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偏安一隅(29)
周衍思考了一番，说：“要不，我们把空间里再种上一些东西吧？”
“也行吧！”陆百川笑了笑，果然是宁愿多干些活，都不愿意少吃啊！
☆、晋江独家
在空间里再播种一季本就是为了锻炼和消磨时间, 没有缺粮的危机压在头上，又不用害怕赶不上季节，因此干起活来相当的随意，就那么两块地，光翻地就用了小半个月。
等插完秧，时间已经到腊月初了，虽然不再纷纷扬扬的雪下个不停, 但是气温非但没有任何回暖的迹象，反倒迎来了冰冻天。
这天周衍早上在院子里打水，引水用的那瓢水是他从屋里带出来的, 这个天气如果放在外面的话，第二天起来铁定就是一瓢冰了。
把水倒入引水孔之后，周衍就开始用力压下手柄，手柄是铁制的, 又因为沾了水，上面结了一层冰, 徒手握上去，刺骨的冷。
周衍快速的压了几下，想要速战速决的压桶水出来就算完事，虽然现在喝的用的都是他空间里的水, 但是家里还是偶尔有人会过来串门，如果水井没有使用过的痕迹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
平常压个七八下，出水口就能看到有水出来, 这天周衍压了七八下之后，出水口非但没有水出来，反而感觉需要更大的力气才能把手柄压下去。
周衍以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这时刚好叶元容出来倒洗脸水，周衍立即喊道：“妈，井里压不出水了！”
叶元容还穿着布鞋，闻言后也没有走过来，只是在距离水井最近的屋檐下看了几眼说：“应该是水管被冻住了，以前有有过这种情况。”
周衍：“那用水怎么办？”
叶元容：“村里还有口井，是露天的，一般水井冻上了大家就去那里挑水。”
周衍想了想说：“那我现在去挑担水回来吧！”
叶元容见他反正已经换好鞋了，便说：“那你小心点，别摔着了，外面滑。”
周衍问清楚位置之后，在屋里又找了一个桶，一根扁担，就出门去挑水了，经过柳月她们家的时候，柳月跟晨晨正在屋门口清理积雪，见状就问他去干嘛。
听闻他是因为水井冻住了，要去挑水之后，柳月赶紧去试了下自己院子里的水井，果然是一样的情况，压不出一滴水，便叫住周衍：“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村子小，水井自然也就离得不远，不过是百来米的距离。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了，旁边排了好些空桶，几个人正围在水井边一脸苦闷的样子。
见周衍过来，首先是陆百铭反应过来，喜逐颜开的朝他招招手，说：“赶紧过来，等你好久了！”
周衍莫名其妙，他只不过来挑担水，怎么就等他很久了，但还是走过去问：“什么事？”
陆百铭指了指水井说：“喏，都冻住了，等你这个大力士来破冰。”
周衍循着他指的方向往里一看，水井里被冻了厚厚的一层冰，平常用来出水的小口子也已经被冻上了，冰面上有被敲打过的痕迹，但不知是敲打的人力气太小，还是冰层太厚，冰面山看不到一丝裂痕。
周衍挑了挑眉，说：“要是我没来呢？”
陆百铭撇了撇嘴，指着旁边一个非常大的石块说：“那就只能用那个了，还是不行的话就去找你呗。”
周衍看了眼那个石头，被冰冻住的表面长有不少的青苔，还沾上了不少的草屑，可能是冻成冰的水也不是很干净，石头表面上的那层冰都是浅灰色的。
不仅是周衍，旁边的柳月看了也是皱眉，说：“你们就不能去找个干净点的石头吗？”
石头这么脏，就算打破冰层了，洗了这种石头的水，大家要怎么用啊！
陆百铭无奈，“我们也想啊，可是这附近没有干净的石头啊，而且就算远处有，也在地上冻结实了！”
周衍听他越扯越远，连忙止住：“想要我怎么弄？”
陆百铭：“用你手上的扁担试试？”
周衍无语，为了让肩膀挑东西的时候舒服点，扁担都是选的相对柔软一些的木材，平常人可能是不容易弄断，但如果他用尽全力去凿冰的话，估计冰还没破扁担就先断了。
但也没拒绝，而是在井边找了个位置站好，把扁担竖起来，握住上方，手心朝内，慢慢的试着把体内的真气运到扁担上，以防等下扁担断了。
陆百川他们在旁边以为他是在找合适下手的位置，也没有催他。
等周衍觉得可以了，便用尽全力的捅了下去，只听到咔嚓咔擦，冰层破裂的声音。
后面就容易多了，在另外几个方向，稍微用力的捅几下，冰块就全都裂开，浮在水上。
捞上来的冰块足有半尺厚。
因为是周衍弄破了冰块的缘故，大家就让他先挑了水走，这种井储存不了多少水，一般是打上几桶之后，就要等上一会儿才能再继续打，周衍也没客气，把自己跟柳月的桶里打满之后，就挑着走了，另外几个人在旁边看着也没说啥，女士优先的道理还是懂的。
这段时间温度又降低了不少，晚上睡觉的时候，周衍跟陆百川两个青年男人倒还好，叶元容跟陆建国却不太好，即使是盖上厚厚的被子，门窗也关好了，甚至被窝里还放上了热水袋，都没有什么很大的作用，晚上该冷的时候还是照样冷，一晚上双脚都不见暖和的。
而之前在柳月家看到过，女人本就容易体寒，又带着晨晨，小孩子总是动不动就感冒的，他们家早就在大雪下下来的时候，母子两人就直接把床铺给搬到了烤火房。
听说村里也有很多人家，一家子都直接挤在烤火房睡的。
是以这天，叶元容也让他们从客房里搬了两张床过来，在烤火房里放好，虽然挤了点，但是两边靠墙，床之间隔了个麻将桌跟炉灶，倒也摆下了。
床垫跟棉被，叶元容跟陆建国自己的就直接拿了之前用的，怕周衍跟陆百川偶尔还会去楼上睡，便没动他们之前的床铺，又给他们重新铺了套新的，反正这些他们家也不缺。
这样看起来也就像是一家子都怕冷，挤在了烤火房里睡。
实际不然，叶元容虽然接受自己有了个男媳妇，但还没到能坦然接受跟自己儿子的男朋友一起，一家子晚上睡一个房间，不说男女之别，光想到就在床的对面，躺着自己的儿子跟他男朋友，还不定会脑补出些什么自己难以接受的画面，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因此早就说好，床白天就摆在烤火房里，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让周衍收到空间里去，他跟陆建国晚上在里面休息，早上再出来。
周衍自然是没意见，虽然睡在烤火房不像在卧室里有绝对的私人空间，但是早上叶元容跟陆建国要出来，什么时候出来还不是得他说了算，那时候该收拾的也早就收拾好了。
更何况摆了床在烤火房里，两老人中午的时候午休也方便些，不用担心冻着。
一家子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大家只当是柳月带着晨晨来串门，连忙让在旁边围观的铺床的周衍去开门。
周衍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是陆百铭，正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周衍走近了都没发现。
周衍走过去，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陆百铭才回过神来。
周衍见他早上还好好的，不明白怎么一上午时间，就好像丢了魂一样，有点担心的问道：“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两人走进烤火房里，椅子上堆满了要铺床的被褥枕头，陆百川见他们进来，就抱起被子腾出一个椅子给陆百铭坐，陆百铭这才好像刚回过神来一样，说：“不坐了，我就来问下你们家有没有感冒药。”
周衍之前跟陆百川在药店里弄了不少药，闻言立即道：“有，感冒药跟退烧药都有。”
陆百铭：“那就麻烦你都给我点吧！”
周衍闻言便咚咚咚的跑上楼去，药其实都在空间里，他把感冒药跟退烧药各拿了两盒出来，又客厅里有站了一下，才咚咚咚的跑了下来。
叶元容已经把床单铺好了，陆百川便把手上抱着的被子放上去，随后问道：“是谁生病了？”
陆百铭叹了口气：“小娟的外公病了，有点严重。”
周衍拿着药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小娟的外公他是见过的，之前他们把小娟的一家带回来的时候，两老人就都过来道过谢，看他外公的年纪应该是挺大了的，今年的冬天这么的冷，老人过冬天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是这没有任何医疗的环境下，上个月村里就有一个老人过世了，周衍心下不由有些疑惑，陆百铭这是还没结婚就对人家家人有这么深的感情了，外公病了都伤心成这样？
陆百川却不觉得有这么简单，看陆百铭一副欲言又止，很想找个人倾诉的样子，便问道：“然后呢？他不让小娟跟你在一起？”
陆百铭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衍看他一副要说不说的表情就着急。
陆百铭看屋内就他们五个人，这几个人他都信得过，肯定不会把他说的话给传出去，说不定还会提点一下自己，便叹了口气说：“他想让我们赶紧结婚。”
周衍挑眉：“你不想结？”
陆百铭立即答道：“当然不是！我们迟早是要结婚的。”
周衍不理解：“那你矫情些什么？”
陆百铭焉焉的说：“就是觉得她外公以生病的理由，让我们赶紧结，有点不得劲。”
一直在帮叶元容铺床，默默不语的陆建国突然说道：“既然是迟早要结的，那就别摆出这副表情，你让人姑娘看到了还以为你不愿意，他们家逼迫了你呢！到时候你让她心里怎么想，就算你们结婚里，心里也会有罅隙。”
顿了顿又说：“两个选择，一个是欢欢喜喜的结婚，还能了老人家一桩心愿。一个是你心不甘情不愿的结婚，还在人家姑娘心里留个疙瘩，你怎么选择？”
陆建国一向说话少，难得跟他说这么多，陆百铭自然是恭恭敬敬的答道：“谢谢建国叔，我知道了。”
虽然以前心里默认，两人要等自己求婚后才会结婚，但是如果这是对方愿意的，也不是不可以。
周衍嗤笑：“果然是矫情!”
临走前周衍跟陆百川送他出门，陆百铭又在门口别别扭扭的说：“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渣啊？”
周衍笑了笑说：“不会，没做好心里准备，恐婚嘛，我们都懂的！”
想通之后的陆百铭心情好了不少，心里默默的腹诽：你懂个鬼，说得好像你结过婚一样！
☆、晋江独家
既然知道村里长辈病了, 他们就没有不去探望的道理。
他们家算在村里过得非常不错的了，因此东西也不能拿得太寒碜。
叶元容让陆建国去楼顶找了块梅花肉，这个部位的肉，瘦肉中夹有一丝肥肉，肉质细嫩，久炖不老，很是适合老人跟小孩吃。
外面养的鸡也还有好几只, 叶元容挑了一只最大的母鸡，绑好脚跟翅膀，打算下午过去的时候一起提过去。
想了想又让周衍从空间里拿了瓶蜂蜜过来, 这东西还是之前在超市里收的，他们家也没人爱喝，现在还剩不少。冬天生病很可能会伴有咳嗽，喝点蜂蜜水应该好点。
把要带的东西都整理好之后, 一家子才开始吃午饭，最近一段时间野猪肉跟羊肉吃了不少, 几人不止吃得有点腻还有点上火，因此午饭就随意的做了几样。
霜打过的萝卜最是清甜，用来炖猪骨，不仅消食, 还润肺生津。猪骨也是选得最不油腻的扇骨，因此几人都各自吃了一大碗。
空间里的蔬菜一年四季都有，比大棚种植都还要方便，趁着家里没人过来串门, 摘了些青菜和一根苦瓜出来，炒了个蒜蓉油麦菜，一个清炒苦瓜，再加上一个酸辣土豆丝，虽然都是一些最常见的家常菜，几人还是吃得口舌生津。
叶元容跟陆建国已经好些天没有出过院子的大门了，因此此次出门，虽然距离不远，但还是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周衍甚至给两人一人灌了个热水袋揣着，生怕两人给冻着了。
出来后，周衍又习惯性的把屋子跟院子里的门都上了锁，然后才跟陆百川一人扶一个的往前走。
地面上都结了冰，踩上去都要先试探一下才敢落脚，陆建国虽然觉得被扶着走的样子不太好看，但也没拒绝，毕竟也不年轻了，要是摔一跤的话还不知会不会摔出什么好歹。
他们到的时候，小娟一家子刚好吃完饭，并不是在烤火房里，而是在堂屋里，屋子里烧着一个火盆，一家三口正面色沉重的围着火盆在烤火。
见他们进来，便忙站了起来打招呼，周衍跟陆百川把手上提着的东西递过去，秀娥姑姑过来接过，只是道了谢，也没推脱，这是他们这边的习俗，一般老人生病了，去看望时送的东西，家属都不会推脱，有点送福送寿的意思。
“怎么都在这里烤火，没去烤火房啊？”堂屋里虽然生了个火盆，但是透风的地方非常多，温度比室外好不了多少，见他们都为在这里，叶元容便问。
秀娥姑姑笑了笑说：“刚刚出去送了趟叶叔，沾了一身寒气，烤烤在进去，免得把寒气带进去。”
叶元容跟陆建国闻言也围过去打算先烤会儿火，小娟见状又往火盆里加了几根柴火，等木材燃起来了，就站起来让开点位置。
烤的差不多了，叶元容和陆建国就起身跟着秀娥姑姑两口子进去看老人，没让周衍跟陆百川进去，人多了不仅容易散了屋里的热气，也容易造成空气混浊，对生病的人不好。
小娟也陪在外面，她把椅子给挪了挪，示意两人坐到火边来。
因为知道她快要跟陆百铭结婚了，之后跟他们的来往肯定会增多，因此两人笑了笑就坐下，没有拒绝。
三人之前都只是认识，并不熟，因此一时都没有说话。
小娟从旁边的柴堆里抽了一根细长的树枝，把火盆里的火堆掏空一些，让柴火燃得更旺，她慢慢的掏着，周衍跟陆百川就在旁边看着。
直到她掏完，像是准备了很久，终于鼓起了勇气一样，抬起头对两人说了句：“谢谢你们！”
这一句莫名其妙的感谢，听得周衍跟陆百川都是云里雾里，最后只当是他们过来看望他外公缘故，便说：“应当的，爷爷是长辈。”
既然已经起了个头，小娟也不再不好意思了，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是早上百铭的事！”
周衍心想，陆百铭不可能把这事都跟小娟说了啊，他又不傻，那必定就是小娟她自己猜到了，想着不能拆自己兄弟的台，周衍便说：“他只是一时激动，有点没缓过来而已！”
小娟笑了笑没再接话，早上陆百铭走的时候，还以为把自己的情绪藏的很好，但是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怎么看不出来他的勉强，只是没说罢了。
等他去了一趟陆百川他们家回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几盒药，而且神色也是大为不同，一看就是真心实意的接受了两人即将结婚的事实，她想，必定是陆百川他们一家子跟他说了些什么，因此才道的谢。
在她外婆提出让两人结婚冲喜的情况下，她很能理解陆百铭的勉强，如果是陆百铭家里有谁生病了，想要她嫁过去冲喜，即使她会因为两人的感情嫁过去，但心里还是有个疙瘩，但是陆百铭出去了一趟，她就能明显感觉到陆百铭不介意了，她想，除了陆百铭是真的爱她之外，别人的提点也少不了。
周衍见她沉默，还以为她不相信自己，又连忙道：“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就放心吧，他肯定会对你好的！”
小娟看他那一脸生怕自己误会，你赶紧相信我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嗯，如果能有百川对你这么好就好了！”
周衍只当是陆百铭跟她说的，并没当回事，还不好意思似的挠了挠头说：“会有的，会有的！”
小娟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笑了笑说：“不是百铭跟我说的，是我自己发现的。”
周衍一脸懵圈，怎么又一个发现了的。
小娟本就比他年龄大，见他露出这副表情，便有种老阿姨奸计得逞的感觉，继续添柴加薪：“不止我知道啊，村里大部分人应该都已经看出来了。”
周衍直接整个表情都僵住了，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向陆百川，想问他知不知道，没想到陆百川非常淡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这下周衍的表情直接裂了。
小娟看得好笑，说：“不然你当为什么你们两个优质男摆在那里这么久，都没人过去说亲？大家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周衍表示他想一个人静静。
因为病人要多休息的缘故，叶元容跟陆建国也没在里面呆得太久，很快就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几人都没说话，直到进了家门，叶元容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小娟她外公估计就这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了！”
老人家其实病到快要油尽灯枯的时候，是看得出来的，只是她外婆老一辈人，觉得说不定家里办场喜事冲冲，就好了呢。
而且就算最后没好，他们的婚事也已经成了，不然按照他们这边的习俗，老爷子过世后，小娟得守一年的孝，不能结婚，当时葛兰为了陆百铭在村里闹的那一出，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不赶紧定下来，谁知道中间这一年会不会出什么差错，宁愿她这个老太婆做个恶人。
只是这些事情，陆百铭他们是当局者迷，叶元容进去跟老人家聊了几句，就猜到了。
只是也没跟他们几人说。
周衍问：“那……陆百铭他们的婚事？”
“估计就这几天的事吧，肯定要抓紧时间办了，还能趁着老爷子清醒的时候多看一眼。”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陆百铭就过来找他们，说婚礼就定在三天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