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咱爷俩把腿盖好了。哎哟现在才四点多,天就开始黑了。是不是东北那边更冷啊。来来裹好点儿。”李长松搂着自己大儿子,可开心坏了。
“东北是冷,但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做饭了,屋里暖和。”白清霖也能感受到李长松的开心,“我姥我姥爷都好不?”
“好,都可好了。就是上次你走了之后就念叨你,后来还看了那个报纸,这给担心的哟。你咋出个差还当上英雄了呢?回来也不跟家里说,看了报纸才知道的。别说,那照片拍的挺好看,你姥还写信去那边报社,让他们特别寄了一张洗大的回来。就跟家里挂着呢。”
李长松欣慰的看着儿子,“这才多久没见啊,眼瞅着你就成熟了,长大了,变成大男人了。”
白清霖内心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家子人都好,若是让他们发现这个芯子里的人换了,那得多心疼啊。原主可是这一家子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舍不得冷了舍不得热了,结果养出来个傻白甜。
他想了想书里,当白清霖的死讯传过来之后,这么好的一家人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悲痛。
“爸,人总要长大的。”白清霖不敢说,他也无法面对那个情景。
“是啊,人总是要长大,雏鸟总是要离巢。但是当爸妈的都想要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要不是姓李的那一家……嗨,不说他们了。你姥知道你们今天到,早早的就买肉炖上了,还跟家里包了饺子。都说上车饺子下车面,咱家下车也有饺子吃。”
陆向阳车子骑的很快,他上次来过,路也记住了怎么走。都用不着李长松指点就稳稳的停在家门口了。
“来了来了,姥,姥爷,我哥回来了,小陆哥也来了!”宋燕飞跟胡同口把着,远远地看见人兴奋的又蹦又跳,嗷嗷的往回跑去报信。
车子刚停下,老头老太太就跟跑到院子里了,手上还沾了白面呢。
“崽崽!哎哟我的崽崽!”白姥姥搂着白清霖一顿亲香,又回过手拽着陆向阳,“赶紧进屋,进屋里说话。”
距离上次离别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月,家里人摆着手指头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把人盼回来了。
“我崽儿瘦了。”白若晴从屋里跑出来,囊这个鼻子捏儿子脸,“坐车辛苦了吧?看这小脸儿白的。”
“妈你咋还感冒了?”白清霖也发现白若晴有些憔悴。他上次离家放了不少灵泉水跟这边,按说不应该感冒啊。
“你妈不长记性,洗了头就往外跑,能不感冒?”白姥姥满脸嫌弃,“赶紧回你屋去,别给孩子们也都传染上。”
白若晴舍不得,冲着白清霖挤眉弄眼的。
白清霖笑嘻嘻的绕开她:“姥,我跟陆向阳都饿了,这一路折腾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叫哥,总叫人名字干嘛?”白姥姥拉着陆向阳的胳膊,把他往屋里带,“你姥爷跟那边煮饺子了,这就端过来。一会儿你俩吃完了就去浴池泡个澡,回来好好睡一觉。小陆啊,等回去让你姥爷给你买个卧铺,一路睡着就回去了。这几天跟这边好好玩,痛痛快快的玩,知道不?”
“谢姥姥,知道了。”陆向阳别看跟路上怼天怼地满脸横模样,但是现在跟个乖巧的小羊羔子似的,为了配合白姥姥还弯下了腰,那叫一个听话。
让陆奶奶看见,得骂他胳膊肘子往外拐。
等饺子的工夫,白姥姥还端了糖水过来。白清霖特地拿了一杯给西屋那边他亲娘拿过去。杯子里放了灵泉水,喝了感冒也就好了。
“让他娘俩亲香亲香,小陆,姥问你啊,在广城到底咋回事啊?”白姥姥一想起那个新闻,就觉得揪心。
白若晴喝了水,舒服多了,高兴地搂着儿子,“你一回来妈心里都舒坦了,看,这病一下子就好啦。”
白清霖无语的看着她。
白若晴哈哈笑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嗯?嫌弃你亲娘?”
“姥姥说你洗完头不擦干就往外跑。”白清霖复述事实。
“那不是卖豆腐的铺子开了吗?得去抢豆腐。家家户户都得冻豆腐,去晚了抢不到了。”白若晴说完,又小声道:“之前你给的那个水,分你大舅那边不少。他那边出了点儿事,好多小兵都伤着了。还是你二舅亲自送过去的。这一来二去也就用的差不多了,一个感冒而已,用不到那么好的东西。”
白清霖叹气,拍了拍白若晴的胳膊,“一顿豆腐而已,不吃也没什么。”
白若晴再次大笑起来。
上次回来没发现,他这个亲娘咋就跟个傻大姐似的呢?为了吃一顿豆腐,愣是把自己冻感冒了。
等到第二天,白清霖才知道那豆腐其实是给他买的。豆腐铺子不会天天开,基本上五六天开一次门,卖十几板豆腐,一群人捏着票嗷嗷抢。
之前村里吃豆腐,都是看谁家会做豆腐,拿黄豆去换。陆奶奶就会做豆腐,想吃了就做一次。做之前跟邻居们说一声,他们就会拿一碗捡好的黄豆上门。
这些黄豆有分的,有自家自留地种的。黄豆要用来做大酱,手艺好的还能晒点儿酱油。然后就是磨豆腐,过年炒豆子吃。
因为白清霖喜欢吃冻豆腐和豆浆,一到冬天,陆奶奶隔三差五的张罗做一次,所以也没觉得抢豆腐是个什么事。
估计这也是为数不多农村比城市好点儿的了。
满满一锅五花肉里面放了土豆和冻豆腐,那豆腐就是白若晴抢来冻好的,生怕儿子来的时候豆腐坊没开门,吃不上这口。
陆向阳跟这边玩了几天,还和白清霖又去那个二手店里看了看。
那老师傅竟然还认识他们俩,笑着张罗,“这是回来过年了?”
“嗯呢,大爷,最近收啥好东西了吗?”陆向阳从兜里摸出烟递过去,笑眯眯的问。
老师傅啧啧道:“这次你们来的不巧,上次那点儿存货也都被你俩张□□净了。”
白清霖有些惋惜。
老师傅看了看他们俩,小声问道:“你们找这些玩意,也不怕被人查着?”
陆向阳一条眉头,这个点儿正赶上中午,店里没啥人,就这个老师傅看店呢。他压低声音道:“我们有地方存货,别人发现不了。有的东西买了也不是为了卖,就存着,兴许以后能拿出来看看呢。”
老师傅眨眨眼,再一次确认,“真能藏好了?”
陆向阳看他。
老师傅嗨了声,似乎有什么心事。
白清霖强调道:“真的能藏好,谁都找不到。否则我们敢过来买吗?那些东西,一个不小心的……是吧大爷?”
“那字画,书籍什么的,你们也能藏好?”老师傅看样子也是发愁很久了,“就现在,好多好东西被发现,都给打砸了,实在是……”
他们开这个店就是为了让老百姓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卖钱,相当于上交给国家了。因为目前来说国家对古董字画管理也算是严格,海关那边还查到不少文物外流,能追回来的基本全部得追回来。
可是下面的人和老百姓对这种事实在是不太知道,所以被损毁了不少。
“能藏好,几十年拿出来都不会坏。大爷您这是?”白清霖和陆向阳对视了一眼,觉得有点儿隐情。
“明天上午,你们有没有空?八点过来,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老师傅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了。”
这老师傅能做这一行还不出事,显然是手艺被上面人看重。但是他跟这一行时间长了,自然也会认识不少挺厉害的人。
大清早,白清霖俩人跟着老师傅做公交又步行,折腾到中午去到个村里。
按照老师傅的话来说,他有好些老朋友,出事之前知道老师傅被保住了,就把身价托付给了他。但是东西太多了,他那里藏的环境也不好,最近形势不知道为什么又变得紧张起来。
不得已,老师傅写了信给现在受苦的老朋友们询问一下这个事,当然都用的暗语。老朋友们的意思是既然放不住,就找个有缘人,也比被烧了砸了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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