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闻录波澜不惊,没半点脾气,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语气平静:“我要睡午觉了,关下门谢谢。”
“你!”闻馨震惊于闻录的无耻,若是换作从前,她哥早被她说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现在脸皮竟然这么厚了。
没等闻馨再说什么,闻录困顿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缓,竟是秒睡!
闻馨这下就是想多骂几句也不行,闻录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令她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梗得慌。
闻录心知肚明闻家夫妻听盛老爷子的命令办事,干脆安心在闻家养伤,不用自己掏钱就有人伺候,除了耳边吵点没啥缺点,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天气炎热,闻录的手需要经常换药,孔芝每次都会亲自陪他上医院,去厕所前必须报备,否则一旦看不见人,便会有无数个夺命连环call,假如闻录手机突然关机,孔芝会毫不犹豫选择报警,比看守犯人的狱卒还敬业。
根据原主记忆,从小到大母亲都是如此,控制欲非常强,不允许超出她掌控的事情发生,家里的财政大权由她掌控,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大到职业选择,小到今天吃什么,全得听她安排,一旦不如意,她就会歇斯底里。
原主的父亲闻富庆则和孔芝相反,在原主的成长道路上,称得上隐形人,大事做不了主,小事找不着人,偶尔会诈尸行使一下父权,教育原主几句,谈一些陈词滥调。
这样一对父母,与闻录的父母天差地别,难怪盛绍辰对原主好一点,原主就立马陷进去,掏心掏肺回报盛绍辰。
“上哪儿去?马上轮到你看诊。”孔芝察觉闻录起身的动作,厉声叫住他。
闻录瞥了眼显示屏,他前面分明还有四个人,语气冷淡地回答:“接个电话。”
走到不远处的发财树边上接起电话,“喂。”
“小闻啊,你托我帮你找的房子找到了,你啥时候有空去看看?”鹿仁明朗的声音响在耳畔。
闻录眸间寒意消散,唇角扬起微笑的弧度,“明天下午方便吗?”
“方便,我待会儿把看好的几个房子发给你,你再选一选,明天咱们去看房。”鹿仁又问了闻录地址,约好时间过来接他。
“好,谢谢。”闻录右手比较严重,左手已经能慢慢使用,不打算再留在原主父母家,他并非多好脾气的人,天天挨骂他担心哪天没忍住修理他们一家三口。
结束通话,闻录正要把手机揣回衣兜里,连续几条消息弹出来,点进去一看,是班级群。
大家疯狂@他,短短一分钟刷了满屏。
【啊啊啊啊啊!真不愧是你@闻录第一名第一名!】
【卧槽,我押错了!第一居然不是叶姐,爷青结!】
【太牛逼了@闻录,好可怕的分数。】
【接近满分,这是人可以做到的吗?】
【@闻录你卷子写那么快我还以为你乱写的!】
【这大概就是学霸的脑子吧,轻轻松松拿第一。】
就在同学们热烈讨论时,老师发了条消息。
【闻录同学这次编舞非常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专业程度特别高,老师已经把视频上传到群文件,同学们可以多看看,学习学习,另外,咱们学校官网首页放有闻录同学的舞蹈合集,方便大家浏览。】
老师的消息一出来,视频下载量直线上升,没一会儿群里满屏震惊,各种卧槽和感叹号。
【@闻录大神受我一拜!】
【我宣布,今后闻哥就是我的神,太美了太美了。】
【是我羡慕不来的滞空感,闻神真的会飞吧。】
【呜呜呜呜好优雅好美,闻神落地是蜻蜓点水,我落地是地崩山摧。】
闻录浏览了会儿群消息,不由失笑,老师忽然单独联系他,学校准备拍一个宣传片,希望他能够作为学生代表出境。
【闻录:最近吗?】
【武老师:对的,具体安排还没出来,大概在暑假内拍完。】
【闻录:抱歉,我可能参与不了拍摄。】
【武老师:怎么呢?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老师。】
【闻录:我手受了伤,暂时不能剧烈运动。】
【武老师:!!!】
闻录打字不方便,用的语音输入法,刚要回复老师的电话就打来了。
“小闻!你的手还好吗?医生怎么说?”武老师相当焦急,这么好的苗子绝对不能出事!
闻录赶忙安慰她,自己没什么大碍,只是暂时不能剧烈运动,反反复复安慰几次,武老师才勉强相信他没有忽悠她。
“有什么问题一定记得告诉老师,老师和你一起想办法,好好养伤。”武老师再三叮嘱。
就在闻录以为终于可以结束电话时,武老师突然记起闻录参加了芭蕾比赛,决赛时间迫在眉睫,他们学校只有闻录和叶蕾两个人走到决赛,闻录的手受伤,岂不是意味着他将无缘冠亚军争夺,学校老师和校长很期待来着。
“虽然很可惜,但你别气馁,你年纪还小呢,以后有的是机会。”武老师宽慰道。
闻录反射性摇头,又想起对方看不见,开口解释:“老师您误会了,我会照常参加比赛。”
武老师错愕,“可你的手……”
闻录勾了勾唇角,眸光跃动,“我已经有想法了。”
“磨磨蹭蹭和谁打电话呢?”孔芝等得不耐烦走到闻录面前,试图抢过他的手机查看。
闻录霎时面如寒霜,双眼好似两把削铁如泥的剑,刺向女人心脏。
孔芝第一次在这个孩子面前感到胆怯,慌张地收回手,指尖颤抖。
闻录没回答她的话,收起手机走向等候区。
孔芝仍站在原地,双脚仿佛被钉子定住,遍体生寒。
把闻录带回来后,她隐隐觉察这个孩子变了,变得难以捉摸,无法把控,此时此刻这种感觉越发强烈,闻录好似突然变成了她不认识的陌生人。
但是怎么可能呢,闻录除了是闻录还能是谁?
估计昨晚没休息好,脑子糊涂了。
孔芝扶着额头自我安慰地坐到长椅上。
闻录换完药出来,朝楼梯望了眼,人来人往却没有他想见的那道身影。
他知晓盛老爷子绝不可能让盛荀彰出现在他面前,可他仍无法控制地奢望,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确定盛荀彰身体无虞。
坐上孔芝的车,闻录单手扯过安全带,孔芝伸手要帮他系,被闻录拒绝,“我自己来。”
孔芝今天莫名其妙地坚持要给他系,两人争执不下,他的手背猝不及防被孔芝的指甲划伤。
“嘶——”闻录眉心微拧。
血珠冒出来,迅速染红手腕上雪白的纱布。
车内霎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烦躁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去,孔芝张了张嘴,殷红的色泽在她视线中晃动,令她喉咙干痒,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两人几乎同时松开安全带,未插上的安全带弹回去发出响声,闻录推开车门迈步下去。
孔芝下意识高声喊道:“你去哪儿?”
闻录“砰”的一声甩上门,吓得孔芝身体一抖,双腿失去力道,居然不敢追上去。
瘫软在驾驶座上,依然能感受到闻录散发出的低气压,仿若无形的大手掐住人脖子,令她喘不过气。
余光瞥到副驾驶座椅上沾染的血迹,孔芝鬼使神差抽了张纸巾压上去。
她以为闻录不会回来,结果闻录去医院重新换了纱布就回了家,乖得叫她脑子里的揣测变得十分可笑。
然而,次日她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回家,闻录就不见了,打他电话也打不通,她急匆匆跑进闻录的房间,他为数不多的行李跟着主人一并消失。
“我让你看住人,你就是这样看的!”孔芝恨气急败坏拧了把闻富庆的胳膊。
闻富庆疼得直躲,“我哪儿晓得他会跑,我就眯了会儿人就不见了。”
“还不快去找人,没替老爷子办好事,拿什么交代?你还想不想要钱了!?”孔芝催促着丈夫出门,拿起电话打给女儿,叫她回来一起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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