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很悲惨的人是他自己,他希望那个轻松快乐的人是梁小章,但人生总有很多不如意,不论人生是否有了不同的展开都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
那所谓的轻松愉快,只是他塑造的象牙塔,最终却困死了他最想呵护的曾经年轻无措的自己。
谢琦好不容易停住眼泪,一手擦眼泪一手抬手说:“我也要当现场观众,我要把我这一票投给梁老师,可不可以?”
主持人失笑,“谢老师,能先给我们大家说一说你是为什么哭呢?”
谢琦说:“我想再听几遍,因为我刚才都没用心去听技巧什么的,就被那种情绪抓住了,眼泪根本停不下来。我觉得梁老师这首给传达给我的是破碎……乐极生悲的那种感觉。好像在自己以为得到全世界的时候忽然梦醒了,发现其实手心里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一想到就让人难过。”
梁章叹了口气说:“也许吧。”
自从在图书馆收到了录音笔后,梁章就觉得自己和梁小章割裂开来了,无法像刚回来的时候那样天真地认为自己和梁小章没有任何差别,他们就是彼此。
至少,梁小章从来不这么认为,他把自己当成一个独立的人,一个最特别的最亲密无间的倾诉对象和朋友,甚至是一种信仰和支撑。
但对于他而言,自己不是他。
而他呢?
他开始自我怀疑,想是否自己取代了他,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世界。
睁开眼后的世界对他而言充满了陌生,十年的记忆与身边所有人都不相同,这种距离感有时候很让人惶恐,哪怕是面对苏浩,他也常常有这样的感觉——这是一个与他无关的世界,现在的这一切本不该属于他。
这个念头非常危险,他不敢深入去剖析,去追问自己。
因为,木已成舟。
也因为,他怕清醒。
他怕一醒来,眼前这个让他满足而珍惜的、不愿意有一丝一毫一分一秒抽离的世界就会立刻在他崩塌。
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也会想,会不会某一天他睁开眼,一切又恢复原样。
什么时空钥匙,健康的爸爸妈妈,贺鹏轩,干儿子还有事业,全都不过是他的构造出的世界,美梦一场。就像电影主角那样,在睁眼的一刹那,会有人惊喜地告诉他:那些都是你虚拟的世界,恭喜你醒过来了。
林深说:“我相信每个人都能从这首歌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音乐就有这样的魅力。我之所以忍不住想哭,单纯只是因为感动。我在这首歌里听出了一种想要倾心呵护和挽留的感觉,它非常打动我,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就像谢老师说的,我也是现场观众,愿意将这一票投给梁老师。因为这首歌,真的很棒!”
第三轮的豁免权几乎没有悬念地落在了梁章身上。
梁章快步走向后台,他表面平静心里其实很激动,很想找个地方哭一场,又或者安静地和梁小章说一会儿话。但在转身的一瞬间,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想见贺鹏轩。
想拥抱他,想要汲取一丝温暖,也想要得到一丝勇气。
但让他意外地——贺鹏轩走了,没有等他。
第56章 贺鹏轩的番外
贺鹏轩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性向, 是在高中二年级。
在一个周末,忻辉——与他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喊他去看碟,贺鹏轩没多想就去了。
十六岁的男生很难抗拒探索新世界的诱惑, 背着家长抽烟, 硬盘女神,叛逆, 构成了他们的青春。贺鹏轩也跟着发小们一起看过几次,每次有这种活动他都会参加。
与发小们唯一不同的是, 他每次必到的原因不是因为好奇或性奋——在第一次看碟的时候, 他就发现他对发小们品头论足的性幻想对象完全无感, 下面也没有勃起。而贺鹏轩本能地不想发小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所以场场必到,哪怕被发小们意味深长地笑话他是假正经真色狼, 也没有例外。
“其他人呢?”
贺鹏轩进屋就问。
机器连着,窗帘拉着,但那群没有硬盘女神就活不下去的动物们居然一个没到。忻辉一脸鬼祟地把门反锁了,贺鹏轩意外地发现他在还没开场前就吞咽口水——他很紧张。
贺鹏轩挑了挑眉, “你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忻辉背贴着门,仰头对贺鹏轩说:“阿轩, 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贺鹏轩虽然看着不近人情,但只要不触及原则问题,他对这班发小一向有求必应。
忻辉又咽了咽口水,对他说:“你答应我,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在这个房间待足半个小时。”
“只要你不放火,不吸毒,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说到要做到哦。”
“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吗?”
贺鹏轩说完就见忻辉松了一口气,然后略显匆忙地将碟片放入机器,点击播放。
“啊……”
一声呻吟传出,贺鹏轩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女人的声音,随后才看到被放大窗口的屏幕上交缠在一起的是两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少年,视频里男人在耸动,少年仰躺在桌子上在男人身下叫,白皙的双腿缠着男人的腰。
这个画面对贺鹏轩来说非常具有冲击性,他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
随后镜头拉近,停留在男人与少年交接的地方,持续播放着活塞运动的过程。男人故意抽出,让少年的后庭完全显露在镜头前,那极具收缩弹性的褶皱处红艳,还沾满着液体——贺鹏轩瞪大眼睛,下面升旗,他皱了皱眉,上前就要关掉电视。
“别关。”
忻辉抓住他的手臂,贺鹏轩看他满脸红晕,刹那间想通了什么,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
忻辉露出一个受伤而焦虑的眼神,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阿轩,你明白了吧?你跟我是一样的,我们都是……阿轩,我喜欢你,你跟我好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鹏轩严厉地看着他。
“我当然知道。”忻辉急道:“阿轩你刚才也硬了不是吗?以前你看片的时候从来没有过,我知道的,因为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啊……”
贺鹏轩脸色一黑,因为他不可避免地想到每次活动忻辉都有射,结合这句话,那自己岂不就是他的意淫对象?
“忻辉,就算我是同性恋,我也只拿你当朋友。”
贺鹏轩表情难看。
“我们是朋友,但我们也可以是更特别的朋友啊。阿轩,你跟我做吧,你肯定会喜欢的。”不等贺鹏轩拒绝,忻辉就脱了裤子,趴在地上撅着屁股。
贺鹏轩的脸黑得不能再黑,转身就走。
忻辉大叫道:“阿轩你忘了刚才答应过我什么——”
“嘭!”的一声,贺鹏轩停也不停地离开。
之后被忻辉明里暗里纠缠了一年,贺鹏轩忍无可忍,高中一毕业就出国读书。
第二年,贺鹏轩父亲再婚,生母来争取还差两个月满十八岁的儿子的抚养权。她大闹婚礼,使得贺鹏轩外公脑溢血而亡,贺鹏轩心里生恨,当时的他年轻冲动,和生母动了手。这件事被人传的面目全非,无非指责他不孝,贺老爷子压下舆论,又强硬地让他出去避风头,直到四年后学成归国。
“贺博士!这里!”
贺鹏轩听到声音,大步上前和二堂哥击拳,对方笑说:“我们家大博士怎么又长高了,难道洋玩意儿真的好长个儿?告诉哥,这里……跟着长了没有?”
比他矮了一个头的二哥撞了撞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他下半身。
贺鹏轩说:“二哥想要我在这里脱裤子给你验货吗?”
“哇靠,你还是我家老五吗?洋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把你带坏的!”
二哥嘿笑着把他推进了车里,开车回住处的路上,他二哥便说了:“你嫂子都给你收拾好了,这回在二哥这儿多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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