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为王[快穿](75)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太和门。
陶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喊道:“退朝。”
回到昭仁殿,一不做二不休,孟则知吩咐道:“对了,后宫里头多余的太监宫女都放出去吧,反正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宫里都不会进新主子,留着也是浪费钱粮。”
“是。”陶安恭恭敬敬的应道。
他老人家看得开,只要孟则知活的高兴就比什么都强。
说到这儿,倒叫孟则知想起一件事儿来:“圣人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然宦官制度,因皇帝一家之利,便要害千万人遭受剜心裂胆之痛,实在是丧天害理,泯灭人性。着,自本朝起,废除宦官制度。以前宫内所用各项执事人员,可照常留用,惟以后不得再招阉人。”
以前的帝王设立宦官的目的,一方面是需要人侍奉自己和众多的后妃等皇室成员,又想避免宫妃和内侍通奸,从而确保自己家天下血统的纯洁性。
孟则知则无须顾及这些,因而也乐的做件善事。
再说了,前段时间,他不是派人把赵以敬给阉了吗?
原剧情里,因着赵以敬不纳妾、不狎妓,一辈子只守着邢小雅一个人,两人之间的爱情故事被时人写成话本流传了下去,名留青史。
这个待遇,孟则知倒是不介意给赵以敬留着。
不过得换个名号,比如中国最后一个太监。
正说着,陆离就来了。
陶安见状,识趣的招呼侍立在一旁的宫女内侍退了下去,顺便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孟则知伸手,将浑身洋溢着喜悦气息,面上却不显的人拉进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清香,对上他微闪的眉眼,唇角微弯:“高兴吗?”
陆离呼吸微缓,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半张着嘴,顿觉喉中一片干涸,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高兴的。”孟则知半眯着眼,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印了上去,一边啃咬一边含糊的说道:“既然如此,是不是该好好的报答我。”
陆离心中感动不已,自然是由着他上下其手。
情到正浓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孟则知停下了动作。
“嗯?”拖着长长的鼻音,陆离睁开朦胧的双眼。
“给你看一个好东西。”孟则知稍一用力,把人抱起来往屏风后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说道:“火器局的工匠前些日子刚刚捣鼓出来的东西,看——”
陆离一抬头,清晰明亮的玻璃镜里,孟则知穿戴整齐,一丝不苟,至于他……
许是太过羞耻,蓦然间,他蜷了蜷脚趾,咬紧了小嘴。
孟则知闷哼一声,凑到陆离耳边:“好看吗?”
果然是个坏胚子。
陆离轻喘着气,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的向下看去。
三日后的早朝,孟则知特意叫人提前在太和门内便殿的柱子上和殿门上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羊毛毯,给慷慨激昂之下就要以死明志的一众御史言官来了个措手不及。
如此折腾了小半个月,原本誓要和孟则知抗争到底的一众官员突然就消停了下来,看起来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反倒是孟则知,有些不适应起来。
事后,他才知道,心里憋着气的陆离,下了龙床,转身就发动手下搜罗了一大堆这些官员的把柄,趁着夜色送到了他们床头上。
投鼠忌器,他们除了屈服在陆离的淫威下之外,别无他选。
可消息到底是传了出去,也理所当然的引起了一番风波。
孟则知毫不手软,砍了几个前朝余孽的脑袋,削了趁机上蹿下跳的赵王的爵位,又流放了十几个口出狂言的应试举子,顺便连坐了一批官员,这才勉强平定了这场乱局。
只是私底下,孟则知的名声算是彻底的坏了,俨然成了昏君的代名词。
对此,孟则知不以为意,他如今大权在握,要笼络的也从来都不是这些读书人。
再然后,海贸船队回来了。
钱博裕带着上千辆马车赶回京城的时候,正值会试放榜。
两米长的象牙,小山似的红珊瑚,成堆的犀角、虎骨,成箱的黄金白银,还有琳琅满目的珠宝翡翠、龙涎香……
看红了一众文武百官的眼。
“万岁,微臣不负所托,顺利完成了任务。”钱博裕激动不已。
“爱卿一路辛苦。”孟则知亲自将他扶了起来,看着这一地的珍宝,他满面红光:“来,和朕说说,这一路上的见闻。”
“是。”钱博裕振声说道:“臣此番出使西洋,共历时七月有余,途径二十余个国家,最远到达忽鲁谟斯(位于阿拉伯半岛,波斯湾出口处),详细情况,臣已命人绘成海图。”
孟则知对这些兴趣不大,他更想知道贸易情况如何。
“……疯了,都疯了,一两六钱银子一匹的绢,便是三十两银子也卖得,一钱银子一包(四盒)的火柴能卖出一两金子的天价……反倒是瓷器和茶叶的利润只能算是一般,但翻个五六倍也是可以的。”
“臣此次出海,共得黄金六万五千两,银八十七万两,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说到这儿,像是想起了什么,钱博裕当即招来亲信,接过一个木盒,打开呈给孟则知:“微臣无能,万岁吩咐臣找的那些东西里,臣只找到了这个。”
看着木盒里绑着绸带的玉米棒子,孟则知眼前一亮,便是那一大堆的金银珠宝也远远比不上眼前这根玉米棒子所带给他的惊喜。
孟则知欣喜若狂,他连忙问道:“这东西你带了多少回来?”
“不下三千斤。”看宁武帝喜不自胜的模样,钱博裕面上笑意更甚,不枉他费尽心思搜罗这些东西。
“好好好。”孟则知深吸一口气:“爱卿此行,可谓是居功至伟。”
眼下的大扬朝,耕作水平虽然较前朝高了不少,但南北方粮食平均亩产也才不过三百四十斤,吃不饱肚子的农民依旧大有人在。
现在有了这种耗地力不强,产量高,还不拘于种植环境的利器,料想在五年内解决百姓温饱问题应该不难。
第82章
孟则知越想越高兴,他大手一挥, 连下四道旨意。
一是册封钱博裕为靖海伯, 刘文山(剿灭倭寇的那位)为平海伯。
二是赏随军将士黄金千两, 白银万两,由钱博裕自行分配。
三是将那些黄金白银充入国库, 剩下的东西全都归入内帑。
四是免除今年田赋,同时鼓励开荒,规定开垦的荒地十年内免征田赋。
一听宁武帝要免除田赋, 众臣皆是大惊, 要知道大扬朝每年的财政收入, 田赋可是占了百分之七十。最主要的是免了田赋,他们背地里能收到的耗羡岂不是会大大缩水。
当即便有人站出来反对:“万岁, 此事万万不可, 朝廷每年光是官员薪俸、军饷、河工三项每年支出便达五百万两银子。”
大扬朝养兵百万, 每年军饷支出却不到二百万两银子, 主要是因为大扬朝实行的是军屯制度,也就是把土地分给军队去种, 基本上驻扎在边境的士兵都能自己养活自己, 只有水师和一部分城守兵才需要户部拨给军饷
“倘若再遇上庆典或是天灾, 一年少说也要用银上千万两,而全国每年的税收也才不过八百万两,如今已经是寅吃卯粮了。若是再免除田赋, 国库恐将入不敷出,还请万岁三思啊!”
“臣等请万岁三思。”
“爱卿不说还好。”孟则知捻起神色:“你这一说, 倒叫朕想起一件事情来了。”
“盖因蒙元暴戾无道,致使民间商业遭受掠夺性破坏,故而太祖皇帝立国之初,为恢复商业,曾晓喻户部,军民嫁娶丧祭之物,舟车丝布之类,皆免税。又定,凡商税,三十而取一。”
要知道,广德帝一再减免农税,也才低至二十五取一。农民穷的吃不饱饭,倒是商户和地方官员勾结,富得流油。
这一点孟则知深有体会,否则他每月二十多万两银子的外快(火柴,香皂)是怎么来的?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商业已经大致恢复了过来,是该重新对商户收税了。着,从今往后,改商税为十取一。”
十取一?这一年得多交多少钱?
文武百官群情激奋:“万万不可,且不说祖训不可违,贸然增收商税,与民争利,传出去,叫天下人作何感想……”
“与民争利?”孟则知语气不善:“还是与官争利?”
众臣一噎。
“事实如何,你们心知肚明。”孟则知说道:“所以,朕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而是在告诉你们朕的决定。”
“万岁……”
“不仅如此,从今往后,人丁税按名下地亩之多少缴纳。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官绅一体纳粮,耗羡归公。”
朝廷向百姓征收的正赋有两个最基本的组成部分,一是田赋,一是人头税。前者依据财产状况纳税,后者按人头收税,广德年间定每丁征人头税三十文,粮十斤。
同时,在册或退休官员以及取得功名的书生是不用服兵役和徭役的,甚至于他们名下的商铺和田地也不用缴纳赋税。
官绅一体纳粮就是让他们也交税当差,当然他们不想服兵役和徭役也是可以的,用银子折算就行了。
孟则知此举无疑是极大的损害了官员和地主阶级的利益。
“万岁……”
孟则知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朕也知道众爱卿的苦衷,所以,朕决定,自今日起,凡文武官员,每年增发十倍于正俸之恩俸。除此之外,文官加八倍于正俸之办差经费,武官加五倍于正俸之办差经费。”
以正一品大员为例,每年正俸不过银一百八十两,禄米一百八十石。京城物价不低,这些钱养活一家老小都是问题。
听到这儿,众臣一愣。
棒子打了,甜枣也给了,接下来就该先礼后兵了。
“不过,朕的丑话说在前头,打从今日起,什么冰敬炭敬耗羡,就都别收了,要是被朕查出来,收受贿赂或贪污一千两以上者,革职,流千里。五千两以上者,斩。一万两以上者,诛三族。还有偷税漏税者,在官贬官,在爵夺爵。”
“这,如此严刑峻法……”文武百官无不是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孟则知意味深长的扫了他们一眼:“问心无愧的,自然不会觉得这是苛刑。”
众臣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还有,即日起,海贸所获银钱,七成归国库,三成入内帑。”
注意,这里说的银钱,可不包括那些奇珍异宝。
“严禁私人海外贸易,违者籍没家产,充军流放。藩属国朝贡,仍以勘合贸易为主。”
太祖皇帝立国之后,沿用前朝惯例。只允许藩属国与朝廷进行有时间、地点、数量规定的朝贡贸易。即藩属国商船载贡品及各自货物来华,朝廷收下供品并花钱买下货物之后,以“国赐”形式回酬藩属国所需要的货物。各国贡期三年到五年不等,朝贡时必须持有朝廷事先所颁发的勘合(证明)。
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他费心费力栽出来的树,如今也就勉强算是收回了本钱,自然不希望被其他人摘了果子。
二来,是为了防止商人一股脑的涌入海上。因为国内大宗货物的产量都有限,一旦叫他们尝到了甜头,势必会招揽人手扩大生产。可工人又是从哪里来,还不是要到农村里面去找。一旦种地的农民一股脑的涌进工厂,田地无人耕种,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