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成万骨枯(60)
凤璃辰彻底没了脾气。好在君怀也没有做什么更过分的事。
折腾到后面,君怀便睡过去了。凤璃辰拿开了他的手,才开始洗漱。一切完毕之后,他把凤迩唤来了。
他问:“我这些天,一直都在做噩梦?”
凤迩没瞒他,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凤璃辰听完之后一阵沉默。前世光他知道的,凤迩就为他做了许多,那像现在一样,凤迩背着他做的那些事情,他不知道的,又有多少呢?
“我的事情,应该都没有与凤一说吧。”
“没有。”凤迩知道,若是告诉凤一了,那人定会缠上他几天几夜,也要他将事实情说出来。
凤璃辰点点头,“你之前说的调理身子,我想了想,如果确实可以,我便配合你。”
凤迩轻轻地“嗯”了一声,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那双眼里,神情总还是欣慰的,“我今晚便去准备。”
凤璃辰许了。外面还等了几个大臣,有些事情需要他定夺,他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又批了两个时辰的奏折,君怀才悠悠转醒。
凤璃辰猜到他会饿,早先让御厨做好了饭菜,只等着人醒。
都是君怀喜欢吃的。君怀看了,心里自然欢喜。他吃饱了,便走到凤璃辰身边,抽开了他手上的折子,逼迫着那双紫眸中映着自己的脸,他轻声说道:“虽说不愿,但你还是会待我这么好。我知道你又会说自己只是习惯了,那你能不能再习惯一次,放纵我,给我一次机会?”
第103章 调理身体
“不能。”
凤璃辰毫不犹豫地说道。从外面透进来的光,在他的紫眸中,泛着一圈圈的光晕,十分好看,仿若世上不可多得的紫色宝石。
君怀趁他没有防备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看到凤璃辰皱起来的眉头后,又迅速地离开,“你先忙。”
凤璃辰看着眼前一堆奏折,心猿意马。
君怀这一天哪都没去,就待在凤璃辰身边。凤璃辰叫他走,他便抱着自己的头说“痛”,饶是凤璃辰知道他是假装的,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上,是到了凤迩给凤璃辰调理身子的时辰。凤璃辰把这事委婉地跟君怀讲了,然后要他回去。
“你调理身子,我在旁边看着就好,不会打扰的。”君怀说,眼里笑意盈盈,嘴里的话却与无赖小民如出一辙。
凤璃辰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好,那我回去。”君怀笑得有些勉强,有些不甘地看了凤璃辰一眼,便往门外走去。
他碰到了凤迩。
凤迩两手空空。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猛然抓住了凤迩的手,“调养身体?你的药呢?”
凤迩冷冷地看着他,“放开。”
两人僵持不动。
凤璃辰走出来,见两人对峙的局面,对君怀有些无奈地说:“你又想做什么?”
寥寥几个字,夹带着的感情却是复杂的。君怀听出了凤璃辰话里的不耐烦和防备。他有些气馁地放开了凤迩的手,走了出去。
凤迩将门关上了。君怀听到了声音,回头正好看到凤迩嘴角带笑,怎么都是不怀好意的模样,他转过身,想去推门,只是,被门口的禁卫军拦下了。
他们请君怀回去。
君怀面色平静地走到了半路,又折了回来,他完美的躲过了凤璃辰布下的所有视线,见院落里没有禁卫军守着,便悄无声息地翻墙到了院子里,放轻了脚步一点点地靠近。
他靠在墙角,凝聚着自己内力。他听到凤璃辰在说疼,要凤迩轻点,时而伴着几声低喘。声音听着娇媚,惹人动情。
君怀脸色有些黑。
“主子……”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君怀面色不善地往后看去,只见虚弥站在他身后。虚弥正要说话,君怀猛地上前拦住了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虚弥了然。
这时候,一声高昂的娇吟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两人耳里。等虚弥走了,君怀冷笑了一声把门给踹开了,走到内殿。
嘴角微抿,无形之中带有冷漠的气息。
凤璃辰只着了一条亵裤,躺在床榻上。白皙的身体沾满了各色各样的药汁,在凝滞的空气里散发着冷香。
凤迩跪在他身侧,双手按在他腰腹边,那一块肌肤上的药汁已经晕开了,看着,像是生长在腰侧的花。
上一世的记忆带着欲求浮现在君怀的脑海,他曾在凤璃辰身上作过画,那画曾为凤璃辰更添几分妖娆妩媚,也让他失了分寸,不知餍足。
凤璃辰看到君怀,心下一惊,眼里满是诧异。倒是凤迩,面上平静得很,修长的手指沾着药膏,还在凤璃辰身上打转。
凤璃辰被他弄得有些痒,便作势咳了一声,凤迩便冷着脸站在了一边捣鼓自己的药。
“你怎么来了?”凤璃辰起身,他拿过衣裳想要遮盖住自己的身体,又想到了身上有药,又给放下了。
君怀想,我们什么事没有做过?为什么还要对我遮遮掩掩的,你在凤迩面前就能袒胸露腹了?
想是这么想,但若是说了,指不定凤璃辰会觉得他无理取闹。他便委屈地看着凤璃辰,“我还是不想回去,如果你觉得我待在这里不好,我就在外殿等你。”
这一世,君怀演绎可怜模样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便在外殿等着,只是有时候听到凤璃辰喊疼,他便会时不时地跑过来对凤迩说一句要他轻点。
凤迩冷睨了一眼君怀的下半身,哼笑了一声。
君怀同样回了一个冷漠的神情。
初次调理,凤迩花了整整三个时辰。君怀在外殿守着,后来看凤璃辰累的睡着了,他便坐在内殿,寸步不离。
凤迩走之前,说:“要用热水将他全身都敷一遍,药片我已经准备好了,凤一会送上来。敷完之后,再用温水给他擦一遍身子。”
君怀迫不及待地夺过他的话:“我来给他弄。”
凤迩温和的表情有些僵化,他说:“我没想要与你抢。”
君怀淡淡地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只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状似不在意地明知故问:“他的身子一向不是很好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凤迩没有拐弯抹角,直言:“他身体底子,比起你心里挂心的那位,差得远了。”
前世,君怀心里那位,是凤璃天无疑了,所有人都知道。君怀知道凤迩说这话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他心里很不舒服。
凤迩远比他,更了解凤璃辰。他问的这个话,无疑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相较于凤迩,凤一就感性的多。他过来送药片的时候,一直瞪着君怀,临走前,想起凤迩的交代,便站在一边,说道:“凤迩说我得好好看着你。”
凤迩是怕君怀对凤璃辰下手。
君怀想着自己要给凤璃辰做的那些事,是极为私密之事,若是随随便便叫旁人看了去,还成何体统?
他便冷着脸,说不行。
凤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不屑道:“凤迩早已料到你不愿,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这是同心蛊,与主子身上的药会产生共鸣。若是主子惨遭不测,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同心蛊?听着倒还是不错。君怀勾着嘴角笑了,“这蛊能维系多久?”
“十二个时辰。”
君怀以为这蛊能伴着他们到死呢。他摇了摇头,临走前,凤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君怀突然想到了虚弥给他的那些法子,其中有一条便是“与其亲近之人和睦”。他想,照他目前情况来看,凤迩与凤一能跟他说上一句话就不错了,这要和睦相处,得等到何时?
他苦笑了一声,开始在凤璃辰身上忙活。凤璃辰倒好像是真的累了,任他摆布,也没有要醒的迹象。他给他敷药,给他擦身体。
凤璃辰的身体有很多伤疤,蜿蜒在白皙的皮肤上,有旧的,也有新的。旧的代表着凤璃辰以前受了很多的苦,新的,是君怀亲自刻下的印记。
上一世,在大婚当日,他对着凤璃辰,残忍地说着嘲讽的话语,他说这副身体难看,说凤璃辰配不上他,说凤璃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