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争影帝的日子(6)
也幸亏陈岱川在办公室,很快就接了。
康桥深知陈总时间宝贵,不敢有丝毫耽误,立即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说了一顿:“陈总您好,我是康桥,不知道您还记得不记得李从一,就是前几天您让我带的那个新人,他最近在拍盛千柔工作室的一部偶像剧,拍到了吻戏,李从一不想拍,说是看到了盛千柔给别的人……咬。”
和老板说这么私密的话题,康桥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陈岱川听完也沉默了,忽然就想起昨晚在楼梯口遇见李从一的事情,他的手顺手就点了下电脑,查了下资料,发现盛千柔工作室的风评似乎不太好。
“陈总?”康桥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在。”陈岱川扫了眼关于盛千柔工作室的资料,说道:“那就借位拍,就说是我说的。算了,我让助理去通知一下这部剧的制片。”
“好的!”康桥激动。
“对了,经纪公司怎么和盛千柔这种档次的工作室合作了?”陈岱川的声音挺平静的,但是莫名就让康桥额头出了汗。
康桥也不敢抬手去抹,干巴巴地说:“这事我也不清楚,是赵总负责的。”
“知道了。”陈岱川言简意赅地挂了电话。
平川影视公司底下还有不少子公司,分别负责影视投资、影视制作、影视发行、文化出版、三维动画、演员经纪等等,陈岱川也不可能一一管得过来,总有人会在他眼皮子底下谋点私利。正好,他陈岱川最近没什么戏好拍,也该好好清理一下公司了。
李从一独自缩在角落里,偏偏还有人不想让他安静地惆怅一会儿。女二迈着明明挺正常却非要拗成日本动漫里可爱女生的罗圈腿走过来,甜甜地问:“能问问你,为什么不想拍吻戏吗?”
李从一不想理她,这声音甜得齁耳。
女二不屈不挠地继续追问,脸上带了点神秘的色彩:“是不是对盛千柔的脸看不下去?”
李从一惊奇地看她一眼,看来这女人昨晚钓到的油井不一般啊,这才一晚,就有了背地说盛千柔坏话的底气了。
女二还以为自己说中了李从一的心事,羞赧一笑:“其实我觉得盛千柔演女主也不太好,你这么帅气,太可惜了。正好,我昨晚认的干爹,说想让我当这部剧的女一号,但是以他的投资还差一点分量,要不你让你那位也帮着说说,也许你就不用面对盛千柔啦。”
李从一朝天翻了个白眼,说:“都一样。”
“什么都一样?”女二好奇地问。
“你,和盛千柔都一样。”李从一不客气地说。
女二巴掌大的小脸瞬间就气白了,正要骂他不知好歹时,盛千柔握着手机对这边喊:“从一,过来吧,我们商量好了,决定吻戏借位拍,照顾新人嘛。”
女二惊疑不定地看李从一,以她对盛千柔的了解,绝不会这么快就妥协,这可算是从某个方面对她的一种羞辱。恐怕最终原因还是出在盛千柔拿着的手机上,刚刚谁给她打了个电话?
第7章 指点
盛千柔笑得一脸和蔼,拉着李从一的手谈心:“刚刚千柔姐仔细想了想,你这是第一次演男一号吧?要是一般人,千柔姐肯定不会任由他胡来的,可是一来千柔姐看你面善,对我眼缘,二来,你的演技不错,你也知道,千柔姐最开心的就是看到有潜力的新人崛起,你呢,又这么尊敬我才不好意思拍吻戏,我也不想因为这点事为难你,让你演得尴尬。吻戏嘛,借位拍,照样可以很唯美,我相信咱们的大导演这点功力还是有的,导演,你说是吧?”
导演愣愣地点头。
盛千柔体贴地拍了拍李从一的手背:“好了不要有压力,去复习一下剧本,我们等会继续拍刚刚的戏。”
“那就谢谢千柔姐照顾了。”李从一说,心里却在想□□还真是厉害,才几分钟啊,就把他差点英勇就义的难题给解决了。果然有个经纪人当靠山就是方便。
女二咬着唇看盛千柔对李从一态度的转变,之前的盛千柔平易近人不过是一种“老鸨想要把你卖掉”的和气,而现在,盛千柔明显是在讨好李从一。
女二把探究的眼神转向一脸平静的李从一,暗暗想,难道这个人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可是如果真有可以一句话就压下盛千柔的靠山,又何必拍这种一看就没前途的脑残剧?即使是男一号,也不过包装稍微好看点的垃圾而已。
其实盛千柔现在心里也在打鼓,这部剧的制片人,也就是盛千柔昨晚咬的对象,刚刚急匆匆地打电话过来,说李从一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只要不把时装剧改成古装剧就成。
趁着准备的空当,盛千柔避着人悄悄地给制片发了短信,问具体情况。
制片很快回复说:刚刚陈岱川的助理联系我,问我,李从一的吻戏能不能借位拍!话说,李从一是谁啊?在你的剧组里?
盛千柔跳了下眼皮,以她动过好几次刀子快要僵硬的眼皮能破天荒跳得这么剧烈,足以说明她有多震惊了!
虽然李从一是被平川经纪公司介绍过来的,可是盛千柔从没把李从一往厉害那方面想,要是有背景,赵总能把他往这里送吗,送到这里来,一般就是代表可以随便往其他地方送。听制片这么说,还是陈岱川的助理亲自开口的,难道和这位助理有什么关系?
盛千柔没敢往陈岱川那里想。不过反正以后对李从一就得改变策略了,还得应付昨晚的大号油井,盛千柔有些头疼。
吻戏很快继续开始拍摄,这会儿不用直接接触,李从一就自然多了,男主再怎么脑残,只要不影响到李从一,他就会表现出极大的容忍。
导演为了表示自己有“吻戏即使借位拍也能拍得很唯美”的能力,不停地指挥摄像师拉镜头推镜头摇镜头,把他十几年前学到的还记得的专业名词说了个遍,后来看了看监控器的效果,导演表示很满意,心想还可以让后期在两人的脸那里P一个由小变大的虚影粉红爱心,最好再飞起来无数粉红花雨来营造气氛,这样即使观众看不到脸也会知道他们是在接吻了。
导演为自己能想到和这个绝妙的主意拍着大腿,不停地叫好。
李从一理所当然地把这些“好”归功给了自己的表现。
这天拍完戏后,李从一收到邰行的讯息,说是出来聚个餐,顺便拍个合照发糖。李从一这才想起还没给邰行说过他接到男一号这件事,于是欣然赴约。
“什么?男一号?盛千柔?”邰行张大了嘴,里面一块嚼得稀烂的还没咽下去的牛排清晰得呈现在李从一的眼前。
李从一痛苦地闭上眼睛,开始思考在吃饭时说这个话题是不是失策了。
盛千柔在陈岱川眼里排不上号,可是在邰行这种万年龙套看来,已经是极度不可思议了,至少还有机会让电视剧上星,在各大卫视播放,一不小心就能火了。
邰行迟迟闭不上嘴,哆哆嗦嗦地说:“兄兄兄兄……”
“胸不大,百分之八十的成分还可能是硅胶。”李从一回忆了一下盛千柔的胸。
“兄弟!”邰行一激动,总算是给嘴里的牛排一个了断,猛灌了一口水,邰行一把抓住李从一的手,肉麻地说:“兄弟,你怎么接到戏的?难不成我有旺夫命?”
李从一默默地抽出手,拿餐巾擦了擦,把他用剧本曲线救国最后救回来个男一号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听得邰行一愣一愣的。
“不是说要拍合照吗?”李从一始终记得这个终极目的,他对拍照向来有一种说不清的喜好,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人一起拍照,还有点小期待呢。
“哦。”邰行还沉浸在李从一和陈岱川相识的故事里无法自拔,闻言,呆呆地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李从一喜笑颜开,连忙窝过去,和邰行的头凑在一起,噼里啪啦就是九连拍。
拍完后,李从一满意地滑动照片,很享受颜值碾压的快感。
美了一会儿,李从一忽然想到,按照约定俗成的习惯,搞不好邰行等会儿会提出“你是男一号一定要请客”的要求,可是他片酬还没到账呢,他看了看还在兀自发呆的邰行,决定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果断离开。
“我先走啦。”李从一潇洒地一拍邰行的肩,不等他回答,就风一样地吹走了。
“难道我也该考虑考虑曲线救国了吗?”邰行咕哝着,双手本能地就登录微博,把刚刚拍的合照发了出去。
可是他有什么技能呢?邰行把视线转向手机菜单界面的晋江文学城APP,他觉得通过这段时间的研习,他似乎已经掌握了写耽美小说的诀窍了呢。
微博的评论在急速增长中,好歹算是安慰,邰行点进去一看。
“怎么邰邰的表情就跟刚被蹂躏过一样,难道我站错攻受了?”两千多点赞。
妈蛋!
李从一接到陈岱川的电话,问具体时间时,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陈岱川说得是要指点他的事情。
“原来不是客套话啊。”李从一喃喃地说。
陈岱川:……
“那就现在吧。”李从一一手插兜,往家里走,下午戏份少,他很快就拍完回去休息。随后,李从一把小区的住址发给了陈岱川,路过小区门口的超市时,只见熟悉的售货员小王伸着脖子喊:“从一,啤酒大减价,买一箱送一箱,你不来买吗?”
李从一轻蔑一笑,他现在可是两万一集的正宗男一号,还会跟以前一样抢购打折商品吗?
会。
李从一搬着两箱子啤酒艰难地上楼,他有很多美和美德,勤俭节约就是其中一个显著的点。
等他将啤酒都堆好在角落里时,听到了门铃声。
李从一开门,看到了一个个头很高的男人,穿着敞开的驼色长风衣,露出了里面的白针织衫,上半张脸被墨镜遮住,下半张脸被拉起来的浅灰色薄围巾挡住。
李从一打量男人的身后和左右,神秘兮兮地低声说:“暗号。”
日后,李从一将很遗憾陈岱川戴了墨镜,否则他就能欣赏到影帝史无前例的一个白眼。
“进来吧。”李从一很长时间没听到男人说话,立马给自己台阶下,“你气质这么出众,挡住脸我也能一眼认出来。”李从一拿出来夸自己的劲来。
陈岱川这才摘了墨镜,顺便把胳膊下夹的东西送给李从一:“送你的礼物。”
李从一惊喜地接过,是本书,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的自我修养》。
“我觉得,我的书柜里应该会有这本书。”这本书知名度太大了,搞得演员没看过这本书就不配当演员一样。
陈岱川低头找了一会儿,没看到鞋柜,也就没换鞋直接走了进来,说道:“我觉得,这本书和你的那本应该会不一样。”
“是吗?”李从一好奇地翻了翻,原来这本书还是二手的,里面被陈岱川密密麻麻地写了一些笔记,李从一看了几句,赞叹地呦了一声。
陈岱川抬眼看他,能这么快就能看出一点门道,确实有天赋。
只见李从一啧啧几声:“你这字写得真好看啊,差一点就赶上我了。”
陈岱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你长成这样,还一直接不到戏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李从一合上书,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岱川,“难道你也觉得是‘天将降大剧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
陈岱川不想和他说话,扭头去看这小小的出租屋,果然之前李从一说的话不含一丝水分,这才下午三点呢,屋子里就昏暗得和下午六七点差不多。陈岱川开始怀疑,刚刚李从一是否真的看清了他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