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驰在互联网行业颇有建树,路饮想要继续在其中扎根,和它的合作必不可少。因为路安的缘故这几天他频繁出入盛驰大楼,不过没有遇到过日理万机的谢迟,直到这天在电梯里和他偶遇。
谢迟的专属电梯正在维修,和路饮坐的是同趟员工梯。他一见到路饮,朝他点头的同时目光落在他那张脸上,诡异地想起前些天和他父母在书房的谈话。
他们误会路饮是他儿子,问他有没有混蛋地搞大过别人肚子,但他觉得两人也没相像到那种地步,简直荒谬。
只是被他妈沈余欢在耳朵边念叨得多了,见到这个“儿子”就心情微妙。
门开之后,路饮等他进去再迈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谢迟比他要高小半个头,和谈斯理的身高不相上下,气质更成熟,不笑时身上的攻击性显得强烈。
电梯的四面被擦得光可照人,像玻璃,谢迟不动声色地打量钢门反射出的路饮身影,在电梯的飞速下降中开口和他闲聊:“你那个弟弟宋央,前几天通过白时闻想和我见一面,不过我没答应。”
路饮皱眉:“谢叔,抱歉我的家事会——”
“这些事不用和我道歉。”谢迟摆手,无所谓道,“我爸对你一见如故,约好了,过几天来家里陪他们吃顿饭。”
路饮说好,这时候电梯突然一阵颠簸,随即卡在中间不再下降。
变故是在一瞬间发生,四周灯光悉数熄灭,电梯内伸手不见五指,一片静谧。
路饮的心脏开始猛烈跳动,他有一点空间幽闭症,不严重,但遇到这种情况本能手脚发凉,无法站稳,扶着墙壁慢慢蹲在地上。
一旁谢迟低咒了一句“见鬼”,冷静地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做完这一切他回头,双眼慢慢适应黑暗后注意到半蹲着的路饮,表情困惑:“你怎么了?”
路饮没说话,黑暗中他的呼吸明显变得很急促,谢迟看了他一会后恍然大悟:“你在害怕?救援马上就会到。”
路饮喘了口气:“谢叔,抱歉,我有点空间幽闭症。”
谢迟帮他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光,电梯内终于有了微薄的光亮。
路饮的情况慢慢好转,但脸色依旧苍白得厉害,嘴唇没什么血色,谢迟打量他片刻,迟疑:“要我拉你起来吗?”
见路饮摇头,不知怎的他心中生出了一种罕见的心疼情绪,看不了他这样,跟着一起半蹲下,掌心在半空停顿几秒,拍上了他后背安慰。
谢迟发誓这辈子他都没用这种温柔的嗓音和人说话:“别害怕了。”
不算严重的故障,救援速度很快,考虑到路饮的状态,等出来后谢迟派人送他回去。他自己回到家的时候遇到他妈沈余欢,顺口和她说了这件事,沈余欢听了之后就心疼,又催他去把路饮带回家。
“他工作忙,过几天会来陪你们吃饭,妈,你也真是,都说了不是我儿子。”
桌上放了份文件,谢迟看到后顺手拿起:“这是什么?”
他翻开到第一页,一张照片摇摇晃晃掉在他腿上,谢迟起初只是随意扫了它一眼,下一秒身体立即坐直,猛地抬头看向沈余欢。
“她是谁?”
沈余欢注意到他神色不对,忙道:“小路的妈妈。”
谢迟一字一句:“她是我前女友。”
第七十四章
谢礼安接到沈余欢的电话,急匆匆从外面赶来,一进书房就高声问,手微微颤抖:“谢迟,到底怎么回事!”
谢迟望着照片目光发怔,在沈余欢的连番催促下才慢慢回忆起往事:“二十岁那年我去法国旅游,遇到了路玫,但她那时候不叫路玫,我只知道她的英文名。”
事情其实很简单,两个年轻人在异国他乡偶遇,开启了一段浪漫恋情,这场邂逅谁也没想到会在一年后诞生一个呱呱坠地的小生命,也就是路饮。
和平分手之后谢迟再也没见过路玫,对她的家境乃至真实姓名一无所知,直至多年后,这张从文件夹中掉落的照片姗姗来迟。
他一眼认出年轻的故人,大脑如遭重击,难以置信。
如果路玫是路饮的妈妈,那么和他长相相似的路饮。
“所以小路真的是我孙子!”沈余欢立即从座椅上站起来,连连道,“怪不得,怪不得,我看到他就好喜欢!”
谢礼安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但微微颤抖的右手泄漏出他此刻的情绪。
谢迟低头迅速翻看那堆文件中的内容,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从谈斯理拜托他照顾路饮时,他确实让人调查过他的处境,知道一点宋海宁的混蛋事。
作为旁观者没有太多情绪起伏,但置身事内怒意滔天。
“谢迟。”谢礼安突然出声,“先想想怎么告诉小路这件事。”
谢迟一拍脑袋,自言自语:“怎么真的就成了我儿子。”
沈余欢忙护短道:“我觉得小路就很好。”
谢迟无奈和他妈说:“我没有认为他不好。”
周末的时候路饮和谈墨一起回了蓝湖,在家长面前出柜以后他来这里的频率直线上升。不过全家上下也就只有谈斯理清楚内情,谈照国至今还被瞒在鼓里,至于沈湛英,谈墨说他妈似乎隐隐怀疑他们的关系,但没点破那层窗户纸。
周六晚上路饮睡在蓝湖的客房,到后半夜房间里突然进了贼,因为没锁门,谈墨偷偷摸摸爬了他的床。
他睡得意识模糊,侧脸压着枕被,嘟囔几句“别闹”,下意识想推开身后那道热源,但被谈墨抱着在自己耳边喊“老婆”,最后还是任由他去那样做。
半睡半醒间,路饮感觉自己的手腕碰到冰凉的东西,等早上他在谈墨的怀里醒来时,发现手上多了一只翡翠镯子。
他对翡翠没太多了解,但有基本的审美,这只满绿手镯色泽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窗外的光线洒进房间,浅浅打在路饮眼皮,他抬手对着阳光打量手镯,等了一会,还是去把谈墨推醒,问他这是什么。
谈墨起床气足,但人很双标,对老婆就异常宽容,抱着他压进被子眯了会,睡醒了就跟他说:“爷爷给我未来媳妇的见面礼,觉得好看我就先拿了。”
路饮就没再说话,指尖触碰温润的翡翠,在阳光下翻来覆去看。
满绿色的玻璃底,像一汪翠绿湖水,衬着路饮的皮肤有种更清透的冷白,这时候谈墨也过来和他一起看,亲了亲他脸颊,说:“好漂亮。”
路饮:“手镯是很漂亮。”
谈墨就低低笑了起来,在被下不安分地抓住他另一只手腕:“我是说。”
“老婆你的手很漂亮。”
他一大清早就发、情,路饮见状懒得理他,将他推开后就自己下了床。虽然是周日,但自从他担任神路董事长后工作繁忙,加上还有学业要兼顾,很少有这样的空闲时刻,好在本身学的就是经济系,路饮实操经验丰富,不用花费太多时间。
洗漱完他回复了几封邮件,再去看时谈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脸枕着手臂,背趴着睡在床上的时候,薄被从他肩膀滑落至腰间。
路饮走到床边,身体挡住窗外的光,目光落在他不着片缕的上半身。谈墨的腰背练得很有性张力,背肌一眼望去有着冲击力十足的力量感,有时候路饮抱怨他很“色”,但其实自己看到谈墨一身漂亮的肌肉,也无法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他给谈墨把被子拉到肩角,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想到等会还要下楼见长辈,准备把手上的手镯摘下来,这时候发现无论怎样用力,手镯都卡在他的指骨处。
路饮试探地摘了几次,反而将手背的皮肤蹭得通红,他又去按照网上搜索的教程,涂抹了护手霜在手上,还是没办法成功摘下。想到昨天说好要陪谈爷爷出门散步,他这会终于有点着急,过去把谈墨推醒。
谈墨半眯眼睡着:“戴着呗,本来就是你的。”
他翻了个身要继续睡,路饮拽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和他说:“摘不下来的话,我就把这只手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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