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习惯的,比着边疆荒芜蛮夷之地强上百倍,只不过,自己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宅邸之中,到底有些孤独冷清了。”
谢临羡一直勾唇看着谢云慕,将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回来未央城之后,我倒是时常会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来,那时候我们兄弟三个同弈承一起,倒是没少了在一张床上睡觉。”
果然谢云慕听了这话,眼神波动了下,长长的睫毛微垂。
这话说的并不是十分准确,往往是他跟谢临羡睡在一头,谢朝歌跟南弈承睡在另一头。
然而在谢临羡离开相国府去往边疆之前,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两人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倒是使得这股子古怪更加深重了。
“怎么二弟的脸色看起来倒是比在宫里那日更差了些?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谢临羡故意往前迈了步,离得床边的谢云慕更近,甚至能够隐隐的闻到他身上的昧道,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药味。
他的衣领还没有完全的归拢好,有些松松垮垮的倾斜着。
第55章这么晚了不睡,是在等我吗
谢临羡居高临下的垂下眼,便能够看到里面的一片白。
与方才的霎那一瞥一模一样。
谢云慕像是也有些紧张起来,应该是怕谢临羡会看出什么,不着痕迹的往床榻里面挪了下,随后挺直了脊
北
冃。
“这么晚了,大哥难道就是专程来同我回忆这些陈年旧事的吗?”
谢云慕抬起眼睛来,里面是一片清明澄澈,但又明显的在隐忍着什么似的,“若是无事,大哥还是快些回去将军府休息吧,我也要睡下了。”
“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你还真是不顾及分毫情谊,若不是知道父亲今夜不会回府,我也不会前来,不然他肯定又是要同我争辩那建交和谈之事,听了就惹人烦。”
谢临羡忽然伸出手,将自己胸前的衣襟微微挑开了来,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谢云慕,“要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愿意回来这府中。”
谢云慕盯着他半敞的衣襟,骤然瞪大了眼睛。
谢临羡这动作实在轻佻,难道,难道是要在他房中宽衣解带不成!
随后谢临羡从怀中取出了一道明黄的卷轴,在谢云慕面前挥了挥,笑道,“我是来给你送圣旨的,你在看哪里?”
谢云慕尴尬的咳了两声,慌忙将视线收了回来。
刚才那处衣襟内的里衣都是微微鼓起的,似在彰显着下面的身躯是多么健硕有力喷薄欲张。
谢临羡挑眉,“还不跪下接旨?”
谢云慕连忙起身,强忍着肩膀上的痛楚,跪在了谢临羡面前。
少有的低眉顺目卑躬屈膝的模样,显得乖顺了许多。
修长的手指打开了卷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命礼部谢云慕全权负责接待长陵使者一事,并全面协同谢临羡一起推进建交和谈,不得有误,钦此。“
第56章几日不见,身子好些了?
谢朝歌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
他昨晚睡得并不怎么踏实,醒来之后便觉得腰酸腿软,就跟被人大力揉弄过似的,一动身子,眉头都皱到-起了。
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分明他连床都没有下过的。
他想了想,还以为是因为扎针之后才会出现这种症状。
柳晟来给谢朝歌诊脉,照旧垫着一块纱巾,但是那纱巾底下的细白手腕上,有一圈极淡极淡的红痕,是被人用力攥过后留下的。
柳晟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便赶紧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因为只有他知道这痕迹是怎么来的。
昨晚夜深人静之时,柳晟守在流殇宫的外殿之中,一时之间没有睡着,便亲眼看见皇上来了流殇宫,进了那内殿之中,且一直到今日上早朝时才离去。
谢妃因为暍了药物睡得极沉,想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而给柳晟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多嘴说是皇上昨夜爬上了谢妃您的床榻,所以您今日觉得身体不适也是正常。
柳晟给谢朝歌把完脉之后,稍稍松了口气。
“谢妃娘娘,您今日不用再扎针了,但是药还是要一直暍着的,还有一点,您万不可再饮酒了,那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要吃,并且不能受寒,不能受累,不能心绪受扰,不能......”
柳晟交代了许多,总结起来就是两个不能:这也不能那也不能。
“总之您要好好将养着,这身体,也许还能恢复的过来。”
柳晟说的是也许还能恢复过来,并不是一定能恢复过来。
小棉恰好端着药碗进来,她那只断过的手掌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谢朝歌一眼便瞧见了,轻轻拉过她那只手来仔细看了看,然后抬起眼睛疑惑的看着小棉,目光中满是询问。
昨天他身上太疼了,都没有注意到小棉的手是受了伤的,这伤又是怎么来的?
小棉慌忙的把手抽回来,“娘娘别担心了,小棉没事的。”
谢朝歌知道她肯定不会告诉自己实情,便转而去看柳晟,费尽力气抬起手来比划手势:柳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晟虽然看不懂谢朝歌的手语,但也大概能猜到他是要问什么,便说道,“谢妃娘娘,既然小棉姑娘不想
第56章几日不见,身子好些了?
要您担心,臣也不便多说什么。但是您确实不必太过担心,皇上命臣要把小棉姑娘的手治好,臣定然会竭尽全力。”
皇上的命令?
谢朝歌出神的想着,萧烬竟然比他先发现了小棉的伤吗。
此后的几日,柳晟仍然没有离开过流殇宫半步,谢朝歌就一直被要求在床榻上养着,连床也不曾下过。这期间,太后的人没有来过,萧烬也没有来过。
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日引起了那么大的误会,这流殇宫里实在是安宁的过了头。
只是谢朝歌每天晚上睡觉醒来之后,都会觉得浑身酸软的难受,可他明明没有再扎针了啊。
也许是因为这身子被折腾得实在虚弱的厉害吧。
萧条而漫长的冬日才刚刚开始,那他的身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变好呢?
这日一大早,流殇宫的宫殿大门便被人轻手轻脚的打开了,许多的下人从门外进来,一趟趟的搬着许多东西。
众多小宫女小太监忙里忙外的,将流殇宫一处空置的小院子利索的收拾了出来。
随后一棵棵梅树被小心的连根运送了进来,送进了那处小院落当中。
小棉打着哈欠从偏房中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满院落忙得热火朝天的人,但是却安静的一点声音斗没有发出。
小棉顿时心里一惊,还以为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一个管事的小太监连忙跑了过来,“回姑娘的话,奴才们是内侍省的人,这些都是苏公公盼咐的,要我们把流殇宫的那出别院收拾出来,都种上梅树,我们只管照做罢了。”
“种上梅树?你说的,可是皇上身边的苏景苏公公?”
小太监连连点头,“正是。”
小棉想了想,说道,“行了,你继续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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