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段辰渊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想扶人,可是还不待他动作,就听哇的一声,一口殷红的鲜血自人口中尽数涌出,瞬间铺满了他的眼帘。
随之在他不可置信瞳孔紧缩的惊恐中,那人就这般无力的倒了下来。
“阿钰!!!”
……
将人手腕放下,太医惶惶的越过屏风,跪在了脸色阴沉的人面前。
“皇上,楚相这是久郁于胸,情绪一时激荡下,才会造成吐血昏迷,待臣开几副药,戒焦戒躁,平心静气的静养一段时间方可,只是……。”
“只是什么?别在这跟朕吞吞吐吐,快讲。”
见人心情实在不佳,太医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只是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动气,不然就危险了。”
太医离开后,段辰渊刚想入内,就见眼圈儿红红的阿桂走出来道:“我家少爷不想见到皇上。”
听到这话,段辰渊手指猛的一收,胸膛间火气翻腾,如果是旁人他早就让人拉下去了砍了,可是想着人昏迷前吐的那口血,想着太医不久前才说的话,到底是闭上了眼,留下句照顾好你家少爷后,转身大步离开。
阿桂红着眼睛走进里屋,蹲在床边,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眼圈又红了,“少爷,阿桂帮你把皇上赶走了,你有没有好受点儿?”
楚忻泽抬手轻轻抚了抚人的头,却是一言未发。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魏霄出场,揭晓楚忻泽最终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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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窗前那片白月光 34
接下来的几天, 楚忻泽的病不好反愈来愈严重,原因是。
“少爷,您就喝一口药吧,少爷。”阿桂端着药碗,脸上全是哀求,整整五天了,人一口药都没喝。
楚忻泽摇了摇头,只将视线放到半开的窗外,眸中没有任何光彩, 像是静静等待着生命终结的到来。
药凉了,阿桂只能走出去, 外间来回踱步的段辰渊一见他出来, 反射性的看向他手中半分没动的汤药,眸底是整整五天来, 再也压抑不住的惊与怒。
五天了,那人不想见他, 他就只在外间等他睡过去了, 再进去看看, 可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的脸一点点瘦下去,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根本就是一心求死!
想到这, 再也顾不得阿桂的阻拦, 段辰渊大步走进了内间,抬眼就见到了床塌上,静静看着窗外脸色惨白似纸的人。
他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想离开他,他想远离他,他想远远的走开,可是,他不想放手,他不愿放手,放开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人生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般痛苦纠结过,他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可是他却一而再的想逃开,逃到一个没有他存在的世界中。
她分明告诉过他,只要坐上最高位置,他就有资格喜欢一个人了,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全天下都是他的。
可是他却偏偏抓不住眼前这个人。
在这个人面前,他似乎只是个永远求而不得的人。
想到这儿,站在原地的段辰渊看着远处的人,眼底溢出点点痛苦的哀色。
楚怀钰,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留在我身边?
……
夜里,皇宫
“快点快点,别让这秽物污了大人的眼。”某偏殿后门处,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作驱赶状。
那拉车的汉子听到这话,对人憨厚的一笑,立刻又快了几步,生怕白白遭了罪,这宫里的夜香可不好倒。
而那驱赶的侍卫没有看到的是,就在他跟那汉子一来一往间,一个黑影顺着门栏一闪而逝,窜进了那偏殿之内,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魏霄顺着那回廊而上,躲避着宫人侍卫,终的找到了自探子口中打听到的殿宇。
轻轻撬开窗栏,如猫儿般的跳进熏香浮动的房中,魏霄放轻脚步走到了那床榻前。
虽有夜色的遮掩,但是床上的人依旧看的出,憔悴的厉害,眉眼已不见一年前的风华,倒平染道不尽的哀愁。
魏霄还记得,一年前他离开那日,他一次次的朝那城墙上望去,希望能看到这人的身影,他以为这人到底会来送送他的,哪怕只作为曾经好友,可是心中有多少希望,换来的就是多少绝望。
这人似乎真的厌极了他,连相送的最后一面都没有。
正是因为懂了,所以整整一年来,他从来没有以私人名义主动跟京城联系过,从来没有探听过有关京城的任何消息,似乎只要隔绝开了京城的一切,隔绝开了有关他的一切,他的心真的就平静了。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多少个午夜梦回中,他会想起曾经。
这人陪他一起院中看灯,花灯节那晚,他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人的笑颜,这人被段辰邑所伤时,他不敢闭眼的守在床边,只愿他醒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自己,分明只是回京城来调查刺客一事,可是在听闻他染重病后,却到底没忍住进了这宫……
他的脑海里存了有关于这个人太多太多的回忆,美好,幸福,酸涩,苦楚……怎么可能忘的掉,怎么真的能忘掉。
似觉察到什么,人的睫毛忽的颤了颤,魏霄一惊刚想转身离开,却不想那人忽的唤道:“子乐。”
魏霄身体瞬间僵硬了,这刻,他甚至不敢回头,不敢再多看那人的脸。
他还是怕的,就像一年前离开时,他不敢看一样。
他在这个人的面前,似乎一直是这样的,小心翼翼,从来都没有底气。
然而身后却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依旧是浅浅呼吸,偶尔才自唇中溢出染着痛苦的两字。
原不过是梦。
正待魏霄看着人的脸怔然的出神时,就见床上人的睫毛颤的厉害,似陷在了可怕的梦魇中,脸上交织着彷徨与绝望。
“子乐,子乐快跑,快跑。”
“子乐……,”
破碎的呜咽声中,似动物最后绝望的悲鸣,两行清泪自人眼尾而下,沾湿瓷枕。
站在床边的魏霄,听着这呢喃不清的呓语,感受着人在梦中都有述不尽的惶恐,绝望与无力,只觉得胸腔内是心如刀搅。
伸手想去给人擦擦脸上的泪,可是几次手都颤颤的,不敢真正碰上去,怕将人惊醒。
垂目,看着自己收回紧握的手,他自嘲的笑了笑。
他又何苦自作多情,当初在他面前已经够狼狈了,不是吗?
深深的看了人一眼后,他跃窗而出,准备离开,却不想一转头,竟跟双眼瞪的滚圆的阿桂撞了个正着。
去完茅房的阿桂也没有想到,转身刚准备进屋,就见自家少爷的窗户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黑影跳了出来。
他的眸瞪的大大的,喉咙间的‘有刺客’三个字就在破空的前一秒,那人转过了身,然后他看清了人的脸。
虽然已经是将军了,但是魏霄这刻依旧觉得尴尬到不行,刚准备解释两句,我只是听说阿钰身子不好,来看一眼,却不想阿桂快步上前,二话不说的一把将他扯进了自己屋子。
正待魏霄不明所以时,就见才关上门转身的人,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面前,紧接着是压低破碎的哭腔。
“魏将军,求你看在以前的份上,救救我家少爷吧。”
魏霄一惊,立刻道:“阿钰怎么了?”
压抑住自己的哭声,阿桂道:“少爷,少爷这段时间根本就是一心求死,少爷他快被皇上活生生的逼死了,求你,求你把我家少爷救出皇宫吧,求你了魏将军。”说完碰碰的给人磕起了头。
将人一把拽起来,魏霄极力的压抑住心中的不安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为什么说皇上逼死阿钰,阿钰为什么一心求死,这一年多来皇宫里发生了什么?”
阿桂抹了把脸上的泪,“这件事还得从咱们刚从边关回来那会儿说起,当时少爷身体愈来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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