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实话实说道:“对不起大伯还有两位哥哥,这、这酒不是我倒的,其实是我哥哥陆燃倒的,我只是把酒端过来而已……”
“你放屁!”老利诺指着他骂道,“你刚刚明明说是你自己亲手倒的。”
“我、我……”
向来都是沈星染污蔑别人,他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百口莫辩的情况?
沈星染只好咬牙认错:“是我不对,我一开始撒谎了。”
可无论他怎么说,对面几人这会儿都只以为他是在推卸责任,半点不信他的话。
金甚至看着他冷笑道:“说是你哥哥倒的?你哥倒的酒我喝过那么多次都没事,怎么你一来,就出事了?”
“就是!”扬愤恨道,“你倒的这些尿,能和陆燃倒的美酒比吗?”
沈星染气得跺脚:“但这就是陆燃倒的啊!”
利诺家三人半点不信:
“呵,你哥倒的酒我们都喝过,那酒带着一股奇特微苦的香气,跟这些仿佛从马桶里舀出来的东西怎么会一样?”
那边陆燃从洗手间里出来,也发现自己放在一旁的托盘不见了。
这时他也麻了一瞬间。
可别被不知情的人端走给喝了。
但陆燃琢磨了一会儿,很快猜到是谁搞的鬼。
他悄无声息地走回包厢。
把包厢门打开一条缝,刚好看到老利诺把酒喷出来的那一幕。
陆燃稍稍放下了点心。
合适的东西被合适的人喝,这很合理。
他站在包厢外悄咪咪观赏了一会儿。
直到沈星染开始疯狂自证,才推开门走进去。
陆燃一踏进去,便一脸嫌弃的扇了扇:“噫……怎么一股厕所的味道?”
沈星染一看到他,整个人都要疯了。
他指着陆燃道:“你还好意思说,这是不是你倒的酒?”
陆燃一脸讶异地看向他。
眼底闪过茫然和不可思议,最终叹了口气,用谁都能听出来的委屈语气道:“你和父亲既然这样认为,那就当是我倒的吧。”
沈星染被这明显无比的茶香扑了一脸,彻底懵逼。
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别人给茶到!
果不其然,圆桌对面的金和扬立刻义愤填膺道:“沈星染,你还污蔑他了!”
老利诺终于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指着沈鸿源骂道:“看看你养的好儿子,想和我们利诺家联姻,没门!”
“这次项目的竞争,我们利诺家绝对不会手软的!”
说完,他一甩手,带着两个儿子快速离开了包厢。
沈鸿源一看事情黄了,连忙追了过去。
临出门前,还不忘了给了沈星染一巴掌:“看你做的好事!”
沈星染结结实实受了。
很快,热热闹闹的包厢里,便只剩下了陆燃和沈星染两个人。
沈星染捂着脸颊,愤恨地看向陆燃。
他目光了然:“你早就料到我要去拿你倒的酒,所以故意搞这招来对付我!”
陆燃默了默。
他真诚道:“这次真没有。”
但沈星染当然不信,坚信陆燃是早有预谋。
等陆燃出了餐厅,便见到纪旻的车子等在外面。
他进了车子,惊喜道:“老板,你怎么来了?”
纪旻瞥了他一眼,道:“路过。”
副驾的陈管家:“……”
您这个“路过”,还真曲折。
陆燃没在意这些细节。
他上了车,便没忍住,扒着纪旻的轮椅后扶手,兴冲冲地把沈星染喂利诺家的人喝“原液”的事给说了。
说完,还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这几杯酒怎么就被他给拿走了呢?”
“你不高兴?”纪旻问。
“那当然还是自己亲手喂下去来得爽啊!”陆燃说。
匆匆敢来生怕某人吃亏的纪旻:“……”
很好,是他多虑了。
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利诺一家,沈鸿源和沈星遇最近恐怕会忙得焦头烂额。
沈鸿源好几天没去找陆燃的麻烦。
不过,最近京市上流圈子里,倒是有另一件事被人谈论起来。
就是纪旻二十九岁的生日。
和纪家相关的世家,以及同纪氏有商业往来的企业,最近已经开始筹备起来。
但纪旻生日宴会并不是人人都能进。
纪宅里,最近也罕见地热闹起来。
有专业团队过来策划着宴会的布置。
但陆燃这段时间,却又忙了起来,整天跑得脚不沾地,不见人影。
有两次甚至罕见地连大黄都忘了遛,只拜托给了陈管家。
到了周末早上,纪旻终于忍不住了。
他吃完早饭,抬头往楼上瞥了一眼,问陈管家:“他最近到底在忙什呢?昨晚是不是很晚才回来?”
陈管家笑着没回话。
纪旻又垂眸喝了口茶,眉头皱紧:“小孩子怎么能在外面呆那么晚?”
“说不定是在给您准备生日礼物。”陈管家道。
纪旻一怔。
没一会儿,陆燃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
昨晚他凌晨才回来,这会儿睡得头发乱敲。
下楼走到餐厅的时候,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
“早上好啊老板。”陆燃揉揉眼睛。
纪旻想到刚刚陈管家说的话,忙移开视线。
他轻咳了一声,道:“最近怎么忙到那么晚?”
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期待。
可桌旁的少年只仰头喝了口水,模糊不清道:“唔……最近有点事。”
纪旻眼角余光撇过去,目光却一凝。
少年仰头喝水,白皙的脖颈伸展开,露出颈侧藏在衣领下的一小枚红痕。
不止一枚。
在衣领的缝隙里,隐约能够瞥到其他影影绰绰的痕迹。
艳丽的红痕,叠在少年奶白色的健康皮肤上,极度的刺眼。
纪旻怔楞了一会儿,匆忙移开视线,去看窗外。
他下意识想,最近有没有蚊子。
还是床品和衣物的布料不合适,让少年过敏。
可这些在外可能发生,在纪旻的住处便绝对不能。
排除这些可能性,再加上陆燃最近的晚归,另一种答案便呼之欲出。
纪旻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
被他自己察觉到,便又刻意放松。
但总归是不舒适,他抬手将水杯放在了餐桌上。
这一瞬间,纪旻的心情很复杂。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在他的胸腔里撕扯着心脏。
又有一股愤怒。
对能在少年身上留下这些痕迹的人的愤怒。
可在这股强烈的撕扯下,他又在想,陆燃已经十九岁了。
虽然……他总觉得陆燃是个小孩子,但他是个法律意义上承认的成年人。
他们这类家庭里的孩子一般都很早熟。
十几岁闹出事的也多的是。
像陆燃这样已经算晚的了。
心脏还在持续被撕扯着。
纪旻手指微颤,他克制不住做点什么。
比如,把少年扯进自己怀里。
指腹按上他颈侧的痕迹。
用更重的东西将这些痕迹掩盖住。
但纪旻又很庆幸。
庆幸陆燃坐得比较远,庆幸轮椅限制了自己的行动。
让自己不至于真做出这些可怕的行为。
纪旻又在想,他一直在以陆燃的长辈自居。
一直把陆燃当成小孩子。
那作为长辈,他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叮嘱少年注意身体健康吗?
纪旻感到自己必须说些什么。
必须用语言把骨骼、肌肉以及神经里的那股冲动压下去。
“你……”
纪旻听见自己干涩出声,问,“最近交女朋友了,还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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