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陶:“……”
转眼一周过去,乔续前一晚从夏令营赶回来,第二天就开始着手准备接下来的比赛。坐在下面的庄陶看着他面无表情地作音乐社的规划,不得不佩服对方精力的充沛。
简直像机器人一样精密,各方面都统筹兼顾。
“庄陶,”乔续的目光转向他,“护照办下来了?”
“办下来了,”庄陶回过神。
“到时候我们在统一的地点集合,”乔续说,“来回机票和酒店主办方都会报销,不需要大家垫付,额外的花销你们自己算着,等回来后社里给你们报。”
柏薇弯了弯眉眼,“公费出国,真不错。”
乔续凉凉的目光看向她,“这次国际赛事规模虽然不算很大,但也有一定含金量,你俩谁也不准轻视,每天练琴时间不得少于五小时,演奏曲目这两天定下来。”
“是。”
看了眼表,他还要回院里跟主任报告情况,“今天先到这,散会吧。”
临要走了,庄陶才生出几分要出国的不真实感来。
云秀之忙上忙下,帮他收拾行李。庄易想联系国外当地的朋友,托他照顾一下,被庄陶好说歹说拒绝了;庄尔白几个人更不必说,生怕庄陶头次出国会出什么事。
庄陶宽慰他们,“只是出国比赛而已,有组长和学姐领着,什么事都不会有,你们就放心吧。”
出国其实没什么值得他担心的,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刚过了初试的数学竞赛。临出行的前一天晚上,庄陶对沈宵道:“那个竞赛你打算怎么办?”
沈宵问:“什么怎么办?”
“那些同学怀疑你的成绩,认为是我们两个人互相作弊才通过初试的,”庄陶说:“你不生气吗?”
沈宵正垂眸看着手机上的消息,闻言抬了下眼皮,“作弊与否我们自己清楚,我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
这种事情在庄陶走进他的世界以前每天都在发生,他早已习惯,何况那个人说庄陶和他关系好才帮他作弊,听到这句话,沈宵心里居然有一分愉悦。
见他没有丝毫怨恨,庄陶打抱不平的心思更重了,他把手搭上沈宵肩膀,安慰着说道:“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等我回来给你撑腰。”
沈宵眼中的愉悦更深:“好。”
庄陶没让他们去机场送自己,怕到时候一家人难分难舍的让乔续和柏微看笑话,于是只让他们送到庄宅门口。
连昆把行李放在后备箱上,恭敬地拉开车门站在一旁,庄陶冲他们道别,“我很快就回来了,不用想我。”
云秀之最后确认一下他身上的衣服够不够厚,“妈妈做好吃的等你。”
庄易说:“有事一定给家里打电话。”
“比赛不用有压力,”庄尔白说,“开心就好。”
挨个和大家道别,最后轮到沈宵,庄陶笑了笑,说:“等我回来。”
沈宵用手指背剐了下对方的脸蛋,忽视掉旁边那仨兄弟探究的目光,他轻轻勾了勾唇角:“嗯。”
一对羽翼缓缓划过天空,朝着大洋彼岸的另一头飞去,十几个小时后缓缓降落在美利坚的土地上。
主办方的车已经到了,还派了专人来接他们,庄陶在飞机上睡了十个小时,此刻还有点迷瞪,推着行李闷头跟在乔续和柏微身后,等车都快到酒店了才清醒过来。
“比赛开始还有两天,”庄陶说:“我们要出去逛一逛吗?”
“好啊好啊,”柏微应和道:“洛杉矶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乔续没什么反应:“你们愿意玩就去,但是要注意安全,不能喝酒,不能乱吃外面的东西,更不能受伤,有什么事立刻打给我。”
庄陶问:“老大,你不一起吗?”
乔续摇了摇头,“我很久没来了,有两个老朋友要见见。”
到了酒店,门口停了四五辆类似的接机车,估计是其他组的组员也陆续到了。
排队领到房卡,柏微和另一组美国队的女生一间,庄陶和乔续两人一间,都住在第七层。
下了电梯,他们迎面撞上一组意大利的选手,为首的那个男孩一头金发,神色张扬,他认出乔续:“好久不见了,乔。”
“好久不见。”
两人简单拥抱一下,金发男孩说:“你怎么会参加这个类别的比赛?我以为你不屑于这些小比赛了。”
乔续用意大利语回复他:“我新带了一个组员,领他出来提前适应一下国际赛事的环境。”
“哦~你还是那么负责,”男孩目光扫视一圈,落在庄陶身上,“看来你说的就是这个生面孔了。”
他上前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
庄陶听不懂意大利语,凭直觉说了句:“哈喽。”
虽然他说的是英语,但金发男孩误以为他会意大利语,惊喜道:“原来你还会意语,你是混血吗?”
庄陶不知道该说什么,求助的目光看向乔续,后者眼中藏了抹笑意,明显带着调侃,庄陶只好说:“三克油。”
“哈哈哈,”金发男孩愣了愣,忽然大笑几声,长臂搂住他,在庄陶脸上亲了下,速度快的连他本人都没反应过来;
“你真可爱,我喜欢你。”
乔续脸色一变,立刻拉开他:“约翰,你太唐突了。”
约翰耸了耸肩膀,“只是个贴面吻而已,别那么大惊小怪,乔。”
庄陶有点石化,他不敢置信地把手摸向右脸,不是吧?
第31章 早恋
那间房总是黑色的,很昏暗,只有头顶上一盏不怎么明亮的白光勉强让人视物。
沈宵坐在小小的椅子上,眼睛盯着窗外草坪上追逐打闹的小孩。
他也想出去,但是门被锁住了,等妈妈回来就可以打开门,走进来心疼地抱一抱他,然后陪他去外面玩。
但还没等到妈妈,另一个人伴着一股浓重难闻的酒气进来了。
他想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可那个男人还是走了过来,一把拎起他,散发着酒气的嘴里似乎说了什么话,沈宵听不清,只是那股恐惧感萦绕心头,让他惊恐地闭上眼。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他应该很早以前就不怕了,为什么还会恐惧?
最后一幕是那个男人不真切的脸和高高扬起的拳头。
沈宵猛的从梦中惊醒,入眼乌黑一片,他剧烈喘息着,起身打开床头灯,身上的睡衣早已被汗水打湿,额上的青筋暴露出来,一股一股跳动。
沈宵摁住额头,另一只手死死抓着什么,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拨通了庄陶的号码。
那边似乎在忙,没人接听,睫羽上的一小滴水沾湿眼皮,沈宵正要挂断,手机里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好听的声音:“喂?
庄陶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沈宵?”他疑惑道,“打错电话了吗?”
“……没有,”沈宵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庄陶听出他嗓音里的不对劲,看了眼时间,“现在那边应该是后半夜了吧,你做噩梦了?”
沈宵垂下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幸好我接到了,”庄陶说,“我和学姐在艺术博物馆呢,刚刚差点没听见。”
“对了,你现在手边有水杯吗?”
沈宵看了一眼床头,说:“有。”
“你下去接点水,”庄陶吩咐道:“要温的。”
沈宵拉开被子下床,用饮水机接了杯温水。
庄陶说:“你现在喝两口。”
温润的水液顺着嗓子流下,沈宵慢慢喝了半杯,再开口时嗓音清亮了些,“喝完了。”
“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似乎从听到他的声音开始,那个经常困扰着他的噩梦就已经慢慢消失了。
沈宵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啊,”庄陶似乎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没有了旁边乱七八糟的人声,“比赛后天开始,一天就能结束了,这两天我和学姐一直在外面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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