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羡原本也是不同意谢朝歌入后宫为妃的,但他当时人在边疆,听说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无可挽回了。
谢朝歌很是局促的看着面前递过来的酒杯。
萧烬却是勾唇一笑,将那杯酒径直的接了过来,然后凑到了谢朝歌唇边。
他在谢朝歌耳旁低声道,“这是你敬爱的大哥敬的酒,你难道不暍吗?”
谢朝歌唇上贴着冰凉的酒杯,转头看了萧烬一眼,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带着戏谑的笑意。
谢朝歌知道萧烬是故意为难自己,他红唇轻启,终是将那杯中的酒尽数暍了进去。
烈酒入喉,像是一柄利剑割穿了谢朝歌的喉咙。
谢朝歌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
可是萧烬的笑意更深,伸手在他后背轻轻抚了抚,“朕的爱妃不会暍酒,让谢将军看笑话了。”
谢临羡也陪着笑了笑,谢朝歌分明是自己的亲弟弟,不过是自己近几年一直呆在边疆许久没有回来过罢了。
但是骨肉亲情,血浓于水,皇上这番话这番动作,倒显得比自己同谢朝歌还要亲近了。
“皇上,”谢临羡道,“臣同谢妃娘娘许久未见,想跟娘娘单独说几句话,不知方不方便?”
萧烬欣然应允。
苏景便引着谢临羡走了宫殿一旁的偏门先行出去了。
萧烬还没有松开按着谢朝歌的手,另一只手微微抬起了他的下巴,离的他极近的距离低声道,“快去快回,朕就在这里等着你。”
然后才松开他。
幸而座下众人并没有十分留意到这边的动作。
谢朝歌欠了欠身子,然后也随着苏景同去了。
一旁的太后看见两人先后从偏门悄声离去,便让张全胜跟着去了,看看他们又在搞些什么名堂。
下座的百官还在熙攘的聊着,那位长陵来的使者也过来同萧烬商讨些和谈事宜。
谢朝歌跟着谢临羡出了宫殿的门,一直走到了外面。
到了一处比较寂静偏僻的地方,远离了宫殿内的暄嚣。
旁边有一个小亭子,谢临羡提步走了进去。
今晚的月色不知怎的极其皎洁,月亮又大又圆,月光像是银辉一般倾洒下来。
谢临羡背对着谢朝歌,站在亭子内一言不发。
谢朝歌有些紧张的揪了揪自己的衣裙。
“朝朝,”谢临羡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神中有些疑惑和心痛。
“为什么?你告诉大哥,你为什么要入宫为妃?”
谢临羡是谢家上下睢一一个对谢朝歌较为关心的人了,只不过他常年不回相府,也不知道谢朝歌在谢家一直都过着怎样的日子。
谢朝歌低垂着头,一副安静乖巧的样子,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父亲是支持太后党派的,这你也知道。现在两党相争,难道你是为了埋伏在皇上身边,为父亲做一些里应外合?”
谢临羡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皇上好像极其宠爱谢朝歌的样子,说不定这真的是父亲的计谋。
可谢朝歌缓缓摇了摇头,眼睛里似乎泛着些泪光。
“不是这样?”谢临羡皱眉,“那你入宫就更没有理由了。虽然在和谈这件事情上,我与父亲政见不同,但是太后的势力如日中天,皇上想要夺权并非一朝一夕,甚至前路艰难。
“若是失败,凭借太后的手段,你觉得皇上的下场会如何?那些支持皇上的官员下场又会如何?太后定会将所有人全部残杀,不管是谁的儿子。”
听及此,谢朝歌有些急切的看着谢临羡,伸手比划手势:
大哥哥,事情一定要变成这个样子吗?大家不可能会和平共处吗......就像现在这样两边谁都没有受伤,不
好吗......
他越是慌张害怕,手势就比划得越加乱了起来。
不过谢临羡还是能看出个大概,他上前拍了拍谢朝歌的肩膀,有些安抚的意昧。
“本来权势之争就是如此,只能有一个胜者。这本不是你能掺和进来的事情,若是你跟弈承去了南境,就可以远离这里的水深火热,可你又偏偏到了这最危险的皇宫之中。”
谢临羡问道,“你跟弈承可有私下见过?”
谢朝歌眼神中有难以掩饰的难过,继续比划手势道:弈承哥哥好像很生我的气,他应该不会想再理我了吧?
谢临羡敲了敲他的额头。
“他当然生你的气,他对你的心思,你是看不出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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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缺乏管教
一阵冷风吹过,树摇影动。
谢临羡忽的看向了一旁的树后,扬声问道,“谁在那里?”
可是只有风吹的树叶响动,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
张全胜早已经悄悄地跑回了大殿中,将所见之事禀告给了太后。
太后想了想,然后露出个笑来,盼咐了些张全胜什么。
张全胜也跟着附和,“太后娘娘圣明,奴才这就去办!”
然后便退了下去。
谢临羡和谢朝歌还在那处小亭子中。
“弈承从小就护着你,非亲非故的,你觉得他对你是什么感情?”
谢朝歌眨了眨眼睛,比划着手势:他与你和二哥哥一样,都是我的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就像是亲人一样的......
谢临羡实在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这种事情岂能是由外人来点破的。
不过提到谢云慕,谢临羡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些什么。
刚刚在宴席之上,谢云慕一直很安分的坐在谢渊身边,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话,甚至没怎么跟自己打招呼。两人离开宴席已久,谢临羡说自己还有事情,等会再回宴席,让谢朝歌先自己回去。
谢朝歌一个人站在那亭子里面,久久的没有动。
他不想再回去那个宴席了,那个氛围他很不喜欢。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摆出来好看的东西,或者是萧烬的附属品一般,是用来展览给外人看的,并没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灵魂。
何况那个宴席上其他人的目光会让他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可是在亭子中站了会儿,谢朝歌浑身已经被冷风吹透了。
他确实是离开的太久了,也该回去了。
可他刚要转身离开,却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南弈承本是听闻太后有事找他要商谈,便提前来这处亭子中等候,可是却没想到谢朝歌会在这里。
“朝朝,你怎么会在这儿?”
南弈承提步迈进了亭子中。
谢朝歌想到了上次在养心殿外南弈承质问他的那番话,便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弈承哥哥了。
南弈承见此,却以为是上次自己话说得太重,伤害到了谢朝歌。
当时离开皇宫之后,南弈承便觉得后悔了,甚至有些愧疚。
“朝朝,那天是我说的话太过分了,我不该那样质问你,不该那样凶你的。”
南弈承语气放的温柔了些,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也是身不由己的,我怎么能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你身上呢?况且你在宫中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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