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豪门男寡(92)
原来秦淮忽然间想起来,在那种天人合一的场景里,似乎从来都伴随着一个很重要的物事,那便是一瓶粘稠的润滑油。
而在昨夜,两个完全没有经验的人,在努力冲锋的时候,最多不过是用了些老七的口水,与那润滑油相比,性能上可谓相差太过悬殊,难怪怎么尝试,都是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会发生跑偏。
既想到这里,他倒莫名便兴奋起来,脑子里快速地想着那润滑油的成分,便往调香室而去,估量着,自己应该能调制出一款差不多的精油出来。
若真能调出这个,大约这局,便终可以破了罢。
三少爷钟礼这边,自那日同何意如说了自己的心事,挑明了真相后,倒像是换了个人,也不再去那烟花巷里流连放纵,麻醉自己,反倒找人剪去了一头乌油油的发丝,只留着短短的寸头,每日里只在自己房里诵读佛经,竟如同顿化了一般。
只是他虽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却又暗中许了银钱给亲信的下人,让人帮着在外打探钟九家孙女钟飞鸿的动静。
这一日,那边便有消息传将过来,说是钟飞鸿一场大病之后,已经慢慢休养了过来,便在今日,钟九家车马齐动,竟又踏上了去留洋的客轮。
那打探消息的人更说,那飞鸿小姐似乎清减了不少,看起来甚是纤细,便是在临行前,也是三回三顾,恋恋不舍,总似在寻找什么人一般。
钟礼听了这消息,一边挥手让那人下去,一边便早经有两行清泪,从他眸中滑落。
他自是心知她回顾盼望的是谁,可是即便是知道了,自己却又能如何。伤透她的心,逼她恨上自己,并终至离已远去,虽然痛了她一时,想来却不会伤她一世。
若自己真的克制不了对她的欲念,瞒天过海,以叔叔之身,占有了侄女,那才真是今生都不能释怀的一段孽缘了。
所以这会子钟礼在伤心了一阵后,擦干了眼泪,只略略收拾了下,便带着一本佛经,悄然从那钟家后角门遁去,竟从此杳无踪迹,再也不见此人了。
待得下人们在书桌上看到他留下的字条,忙不迭得报与了太太知道。何意如正看着那新收的义子钟良在一边温书,听了这消息,身子在座椅中晃了晃,竟没有昏厥或是落泪,倒稳稳地站了起来。
因看那字条上果然便是钟礼的字迹,却也不过寥寥数语。
“礼从今日始,便与这红尘俗事作了了断,云游四方而去,后半生无论长短,终不提这些前尘往事,恩怨是非,只当自己已作了今日死,太太也只当没有礼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素常保重,更少操些心罢!”
何意如反复看了那字条几遍,目光中倒生出一股子愁怨出来,因唤丫头取了洋火过来,便将那纸条在火上点燃,瞬间变成了一股青烟。
她见一边的钟良看得入神,便唤他过来,只摸着他的额头,低声道:
“良儿长大了,切莫学你这三哥,为人既怯懦、又无担当,便连娘亲,都可以弃之不理,这一大摊子家事不管不顾,倒自行潇洒去了。”
那钟良虽然年幼,却极伶俐,因对何意如稚声道:
“良儿自幼孤苦,无人教养,既得太太收留,定当努力读书上进,日后在大房里,一切都听太太的话便是。”
何意如听他这少年讨好之语,嘴角微翘,心中却忽然一动。
只因这样相近的话语,似乎在十余年前,也曾有一个男孩小心翼翼地对自己说过。
只不过那个孩子和眼前这良儿比,在昔时,却是自己隐然中的一块心腹大患。
更没想到的是,屡遭磨难的他,竟然会在那极不起眼的角落里,偷偷长成了今日欲与自己比肩争顶之人。
想到这里,何意如嘴角现出一丝冷笑,倒把那身前的钟良,吓得打了个寒颤。
这工夫,门外便听见一片声响,何意如皱了皱眉,知道这人未至,声先行的,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钟毓。
钟毓这光景,竟是带着一肚子怒气,一个人回了娘家。
原来她是在家里与邱墨林大闹一场后,才气冲冲回了娘家。
何意如见她神色和从前极不相同,她了解钟毓的禀性,便知必有大事,遂把身边的下人都支走,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钟毓这时便连哭连喊,告诉何意如,原来她在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件让她五雷轰顶的事,便是她的老公邱墨林,竟然喜欢男人。
何意如见她哭喊得不成体统,不由皱紧眉头,倒有些不满地道:
“倒不是娘说你,你也是大家子出身的女儿,这么多年过来,难道还不知这些男人,有几个是手脚干净、一辈子忠贞不贰的,馋嘴猫般偷个腥,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又何苦来生这些闲气。何况这些年世人皆好男风,连你大哥都娶了男妻入门,便是姑爷对男人感了些兴趣,也不见得就一定是转了性子,总不过图个新鲜,一旦那热乎劲儿过了,便是个天仙下凡的,也照样就扔下了。”
钟毓本是在母亲处宣泄一番,谁知却听得这样的回复,她登时便提高了嗓门,对着何意如叫喊道:
“我做什么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可比不了娘,有那么大的肚量,容得了身边有那许多人。我只要一想到邱墨林的身子,除了我之外,还碰过男人,我就感觉恶心!再说了,您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他喜欢上男人的!”
何意如心下倒也奇怪,便道:“总不过他逛了那相公堂子,或是包了小戏子,被你抓了包,还能怎样。毓儿,为娘还是要劝你一句,那起人不过都是些有钱人的玩物,你便拿他们当作小猫小狗,墨林玩玩后,也终会弃之不理,总会同你过安生日子的。”
钟毓此时收了眼泪,竟冷笑两声,对着何意如道:
“娘,您可别再安慰我了,我现下就告诉你邱墨林喜欢的男人是谁,保管您听了,就不会再这么想了,还比什么小猫小狗,人家可正经是一朵人见人爱,把咱们钟家男人险些收了一半的玫瑰花呢!”
何意如心中一怔,似乎已猜到了什么,耳中便听到钟毓尖利的嗓子道:
“娘,我现下便告诉你,邱墨林那挨千刀的,喜欢的便是您昔日的大儿媳妇,现在的七少奶奶!您是不知道,这家伙大约是对那妖精着了魔,莫说大半年没碰过我一次,便是自己在书房里,竟也在喝得烂醉后,抱着个清俊点的小厮直叫那贱人的名字,更是搂着亲嘴摸屁股,却偏生被我堵住了,倒恶心到了死。且瞧他那副下贱的浪样,只怕大哥在世的光景,这一对贱人便不知有过多少次私下的勾当呢,你可听到了吗,娘,你的一双亲生儿女,可是一个被他克死,一个要活活被他气死呢!”
钟毓这里说出这些话来,那边的何意如,却像是深秋里下了一场寒霜,整个人不自禁地便涌上一股寒气出来。
原本,也是到了秋后算帐的光景了。
第79章
何意如待听得钟毓这番话后, 眉目间刹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只因钟毓话中提到秦淮克死了钟仁, 更胡乱揣测在其活着的光景,大少奶奶和大姑爷便可能暗渡了陈仓,只这两点, 便把何意如心中一直纠结的一块心病牵了出来。
要知道, 何意如虽然生了三个子女,但在那个年代, 让她扬眉吐气并可以登顶钟家权力巅峰的,自然还是因她生了钟家的嫡长子。
所以钟仁在何意如心中的地位,真的可以比拟成皇宫中的太子, 而这太子殁了, 倒把她自己,不得不逼到暮年光景还要同晚辈争斗的境地。
所以在钟仁死亡一事上,起始她对秦淮的怀疑, 绝对不比钟家任何一个人少。
尤其是他所谓的证言, 都是在强调钟仁无能, 需要大补药力, 才会导致后面服药过多造成身死。而能支持住他这证言的最有力人证, 便是大姑老爷邱墨林。
现下如按钟毓所说, 这二人真要是在钟仁出事之前,便已经有了苟且之事, 那邱墨林口中所言……
何意如深吸了一口长气, 这光景, 她亦知道这事已经尘埃落定, 官家盖棺定论,钟仁也早入土为安,一切,终不能够反转了。
她忽然看着钟毓带着泪痕的脸,无声地笑了笑。
官家不能反转又怎样,勾引到钟家这许多男人的刺玫瑰又怎样,只要我想,就能把你身上的刺全都拔光!
何意如思虑半晌,悄悄挂了个电话出去,一边的钟毓忙着擦粉补妆,也不留神母亲在低低说些什么,只隐约听到她最后的两句:
“既然你也有此想法,那便择时不如撞日,早晚都要来的事,倒也不用再拖了……”
何意如挂了电话,静坐片刻,眼睛看着虽然外表厉害,却实有些‘银样蜡枪头’的女儿,忽然端坐起身形,喊了外面的一个陪房婆子进来,对她道:
“都说是天凉好个秋,而这秋天的螃蟹又是极好,且我又记得毓儿最爱这时吃蟹下酒,难得她今天过来,不如我做个大东,也不用官中钱粮,只算我自己的东道,你们便去买上几篓顶级的螃蟹,按后宅各房的人数,往尽够了买就是了。”
那婆子应允了,又有些犹豫地问道:
“只是这螃蟹若得了,太太倒还像昔时般在品箫堂设宴成席吗?”
何意如摇头道:
“如今不比往日,三房绝了种,二房死了钟秀又囚了老二,若要她们过来,勉勉强强不说,便哭咧咧地几张脸,倒让人没了胃口。你们买了螃蟹来,便在这边花厅中分了份数,通知他们各房来自取回去,只说是我的一番心意便罢,反正大家都有小厨房,有什么口味喜好,更可自行方便了。 ”
那婆子听得明白,便欲转身出去,却听何意如又叮嘱道:
“老七那夫妻俩都是男子,年轻体壮,素日又辛苦得紧,记得倒要多分些过去。”
钟毓见母亲忽然间来了这一样一出螃蟹宴,倒让她一头雾水,又见她还偏心老七与那贱人,更是摸不着头绪。
何意如早看出她神色中的疑惑,只不过她心里清楚这个女儿鲁莽霸道,行事做个先锋官还可以,谋划算计些什么,终还是差了些,所以便也不同她多说,只又安慰了她几句,倒让她想办法早点要个孩子,免得在邱家根基不稳。
钟毓见四周无人,倒皱着眉毛同何意如道:“别说他好了男风,我心里厌烦,便是他从前的光景,也极少同我亲热,我现下心里头,倒怀疑他根本就是喜欢女人,拿我只当个幌子,这孩子,又哪里那么好要了。”
何意如沉吟半晌,忽然压低了声音对钟毓道:
“毓儿,不是为娘教你歪门邪道,你和姑爷既是这样,你就要用点手段出来,那能让人起性发狂的药,就得想着法子让他吃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要来是正经。只是我倒不懂,你们初始那两年,难道也和现时这般,少有房事吗?”
钟毓脸上一红,低声道:
“说来也怪,前两年新婚的光景,他行那事时倒也还勉强为之,却不知为何我却从未受孕过,现下即便我按娘的法子偷着给他下些催*情*药物,也怕是怀不上呢。”
何意如点了点头,又沉思了片刻后,朝钟毓比了个手势,钟毓俯耳过去,只听母亲极小声地对她道:
“你若真是觉得没有把握,倒不如先想办法给他下药同房,待同房后,你再另想办法,总之要让自己肚子里怀上胎儿才行,不然你这邱家长子长媳的位置,时间长了,若因无后而掌不上当家的权,岂不既丢了人,又失了权?”
何意如这话说完,神色淡然不变,只竖耳倾听的钟毓,却瞬间睁大了眼。
“娘,你的意思是让我找…野男人借种?”
何意如斜了她一眼,起身整理了下妆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