忙道。
明桥一听,眼中光彩渐渐黯淡下去,他慢慢松开手,走进了院中。
斜月照帘帷,忆君和梦稀。
玄度坐在书桌前,呆呆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手下的书未曾翻动过一页。
手边的莲花香炉燃着迦南香,飘散的香气如同收不回的万千思绪。
直到一阵夜风忽然吹进来,将玄度跟前的书页吹得哗哗翻动才将玄度的思绪拉了回来。
玄度伸手按住乱翻的书页,眼眸忽然凝住了。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玄度轻轻念道,他盯着最后四个字,反复的流连,“常在缠缚……”
“玄度,你走吧,别再执着了。我今生与佛无缘,但愿死后在地狱中能赎清罪孽,来世——”
“玄度,你别怕,她死了,刚才的事没有人看见,你别怕……你只是喝醉了。”
……
明桥那晚的话忽然涌入了玄度的脑海,他抬手打死了即将成为他妾室的丫鬟,毫无犹豫,只为了成全他的清誉、成全他的修行,所有的罪恶他都一个人扛下了……
玄度紧紧闭上了眼睛,泪滴滴落。
碧绿的潭水中,鱼儿在欢快的游来游去,潭边的大石头上依然坐着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和尚。
老和尚头顶上方凝结了一层瀑布飞溅的水汽,奇怪的是,那水汽并没有消散,而是呈现环状在老和尚的头顶上方盘旋,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
忽然,环状的水汽好像找到了出口,如雾带一般飘散于空中。老和尚慢慢睁开了眼,看到了一脸憔悴的玄度。
玄度垂着头站在潭水边。
老和尚看了玄度一眼,缓声问道:“你不是出门去度化人去了么,怎么这般模样回来了。”
玄度的头低了低,“师父,弟子惭愧……”
“惭愧,惭指的是对不起自己,也就是自惭形秽;愧指对不起他人,所以说愧对于人。你是如何自惭形秽又愧对于人的呢?”
“弟子本欲度人,可却自己生了心魔……”
“每个人都会有心魔,及时修正就好了。”玄度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道。
“方丈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东济大师微笑道。
“我去看玄度,有弟子说他到你这来了,所以我也过来叨扰一下了。”
“我这里无桌无椅无茶,委屈方丈了。”
“不妨事。”东林方丈说着,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方丈。”玄度行了个礼。
东济大师大师打量了一下玄度,问道:“听说你回来好些天了,怎么今日才到师父这里来?”
“徒儿破戒了,一直在佛堂忏悔。”玄度垂着眸道。
“哦?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忏悔得如何了?”
玄度默了片刻,忽然掀袍跪了下去。
“这是为何?”东林方丈惊讶道。
“徒儿知错,可却无法改错。”玄度低头道。
东林方丈顿住,看着玄度眼里露出深深的忧虑。
东济大师看了一眼东林方丈,继续道:“哦?为何明知是错,还改不了呢?听方丈说上次出门,你是去度化从前的俗家弟子去了,那孩子如今如何了?”
“印容回了阿含教,继任了教主……”
“哦,那也很好,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听说,凤鸣山庄马上要举办武林会盟,要集结天下英豪共同讨伐死灰复燃的魔教,哎……武林太平了没多久,又要迎来一场浩劫了。”东林方丈叹息道。
东济大师看着玄度道:“玄度,你可知道此事?”
“徒儿知道。所以,徒儿想回到印容身边尽力去化解这一场浩劫。”
东林方丈摇头道:“傻孩子,凭你一人之力怎可化解,你已经尽力了。”
玄度缓缓摇头,“徒儿不能再留在大梵寺了,徒儿必须离开。”
“不能留在大梵寺是什么意思?”东林方丈惊讶道。
“徒儿……心已不净,如果不留在他身边,也无法继续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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