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是贺鹏轩唯一能为另一个自己做的事;同样地,努力地过得肆意自在,也是他唯一能为大章做的事,而接受这些的馈赠,却是他能为贺鹏轩做的……最后一件事。
将梁章送回家,临别,贺鹏轩说:“梁章,老宅的地址你记得吗?我最近都住在那里。”
见梁章点头,他说:“任何时候,任何事,只要你需要,我都不会推辞。”
梁章对他挥了挥手,说:“我晓得的,开车小心,再见。”
他目送贺鹏轩离开,离开自己的世界。尾灯因为模糊的视线而变成两个晕开的光圈,梁章觉得身体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却强撑着,直到贺鹏轩的车拐进了下一个路口,再看不见。
他耗尽全身力气一样地蹲了下来,咬住自己的拳头不愿哭出声来,忍得浑身颤抖。
有人着急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想要把他拉起来,扯他的被自己咬住的手,他都没理会,直到哭够了才收拾起破碎的情绪,松开了紧咬的牙关。
一擦眼泪,他就被吓到了。
“你没事吧?”
骚包男的手一圈齿印正渗着血,看着特别吓人,明显就是他刚才的杰作——他都没感觉到自己后来咬的是别人的手。
骚包男嘴上说没事,脸却皱巴巴的可见忍疼忍得辛苦。他扯下自己的领带往手上胡乱裹了一圈来一个眼不见为净,把梁章从地上拉起来说,边大声地说:“你还问我呢,是我要问你这个问题才对吧?姓贺的怎么着你了,我告诉你梁章,虽然我肯定打不过他,不过自损一千伤敌八百一定没问题。他要是欺负你,哥们给你讨回来。”
他拼命扯嗓子地想让梁章听见,一下子嗓门还未平静下来,说话仿佛带着点匪气。
梁章哭笑不得,按着刺痛的眼睛,说:“谢了您,我好得很。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郝帅一笑,“我就猜你会哭哭啼啼地跑回来,喏,特地来借肩膀让你哭个够本。”
梁章丢给他一个白眼,说:“那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梁章望了一眼车来车往的路口,他想,他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交代在这儿,再不会有第二回 。
第120章 梁小章の番外(十一)
季节转眼入冬。
梁章不再拼命地挤压每一分钟时间工作,过得也算轻松。他融进了新的生活圈,努力工作,和同事们聊聊娱乐八卦,为中午吃什么而烦恼,抱怨抱怨天气和主管,平淡却又充实。
苏浩的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去了一趟首都。
那小子白白胖胖的,听说在苗淼肚子里多呆了一个多星期才出来,苏妈妈笑说这一定是个天生的慢性子。
不说苏浩这个做爸爸的,就连他都忍不住拍了一段视频发朋友圈,颇带炫耀。
梁章回家难免又被爸妈唠叨了一番,不过梁章现在不和他们争执了,安安静静地听着两老反而数落不下去,关屋子里两口子顾自叹气。
生活在重复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得很快。
天气再次变暖起来,杭城迎来了雨季,三天两头都在下雨。出行因此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碍,办公室里满是抱怨的声音。
这天梁章下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伞又不知被谁拿走了。到前台一问,公款伞再次被借的一把不剩,梁章看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也不由学了嘴办公室近来的口头禅:贼老天。
郝帅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来。
他和他妹妹的名字据说是他妈妈精挑细选的,说是好不容易嫁给了姓郝的丈夫,不物尽其用怎么能行,所以哥哥叫作了郝帅,妹妹叫作郝美,简单粗暴。
有回,郝帅打电话帮忙找他忘了落在哪里的手机,叮铃铃的震铃手机屏幕上大大咧咧地三个字:骚包男,很是挑逗了某人脆弱纤细的小神经。郝帅为此哀怨了很久,梁章不得已把他的备注名改了过来,也渐渐习惯叫他的名儿而不是代号了。
电话那头,郝帅说:“梁章,你下班没有,老板请你吃饭,要不要来?”
梁章问他在哪儿,得知在公司附近索性就让他过来接自己。
才上车,郝帅把滴着水的雨伞把后座一丢——虽然他喜欢车并且喜新厌旧,据说同一辆车开超过一个月他在路上就容易睡觉,没激情。但他却不是多珍惜车的人,有次梁章不小心拿钥匙刮了他的新车,他不心疼,反而乐呵呵地说这造型也不错,被梁章引以为他的又一奇葩之处——嘴上还不停地说:“谁这么缺德啊,你这个月丢第几把伞了,干脆去办公室搞雨伞批发得了!”
梁章说:“这种事不人赃并获,我找谁说去?”
郝帅边倒车边说:“照我说,你下回就该在伞上贴张纸,就写带我回家的都是丑逼。”
梁章一拍他的脑袋,“合着你骂谁呢?”
“哎哟,被你听出来了,哈哈。”郝帅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锻炼你的反应力嘛,免得以后在别人嘴上吃亏。”
梁章谢他一声滚。
吃过地道的杭帮菜,郝帅跟他说:“梁先生,我听说策划部和宣传部同时问你抛橄榄枝啦?干得不错,怎么样,想不想转过去?手续什么都好说,工资肯定给你翻倍!”
梁章撇撇嘴,不大感兴趣:“你怎么不说那俩主管是听了王胖子的差使?那老头前天还跟我透话说想跟我睡——”
“什!么?!”
郝帅摔了筷子。
梁章默默地看他反应过激。
第二天去上班,听说王副总出门摔了个大马趴把脸都摔肿了,梁章勾了勾嘴唇,附和那位抱怨天气祸害人的同事说:“是啊,下雨天走路得当心。”
郝帅挺操心梁章转部门的事,毕竟梁章在这里虽然做得不错,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他总感觉梁章身上有什么鲜活的东西正被规律而忙碌的工作磨掉,整个人静得让他心里不安。梁章听他啰嗦了几回,说是自己这个朋友毫无用武之地,老板这么好的公器私用的资源他都不知道珍惜balabla……最后受不了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比起策划部和宣传部他更喜欢设计部,郝帅听了二话不说给他做了安排。
只是梁章没想到,头一回跟进现场就遇到了郑成斌和杨伟。
之前他就纳闷郑成斌近两年办演唱会的次数怎么会越来越频繁,新专辑从每年一张变成了两年一张,倒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开演唱会捞金上。
带梁章的主管私底下和他说,影视界的势头日猛,唱片界眼看着要不景气了,趁着现在歌迷们愿意买郑成斌的单当然是能捞多少是多少。又说郑成斌去年弄潮也去拍了一部斥巨资的电影,票房不算太难看,可评价低到都影响到了他的鬼才名誉。拍电影的时候他还耍大牌得罪了一些人,让WE跟着吃了不小的亏,花了一大笔钱才摆平,现在可不就要他还回来了吗?
梁章打眼看到他们的时候,心里跟着一缩,这是早两年被他们整的无力还手的后遗症。
但很快他又恢复过来——他现在没什么好怕他们的了,更不在乎。
郑成斌有心过来找不痛快被杨伟拉住了,看他鄙夷的神情,大概是觉得现在的梁章已经不足为惧。这大庭广众的为难这么一个小人物,不符合他天王的逼格,要想处理这么一个小员工,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不多久,梁章果然看到主管被他们拉走单独说话,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招呼梁章走了。
一上了车,主管臭着的一张脸才算松开,夸张地哎哟了一声,和梁章说:“这算个什么事啊,梁章,你跟这两个有仇?”
他实在想不明白梁章怎么会和这两个扯上关系,这天挨不着地的。可如果没有大过节的话,扬大经济干嘛明里暗里地表示如果再让他看见梁章出现在这个场地,他们就要考虑和别的公司合作呢?威胁的筹码玩这么大,得有多大仇!
梁章冷笑了声,“做贼心虚,贼喊捉贼呗。”
主管眉目一动,在传媒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他的八卦雷达也很敏锐,直觉有大新闻,不过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梁章都不肯和他分享,实在太让人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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