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为王[快穿](44)
“诚然,厉文焕帮你解决了不少麻烦事,可凭你自己的本事,未必不能达到你前世的高度,你想一辈子都活在心理阴影里吗?或者说,你还能坦然和厉文焕在一起吗?”孟则知说道:“我可以帮你。”
万子怀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
只听孟则知冷声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万子怀两眼微瞪,气息不稳:“你、你要杀文焕?”
“他一死,你就解脱了,你忘了,之前厉文焕是怎么强迫你的吗?”孟则知自顾自的说道:“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请你帮个忙,锦盒的夹层里面,有一包药,无色无味,你设法让厉文焕吃下去,那药会阻塞他身体里的气劲流动,最大限度的削减他的实力,到时候收拾起他来,就容易的多了。”
“说句实在话,人鬼殊途,你还年轻,未来无限可期,别让厉文焕耽搁了你。”
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万子怀心动了,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如果我帮你,你能帮我洗刷掉我身上的黑料吗?”
他说的是经纪公司为了阻止股票继续下跌,往他身上泼的那些脏水。
“恐怕不能,因为这件事情,经纪公司已经损失了五亿的市值,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孟则知顿了顿:“不过,我能帮你报仇,何明远(渣男)死了,万子晴不是还活着吗?我也可以让韩大钦送你一条青云之路,算是给你的补偿,如何?”
“我想想,我想想。”万子怀心乱如麻。
“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再晚一点,我怕厉文焕找上门来。”孟则知说道:“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也要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考虑。”
说到这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说道:“好了,厉文焕回来了,你也回去吧。”
说完,他展开扇子,冲着万子怀所在的方向轻轻一扇,触不及防的,万子怀昏迷了过去。
第50章
万子怀睁开眼,发现自己跪在地上, 身体趴在沙发上, 两腿已经发麻, 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他张开右手, 掌心处果然躺着一块玉佩。
不是梦!
万子怀面上一白。
就在这个时候,厉文焕推门而进。
他手里体拎满了祭品:“东西都买好了,你看这些够吗?”
明天是中元节, 按照万子怀老家的规矩, 要提前一天给先人烧纸钱。
万子怀抬起头, 面上半是茫然半是惶恐,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 为什么此刻看起来却是这么的陌生。
他无力指摘厉文焕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因为他知道对方这么做都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说起来, 他何尝不是罪魁祸首。
“你怎么了?”厉文焕眉头微皱, 抬脚向万子怀走去。
“你别过来——”看着厉文焕的动作,万子怀惊叫着喊道, 寒毛卓竖, 瞬间红了眼眶。
厉文焕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他眉头微皱,语气微缓:“子怀,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万子怀捂着脸, 脑子里乱成一团,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厉文焕, 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介意厉文焕的过往。
可那又怎么样,他连反抗的权力都没有。
别忘了,他之所以会和厉文焕在一起,原是因为厉文焕的强迫。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生活就像被人强奸一样,如果你无力反抗,就只能闭着眼睛去享受了。
他只能在心里暗示自己,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吧,只要未来好好的就行。
许是暗示的多了,他也就当真了。
后来,他爱上了厉文焕。
他总以为,这是上天垂怜。上一辈子,他被情字害的太惨,所以这辈子,老天爷赔给了他一个厉文焕。
可到头来,这代价未免也太伤人了。
万子怀哽咽不止,他现在只想静一静。
他说:“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伤心事。”
厉文焕没说话。
万子怀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胡乱说道:“我饿了。”
厉文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我去给你买晚饭。。”
万子怀笑得比哭的还难看:“好。”
厉文焕一走,万子怀绷紧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当年他死的时候有多绝望,活过来的时候就有多欣喜若狂。
他发誓复仇,却也知道现在的何明远(渣男)站得太高,想要扳倒他绝非易事,除非他比何明远站的更高。
没等他施展抱负,厉文焕就缠了上来。
他惶恐,厌恶,心惊胆战,最后也没能敌过厉文焕一腔温情。
厉文焕对不住所有人,却唯独对得住他。
厉文焕救过他的命。
厉文焕帮他杀了何明远(渣男)。
他反感厉文焕冰冷的触摸,隔天他的身体就有了温度。
他说不喜欢厉文焕胡作非为,他慢慢的就改了,虽说这些都是厉文焕装给他看的。
最主要的是,厉文焕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只是贪念这一抹温情。
可现在,他该怎么办?
帮谢广生杀了厉文焕,他怎么舍得,他怎么对得起厉文焕对他的一腔深情。
可由着厉文焕作恶多端,他良心不安。
万子怀泪如雨下。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他。
也就在这个时候,厉文焕拎着食盒回来了。
万子怀手忙脚乱的擦着眼泪。
厉文焕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他一边从食盒里把碗筷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一边说道:“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烤鸭和八宝冬瓜盅,还有你之前不是念着麻辣小龙虾吗,不过你这两天上火,所以我也没敢给你多买,就三只,不能再多了。”
他依旧是这么的体贴。
万子怀忍不住的又红了眼眶。
厉文焕沉了沉气,抬脚走过去,坐在万子怀身边,扶住他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
万子怀看着他,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痛哭起来。
厉文焕也就这么抱着他。
等到他哭累了,就又想起了正事来。
道理他都懂,可他就是舍不得厉文焕去死——
他能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万子怀抽泣着,而后灵光一闪。
厉文焕不能死,那就他去死好了。
要不是因为他,厉文焕也不会对郑秉仁他们下手。
这个念头一出,随后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报仇,什么名声,都不如厉文焕重要。
万子怀坐直了身体,看着厉文焕,他颤抖着声音:“文焕,你爱我吗?”
“爱。”
“那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愿意。”厉文焕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好,”万子怀笑了,肿着眼睛:“我现在不喜欢你身上的温度,你换回来吧。”
厉文焕面色一变:“你说什么?”
万子怀泪眼模糊:“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收手吧,文焕。”
“你怎么知道的?”厉文焕两眼一暗,周身的温度瞬间低了三分。
“你别问,我也不会说。”万子怀轻喘着气:“就这样吧,你收手,我们做一对自由自在的鬼夫夫,环游世界,品尝各地美食……”
万子怀絮絮叨叨的说着,安慰厉文焕也安慰自己。
毕竟要是能活着,谁会愿意死呢。
厉文焕眉眼微垂,轻声说道:“好。”
万子怀喜极而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推开厉文焕,抓起身边的锦盒,从夹层里翻出一包药来。
“这是什么?”厉文焕面带警惕,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厉文焕戒备的样子,万子怀抓起药包冲进了厕所,然后把药包扔进了下马桶里,按下了冲水开关。
随着药包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万子怀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面色微变。他举起右手,目光落在那块玉佩上,他毫不犹豫的举起玉佩往地上摔去。
砰的一声,玉佩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万子怀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他弯腰捡起玉佩碎片,依葫芦画瓢的扔进马桶里。
在他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这些玉佩碎片散发出点点光斑,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做完这些,他两腿一软,好在厉文焕及时扶住了他。
冰凉的触感传来,万子怀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无比的心安。
厉文焕搂着他,细细的轻吻他的眉眼:“别怕,都过去了。”
万子怀反手抱住他,精疲力竭,他说:“我想做了。”
……
“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孟则知问道。
万子怀的选择是孟则知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他心知肚明,让一个沉溺于爱情的人背叛爱情,不亚于天方夜谭。
所以从一开始,孟则知就留了后手。
锦盒夹层里的药能削弱厉文焕的实力是真的,而玉佩除了能把万子怀拉入孟则知的梦境内之外,还藏着两个阵法,完整状态下的摄魂阵,破损状态下的僭阵。
摄魂阵能保证万子怀给厉文焕下药之后,万一厉文焕一气之下对他动手,在第一时间把万子怀的神魂拘到孟则知身边来。
而僭阵原本是明末一位走街窜巷的算命先生创造的,因为这位算命先生常年出门在外,他的妻子又是个不安于室的,成亲没多久就和隔壁开私塾的举人勾搭在了一起。
一次偶然回家的机会,算命先生撞破了妻子和举人之间的奸情,因着举人是当地知府的外甥,算命先生知道自己无权无势,一旦捅破这件事情,最后遭罪的只会是他。
但要他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他又不甘心,思来想去,他便创造出来了僭阵,下在了他妻子身上,等到他妻子再和举人胡混的时候,僭阵发作,他妻子身体里的阴气不断向举人身体里涌去,举人身体里的阳气不断向他妻子体内涌去,如此不过七天,两人便因阴阳失调暴毙身亡。
而当时算命先生正在外云游,自然也就逃脱了罪名。
这僭阵用到万子怀和厉文焕身上也是一个道理,即便是万子怀死了,只要不赴黄泉,僭阵就一直存在,到那时,万子怀只是个普通人,魂魄较弱,厉文焕修炼了百年,周身魂力强横。万子怀身上的魂力渡到厉文焕身上只是不痛不痒,可一旦厉文焕身上的魂力涌进万子怀身体里,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爆体身亡。
要想破掉僭阵,只有两个办法,要么陷入阵法之中的人死的只剩下一个,要么除掉摆阵之人。
到那时,为了万子怀的小命着想,厉文焕就是拼着实力倒退,恐怕也要找上门来。
也就是说,厉文焕一死,僭阵也就跟着破了,起码万子怀是没有性命之危的。
可说到底,这般手段实在是算不上光明磊落。
谢博文顿了顿:“不知者无罪,万子怀何尝不是受害者。”
孟则知摇了摇头,道:“你说的没错,可万子怀真的就无辜吗,若不是他错信人渣,事情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陆怀瑾和葛家村打猎队青壮的死固然和他没什么干系,可郑秉仁摔断了腿,陈天后名声扫地……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他们哪能活到今天。这一桩桩一件件,连我都不敢说就一定和他没什么关系。更遑论,他明知事情真相,却依旧选择包庇厉文焕,站在我的立场上,我不能强求他大义灭亲,却不敢苟同他的想法。”
“再者,抛开此事不谈,我只知道万子怀已经死了,人死了就该转世投胎,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重生在了陆怀瑾身上,在我看来,他本就不该还停留在这个世界上。既然他已经入局,那就不能怪我算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