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煮雨[穿越](16)

冷萧寒垂着眼睫，轻叹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吧。”
洛清尘看着冷萧寒，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半晌，冷萧寒默默地继续擦着他的长剑。房间里静的出奇，只有冷萧寒擦拭长剑发出的嚓嚓声。
“哥哥，”洛清尘打破沉寂对冷萧寒道，“那个……我……”
“小可爱，怎么了？”冷萧寒挑着眉看着洛清尘。
洛清尘瘪了瘪嘴，“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可爱？”
“那可不行。”冷萧寒走过去坐到洛清尘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这么可爱，我可忍不住。”
“那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洛清尘道。
“不能。”冷萧寒伏在洛清尘的耳边，小声道：“你说你不喜欢倾城这个花名，巧了，我也不喜欢。如果叫你清尘，万一有人听说过你的本名，不就露馅了？”
洛清尘扭过头不理他，他却掰过洛清尘的下巴，几乎和他贴着脸道：“我可不想让你冒险。”
洛清尘用手推着冷萧寒的脸，“能不能不要离我这么近，你不是说不动我吗？”
“只是不动你，又没说不能亲近你啊。”冷萧寒一脸坏笑道。
“滚！”洛清尘一瞥眼睛，“给我马不停蹄的滚！”
“我滚了，你可舍得？”说着，冷萧寒伏在洛清尘的耳边嗅了嗅，“我的小可爱可真香，不愧是从繁花宫里出来的，身上居然还带着花香。”
“花香？呵呵……”洛清尘苦笑了一声。
自从那日起，洛清尘便总觉得自己的身上沾满了血腥味。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腥味，他便向花凝眉求了百花凝香丸来掩盖身上的血腥，即便花凝眉死去。他都未曾停药。直到前一日被冷萧寒掠来，没有凝香丸在身边，洛清尘心中不免有些恐慌。而此时，冷萧寒却说他身上带着花香，倒叫他不知如何回答。
冷萧寒似乎看穿了洛清尘的心思，“当然是花香，这味道哥哥喜欢。”
洛清尘不语，只是看着冷萧寒。他知道冷萧寒只是在哄他，可是他却突然觉得有些安慰。他白了白眼，把头撇到一边。
“怎么？小可爱又生气了？”冷萧寒搂着洛清尘的肩膀，撇头看着搂下路过的繁花宫宫卫。
“没有，我……只是……”洛清尘犹豫了一下，说道，“只是想和昙罗他们联系一下，让他们知道我还安全。”
“不行，”冷萧寒拒绝道，“别人我都信不过。”
“昙罗和曼罗是繁花宫里我唯一信任的人了。”洛清尘道，“如果我不在，繁花宫就真的垮了。”
“怎么，这个邪门歪道，你还不舍得？”冷萧寒问他。
“只是那群孩子是无辜的。”洛清尘咬了咬牙，道，“他们都是我从花凝眉手里救下来的。”
“你救下的？他们？”冷萧寒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洛清尘点了点头。“我救不了更多，能做的只有将他们收在身边。”
冷萧寒拍了拍他的头，“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洛清尘眼皮沉了沉。“我相信繁花宫里很多人都是无辜的。”
冷萧寒哼笑了一声，叹了口气，靠在窗棱上，“无辜？或许吧……邪恶的人还是有很多吧！”
洛清尘低头，冷萧寒说的没错。当年与花凝眉同流合污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他上任宫主以来，根本不可能完全肃清。他知道，也许正是那一两颗老鼠屎，完全可以让繁花宫永无翻身之日。
冷萧寒看着他，表情很严肃。“你就这么信任他们？”
洛清尘怔了怔，“好吧，可能里面有不可信任的人，但是至少昙罗和曼罗还是可以信任的。”
冷萧寒看着洛清尘，“你不怕他们恩将仇报？”
洛清尘笑了笑。“那能怎么办？我能信任的只有他们。”
冷萧寒想了想，“好吧。我帮你传信给他们。”
“真的？”洛清尘有些兴奋地看着冷萧寒，“谢谢哥哥。”
冷萧寒抚了抚洛清尘的头，“只要你听哥哥的话，你有什么需求我都会帮你。不过，你一般怎么联系他们，而且是只有他们看得懂的信息。我想昨天的那个花炮并不太适合吧？”
“其实，那个花没有问题，那就是曼罗放在那个烟花店里的。”洛清尘想了想。拿纸画了几个图型，“我也可以结合这个……那时候，我与他们一起做的暗号标示，放了那个烟花之后，在街边的拐角处画上这个符号，他们就知道是我了。”
“这……是什么？”冷萧寒问道，“像花，又像爪子。”
“这是彼岸花。”洛清尘道。
“彼岸花？”看着冷萧寒的模样，似乎他没有听过这种花。“昨天听到你和烟花店掌柜说的就是这个花？”
“是的，”洛清尘笑了笑。“我想这个符号只有他们知道。”
“好吧。”冷萧寒站起身，拉着洛清尘的手，道，“走，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嗯？”洛清尘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会把我关在这里。”
冷萧寒从洛清尘的身后抱住他，下巴垫在洛清尘的肩膀上，“我怎么可能舍得把你自己留在这里呢。”
“滚！少来！”洛清尘推开他。
“更何况，你觉得你能离我多远？”冷萧寒诡笑了一下，探手拔了拔洛清尘脖子上的锁心铃。
洛清尘知道，这个锁心铃一定有一个控制范围，让他没有办法离开冷萧寒太远。
冷萧寒借机在洛清尘的脸上一捏。“小可爱，走，哥哥带你出去走走！”
刚刚走到门口，冷萧寒突然停住了一下。“喔对了，差点忘了。”他又转身到柜子里取了一个蒙纱斗笠带在洛清尘的头上。“既然要见他们，不能让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
整理妥当，冷萧寒拉着洛清尘便出了门。
在走廊上刚好遇到洛素生从房间里出来。
冷萧寒施礼道：“师父。”
洛素生一点头。“秋儿，出门啊？”
冷萧寒点头嗯了一声。“带倾城出去走走。”
洛素生颔首示意。“身为大师兄，别太过贪玩，早点回来。”
冷萧寒点了点头。“师父，我知道了。”
洛清尘默默地跟在冷萧寒的身后。直到走远，他才小声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师父总觉得有点害怕。”
“喔？”冷萧寒挑眉笑了笑，“所以，你可千万不要露馅喔。说不定我师父捏死你跟捏碎那个茶杯一样容易。”
洛清尘哆嗦了一下，怯怯的问道：“可，可是你师父为什么那么恨繁花宫？”
冷萧寒苦笑了一下，探手到斗笠的纱中，摸了摸洛清尘的脸。“你说呢？”
洛清尘想起，那天冷萧寒和洛素生聊天时似乎提过有关于他儿子的事。
洛清尘点了点头。“设身处地的去想，也许我也不会原谅繁花宫吧。”洛清尘悠悠道。
“我没有见过师兄和师弟，只知道师兄应该和我同年，而师弟似乎比我小两岁。”冷萧寒道。
“师兄和师弟？”洛清尘惊叹，一次失去二子，放在谁的身上都是如同人生崩塌一样的痛苦。“他们都……”
“当年师父收留我时，师兄和师弟已经不在了……”冷萧寒沉沉道，“我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整个剑雨门都不敢提及此事，毕竟这对师父来说，太痛苦了……”
“原来你是……”洛清尘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觉得，那个词说出来对冷萧寒来说是一种伤害。
“没错，我是一个孤儿。”冷萧寒直白道。“师父待我如亲生，也许就是为了填补师兄的空白吧。所以，我必须孝顺师父。可是我又不忍师父伤你，所以只能委屈你。”冷萧寒说着，又摸了摸洛清尘的脸。
“本来，我以为你师弟是他儿子。”洛清尘道。
“只是本家而已，”冷萧寒道，“剑雨门下许多弟子都姓洛，就连长风镇里，都有很多家姓洛。说不定你家也在那里呢。”
“我……不记得我父母是谁……”洛清尘道。
冷萧寒用一种很怜爱的眼神看着洛清尘，“在繁花宫时，你受了很多苦吧？”
洛清尘摇了摇头，眼睛有些酸涩。“我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反正已经过去了，不想提了。”
冷萧寒怔了一下，轻叹道：“是啊，都过去了。”
在一个街角，洛清尘在冷萧寒的掩护下，在墙根处留下一朵彼岸花图样的符号，并放出前一晚另一只烟花。这个烟花与前一晚的略有不同，只是放出一声呼哨就消失了。未等有人发现，洛清尘便拉着冷萧寒躲在街角后巷，聆听着来往人群的声音。
“果然是宫主……”不一会，便传来曼罗的说话声。
“走，到后面去看看！”昙罗道。
冷萧寒拉着洛清尘躲在暗处，看着只有他们二人进了巷子深处，才让洛清尘过去。
“曼罗，昙罗！”洛清尘道。
“宫主！”二人刚要施礼，洛清尘忙扶住他们。
“我现在很安全。”洛清尘道，“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会保护我。”
“可是宫主……”
洛清尘打断二人，“你们知道，我如果现在回繁花宫，也许对繁花宫会更为不利。”
二人点头。“只要宫主安全就好。”
“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放下对繁花宫的成见，”洛清尘斩钉截铁地说道，“繁花宫这一阵子就拜托二位了。”
他说着取了一个令牌，放到昙罗手上，“你们二人一切商量着行事，切不可让繁花宫重蹈覆辙。”
二人点头，曼罗交给洛清尘一个包袱，“这里有宫主平时所需的东西……”
洛清尘翻了翻包裹，除了有他百花凝香丸，还有其他的一些他必需的物品。
“我们想着，既然昨晚宫主放出那个烟花，那说明您一定是安全的，所以我们便准备好这些东西。想来您应该需要。”昙罗小心道，“而……而且……”昙罗的神色有些迟疑。
洛清尘看着他们的神情有些怪异。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昙罗犹豫了一下，道：“宫主，我们接到密报，说很多仙门世家修士的金丹都莫名被人盗走。而失丹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中了幻术！”他们既然这么说，他估计就是这个原因，媚幻术乃是繁花宫主要修炼术法之一。虽然仙门之中幻术有很多，但能让人中了幻术而不自知的似乎却只有繁花宫的媚幻术可以做到。
“所以你们打算去追查此事？”洛清尘问道。
昙罗点了点头，“想着若是宫主没有办法抽身，我们便要代替宫主找到真相，来证明我们繁花宫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