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的教室留下他一个人,庄陶坐在第一排,俯身趴在桌子上:“不走就不走,凶我干嘛……”
四十分钟似乎变得很漫长,直到门口隐隐传来小孩子打闹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彻底安静下来,教室门被拉开,沈宵抬脚走进。
感受到人站定在他身边,庄陶脑袋埋在胳膊里没动,沈宵问:“睡着了?”
过了几秒,一只手伸向他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手指有些凉,庄陶没忍住,轻轻瑟缩了下。
他坐起来,假装眼皮子沉,“你要我说什么啊,我都快等困了。”
“自然是解释清楚,”沈宵相比上一节课间已经平静下来,“谁给我捏了一个‘女朋友’出来。”
“你虽然没明说,但是暗示我了啊,”庄陶细细数来,“你说你有想保护的人,那十有八九是女孩子对吧?又要出去住,觉得家里不方便,那不就是怕对方到时候来没地方?一个暑假都要兼职赚钱,就没有要攒钱给她花的意思?”
条理清晰证据充分,庄陶的底气逐渐上来:“何况我知道你含蓄,不好意思明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我理解你。”
“……”沈宵简直被他的观点折服了,每一句话都在他意料之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呢?你是下一个福尔摩斯吧。”
庄陶吸了吸鼻子,“总之,你不想我说出去的话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没想到沈宵冷笑一声,“保守什么秘密,我想保护的人其实是个男孩的秘密?”
“什么?”庄陶猝不及防,又被他眼中的情绪吓到,“是谁?”
“你说呢?”沈宵走近,“高中的时候他去惹找我事的混混,我没护住他,害的他好看的脸蛋被擦伤一块;后来他担心我,一个人去酒吧,看到我被沈梁宪的保镖欺负,一点没犹豫地跑上来帮我,结果自己住进了医院……”
这段经历有些熟悉,庄陶忐忑地起身,却被沈宵一胳膊拦住,后背被迫靠着墙壁;
“我恨自己让他受伤,所以坚持锻炼,想早晚有一天让他在我身后什么都不用怕,”沈宵说,“甚至露营的时候他还答应了我,让我永远护着他,可这个负心汉,他根本不记得。”
庄陶的声音弱弱的:“我,我不是负心汉……”
“你就是,”沈宵两手撑着墙,把他整个人圈在里头,“我想保护的人是你,出去住的原因也是你,可你甚至都不问我就安下了无中生有的罪名。”
“你出去住的原因,是因为我?”
“对,”沈宵说:“以后会有一天,我们两个人待在一起,不想要任何人打扰,庄家和学校都不行。”
庄陶愣愣的,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浮现在眼前,让他心慌的同时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天?”
沈宵原本没打算说这么早,他想等庄陶大一点,或者自己有能力时再说,但现在看来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他的喉咙上下滚动,“因为我喜欢你。”
晴天霹雳的感觉莫过于如此,庄陶被雷击一般,足足定了几十秒才反应过来,他低着头,甚至不敢看人,一双手在空气中乱挥着:“我什么都没听到,让我出去……”
沈宵攥住庄陶的手,心脏在胸膛里咚咚直跳,他面上沉稳,其实没比对方好多少:“没听到我就再说一遍,我喜欢你,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不可能!”庄陶猛地抬头:“你疯了,我们是朋友!”
“只是你以为的罢了,”既然开了口,就要让对方都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自己都记不清了,可能很早,在你偷进我房间给我送药时,在你露出心疼我的眼神时,”
沈宵一字一句:“我对你就已经不是朋友的情谊了。”
“不,不可能,”庄陶出不去,便紧紧靠着墙壁,恨不得直接穿墙而过:“你以前从来都没表现出来过。”
“因为我装的还算好,”沈宵轻笑一声,“但偶尔也有忍不住的时候,比如你成年礼让我去帮你解衬衫夹的那次,你知道我看你光着腿,大腿上还套了两个黑环,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庄陶声音有点抖:“什么?”
“我想分开你的腿,”沈宵的声音带着隐忍,“想掐你腿上的软肉,想把它们据为己有,除了我其他人都别想——”
没等他说完,庄陶伸手捂上他的嘴,脸蛋白里透红:“你别说了!”
“还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沈宵把他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成人那天你喝醉了,我在你房间,偷偷吻了你的脸。”
庄陶彻底凝固住了,他的话简直不敢让人细想:“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都是真的,”沈宵说:“我早就想告诉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你疯了,”庄陶摇头,“你不是喜欢我,或许因为你交心的朋友不多,所以给你造成了错觉,你应该喜欢的是女孩子。”
“可我喜欢的是你,”沈宵重复道:“这个世界上有同性恋,在法律中也是允许的,我更不会因为有人关心我就产生错误的幻觉,陶陶,你不要逃避,我相信你对我也并不是毫无感觉。”
“可我就是把你当普通朋友!”庄陶喊出来,声音都带上哭腔:“你把那些话收回去行不行?我就当没听见,我们还像以前那样……”
沈宵摇摇头,“已经收不回去了。”
教室彻底安静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宵把手伸向他,庄陶下意识想要躲避,前者顿了顿,拿出纸巾把他脸上的泪擦掉,“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大,但我不后悔,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不是他也会是宋妄,到了大学也许还会有其他人,沈宵不想给其他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庄陶起伏的胸膛平复下来,想起他们之前发生的过往:“集训营的时候,你陪我洗冷水澡,是怕我一个人会不安全?”
“嗯,也是想帮你守着,怕其他人会进来。”
“我成人礼后你有一阵不理我,也是因为偷亲了我?”
“嗯,当时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人,对不起你。”
庄陶沉默许久,终于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走?”
沈宵说:“原计划开学前。”
“早点走吧,”庄陶声音很轻,“我们分开,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
第56章 出海
卧室的窗户紧紧关着,大床凌乱,被子四散中间鼓起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庄陶在憋闷中掀开被子,额头后背出了汗,胸腔里的焦躁不安与纠结交织在一起,难受地想要拼命找出口逃离。
司司蹲在床边,似乎是发现主人的异常,难得消停下来,只是小声地呜咽两声,庄陶急于寻得一个让他平静下来的东西,顺手招呼狗子上了床,把它紧紧抱在怀里。
回想在教室里发生的一切,庄陶仍然不敢相信,一起朝夕相处了两年的人居然会对他有意。
在他说出那句话后,沈宵沉默了半晌,然后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知道你现在无法接受,我给你时间。房子还在找,争取一周内搬走,我妈和云姨那边我来解释。”
庄陶的眼睛甚至不去看他,沈宵想摸摸他的脸,伸到一半还是停下来,轻轻抚了下他的头发:
“陶陶,你送的戒指我一直留着,送我的钱夹也妥帖保存,我不求你立刻理解接受,但请正视我的心意,不要把我当成胡言乱语的疯子。”
浑浑噩噩在房间待了一天,直到晚上才被叫出来。云秀之说要出去和明家人吃顿便饭,联系下两家感情。
吃饭是半个月前定下来的。
庄尔白和明家小姐明秋池去年被安排相亲,没想到两人莫名合得来,一向万年铁树的庄家长子开了花,拜倒在明秋池的石榴裙下,外界都在传是商业联姻,估计不久之后会喜事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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