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鹤说:“按照他们的陈述,应该在华姨婚礼结束之后,就会有律师上门,移交属于华姨的那部分遗产。”
“可是这中间有问题啊。”季予惜不解,“就算他们搅和了婚礼,难道华姨就会离婚吗?如果不离婚,那份遗产不还是要移交?”
荀鹤摇摇头,说:“你不了解华姨,如果婚礼上让她那么丢脸的话,她说不定真的会离婚。”
季予惜想想那个场面,一群前女友拉着条幅来送祝福,好像在说,这是我们不要的垃圾,送给你了。在当时的环境里,有照片为证,加上一时无法查清她们的身份,确实稍微有点气性的,都有可能当场悔婚。
这条计谋不高明,却胜在管用。
“那现在华姨要怎么处理?”季予惜问。
荀鹤:“昨天晚上问清楚后,华姨就要去安家要说法,我外公说,今天还要再办一场喜宴,等今天事情结束之后再说。如果安家还要脸,会亲自上门解释。要是不要脸,那我们也不用客气。”
他说着,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
“我们要去哪里啊?”季予惜终于想起来问了。
荀鹤笑道:“带你去看热闹。”
……
汽车在宽广的马路上飞驰,大概跑了一个小时,速度慢慢降下来。这里是D城的城郊,高楼和车流量明显比不过市区,但是有很多拆迁房。
季予惜隐约猜到一些,问:“你要带我来安家?”
荀鹤笑道:“婚宴结束了,安家没有人来,只能华姨亲自上门要说法。”
季予惜眼睛一亮,“华姨已经到了吗?早知道让我妈来了!”想到季母舌战安老太太的场面,季予惜还有点心痒痒的。
荀鹤:“失策了,没想那么多。华姨应该已经到了,我接你的时候,她和舅舅们就先走一步了。”
他把车停好,领着季予惜进了小区,按导航走到楼下。
这个时候,他们差不多能听见楼上的动静,季予惜疑惑地向上指了指,看向荀鹤。
荀鹤点点头,“二楼,要上去吗?”
季予惜赶紧点头,荀鹤便带着他上楼。二楼正对着楼梯口的那户人家,房门打开,里面的争执声隔老远都能听见。
安老太太扯着嗓子吼道:“你都那么有钱了,贴补贴补你弟弟怎么了?你弟弟也是你妈生的!你都不觉得他可怜?”
王安华冷笑道:“别扯那么多,我今天就是来要说法的。婚礼上那些前女友还有照片的事,我就想问问是谁干的?是安平吗?”
安老太太:“关安平什么事?是你眼瞎找了个烂男人,你也不看看昨天婚礼上大家都怎么笑话你的。你还有脸继续办!”
王安华声音提高八度:“我还想问呢,我难道不是我妈生的?我妈给我留有遗产的事,我二十多年后才知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为了吞我妈留给我的遗产,竟还要毁了我的婚礼,这就是亲奶奶做的事!”
安老太太嗓门更大了,“是我不让告诉你的!一个丫头片子,还想分遗产,王家给你的够多了,你还不知足,还惦记我平儿的东西,老天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你!”
她的眼睛像是毒蛇一样,冷冰冰地看着王安华。
王安华原本愤怒的心情,瞬间被浇灭了。这不是她的奶奶,只是一个恨不得她立刻去死,好继承她遗产的伥鬼!
“老太太说这话,是当我们王家死绝了吗?”
一个男声从房间传出来。
“是王导?”季予惜诧异了一下。
荀鹤点点头。
王导继续说:“安华母亲的东西说起来还是我们王家给的,留给她的两个孩子我们没意见,属于安华的那一份,就算你们不想给也得给。遗嘱可不是你藏起来不让安华瞧见,就没有效力了。要是不想挨官司,就不要动歪心思。安家本家我们还瞧不上眼呢,别以为拉了安家本家来壮胆,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季予惜默默点赞。
王导继续说:“老太太还没问过你侄儿呢,是一点都不关心吗?”
安老太太静了一瞬,立刻疯了一样嘶吼:“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王导:“我没把他俩怎么样,他们自己私闯民宅,送去警局受点教育,相信很快就能回来了。”
季予惜歪着头看荀鹤。
荀鹤解释说:“昨天晚上的事,本来已经放走了他们,他们自己溜回来想找那几个女生,华姨就报警了。”
里面正闹着,楼梯上突然传来脚步声,季予惜和荀鹤一起扭头看。一行四人从楼梯上来,跟在最后的,竟是原子夕。
荀鹤轻轻说:“是安家本家的人。”
第034章 搞个大的
原子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季予惜。她愣愣地看着曾经的小叔子,嘴角蠕动半天,也没有开口。
倒是原子夕旁边的男人朝荀鹤和季予惜点点头,然后走进安家。
原子夕最后看了一眼季予惜,也跟着进去了。
荀鹤小声问:“这就是你的前大嫂?”
季予惜点点头,原子夕看着比离开季家时更瘦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看人总是仰着下巴的感觉。
季予惜曾听季母说起过一次,原家是和季家做生意的,有一多半订单都依赖季家。也许当初原子夕给大哥下药的事,也不全是她一个的想法。如果不是季原两家结亲,原家在三年前就会关停一大半生产线。后来原子夕嫁给大哥后,原家有了季家的订单,才渐渐恢复元气。
只是现在两人离婚后,那些合作自然也就停了。现在看原子夕的样子,可能她回家后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吧!
季予惜还是感觉挺唏嘘的,但要说多同情那也没有。他可不会忘记,如果季家败落后,他大哥半身残疾时,原子夕是会抛弃他的,并且会蚕食原属于季家的产业。
荀鹤轻轻拍了拍他。
季予惜回神,听见房间里的声音压低了很多。
荀鹤便说:“我们也进去吧。”
他带着季予惜进去,站在了最角落里。
岂料安老太太一眼看到了他们俩,马上就冲着他们俩说:“去去去,有你们什么事?你们是我安家什么人啊,说进就进,要不要我老太婆也报警告你们一个私闯民宅?”
王安华回头一看是他们俩,直接招招手让他们过来,“他们一个是我外甥一个是我干儿子,怎么不能来了?您索性报警把我也一起抓了呗!”
王导淡淡地看了外甥一眼,这小子先前说有事,原来是去接人了。还有季家这个小儿子,就这么爱吃瓜,回回瓜田里都有他。
“大娘,闲话就不要提了,说正事吧。”安家本家一个五十多的中年人直接开口,他刚才说他是安述青的养父,想必在安家是有话语权的。
房间里几人齐齐看向他。
他也不矫情,直接对着王导说:“王导,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是我们安家做的不对,差点毁了大侄女的婚礼。在这儿给你们赔罪了,子夕。”
他看了眼原子夕。
原子夕就从包里掏出来一个首饰盒,打开后递到王安华的面前。“安华姐姐,这是舅舅和安家的赔礼,你不要嫌弃。”
盒子里是一对龙凤呈祥的金手镯,一支凤尾金钗,并其他小巧的金饰。
安老太太看得眼都直了,“怎么送她这么好的东西?”
“大娘!”安述青的父亲提高了声音,“这事儿本就是安家做得不对,大侄女在婚礼上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做奶奶也该表示表示才是。”
“我一个老太婆哪有东西可给她的。”安老太太闭上嘴不说话了。
王安华没接东西,她看了看王导。
王导轻轻点头,王安华这才伸手,“那就多谢伯父了。”
有了赔礼的事打头,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安述青的养父说:“事情我了解清楚了,是我家小弟和大娘的侄儿俩人莽撞,因为见侄女婿和我养子长得像,就想搞个恶作剧,他俩没分寸,让他们受几天教育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件事,和我养子无关,他最近在国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他也很吃惊,希望大侄女和王家看在他不知情的份上,就不要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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