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住的地方不能说是隔着半个太平洋,也绝对称得上是相距甚远。
陆轻的表情难以用言语形容:“小璟啊,你雌父他……”
陆轻话没说清楚,但陆璟却莫名读懂了他的一言难尽:“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我要求的。”
“为什么?”
陆轻虽然没和他接触多久,但能感觉到他对兰希的孺慕,还以为他会喜欢和兰希待在一起。
“……不想影响雌父休息。”陆璟垂下眼,情绪有点低落,“雌父夜里头疼,总是睡不好。”
陆轻意识到什么,眉头浅浅拧起:“紊乱症?”
陆璟点头。
“我那个时候还小,雌父不想影响我休息,头疼,睡不着……也都忍着。”
雌虫幼崽懂事早,自从有意识以来,陆璟就经常看到亚雌在深夜痛苦辗转的模样。
“不想让雌父那么辛苦,所以搬出来了。”
虽然远了点,但家里有的是佣虫,不用照顾自己,亚雌也能休息的更好。
而且陆璟知道,其实亚雌并不想让自己看到他那么狼狈的模样。
“崽崽……”陆轻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好像有人在他心尖上掐了一把,又酸又软。
“对不起啊。”
陆轻狼心狗肺惯了,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挺不是东西的。
害了兰希,也让陆璟在本该天真玩耍的年纪被迫长大。
然而陆璟却说:“不用道歉,雄父,我能理解。”
“这些年的分离也并不是您自愿的,您只是没得选。”
“……”有那么一瞬间,陆轻怀疑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这个念头刚起,就立马被陆轻否决了。
这怎么可能呢,如果陆璟知道了十年前的事,如果他知道是自己抛弃了他们父子两个,又怎么会会这么心无怨怼的亲近他。
陆轻心里有点苦涩:“崽崽,我……”
陆璟仰头看他:“雄父,您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们了,好不好?”
这一刻陆轻不想再去思考什么退路,摸了摸幼崽毛茸茸的脑袋:“好。”
陆璟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那双和他雌父一样的碧绿眼眸亮晶晶的,盛满纯粹的欢喜,他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还是克制的抿了抿唇。
“雄父,时候不早了,饮酒伤身,您回去早些休息吧。”
陆璟明白来日方长,他们一家三口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银发碧眼的漂亮虫崽露出了一点真切的笑意:“明天见,雄父。”
“明天见。”陆轻也笑了,“崽崽晚安。”
陆璟乖巧点头。
陆轻走了两步,仍旧能够察觉到幼崽灼灼的目光,一回头就看到幼崽站在原地没动。
走廊灯光明亮,陆璟站得笔直,就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但陆轻不知为何却看出几分形单影只。
陆轻鬼使神差的道:“小璟,要不今晚和雄父一起睡吧?”
陆璟愣了一下,慢半拍的意识到雄虫可能是不放心他:“雄父,三岁之后我就自己睡了。”
陆轻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一听这话心里就开始酸疼了,折返回来牵住幼崽,“那今天晚上和雌父雄父一起吧。”
陆璟摇头:“雄父,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几岁的虫崽,可以好好照顾自己。”
最重要的是,想贴贴是一回事,要是占用了雄父和雌父休息的时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有什么关系?”陆轻看出来其实他也想,只是不知在顾虑什么,“你本来也才十岁,还是个小崽崽呢。”
陆璟显得有点犹豫,纠结得眉毛都打了结:“……您多陪陪雌父就好。”
陆璟虽然还小,但他也上过启蒙课,知道大晚上雌父和雄父会干一些小孩子不能看的事,他只想当爱情保安,不想当电灯泡。
“他当然会和我们一起。”陆轻另辟蹊径的说,“只是你雌父现在不在,我一个人害怕,崽崽就当是陪陪我了,好吗?”
陆轻算是发现了,这孩子从不考虑自己怎么样,只担心他们两个好不好。
果不其然,陆璟态度松动:“您害怕吗?”
“对啊对啊。”陆轻赶忙说,弱小无助的说,“房间很黑的。”
陆璟毕竟只有十岁,成功被忽悠走了,“那、那我陪您吧。”
陆轻悄悄比了个耶。
兰希的房间没有儿童床,陆轻就让虫崽睡他们床上。
陆璟人都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来陪床的,他就怎么就直接睡到了床的最中间,欲言又止:“雄父……”
陆轻用被子把虫崽裹成了蚕蛹,团巴团巴塞怀里,势必要在今夜让缺爱的虫崽体会到两个父亲的关怀。
“睡吧睡吧,雄父在呢。”
陆璟被团在雄父怀里,后知后觉的懂了,雄父不怕黑,雄父只是想跟自己贴贴。
待会雌父回来了怎么办,自己在是不是有点不方便?
雌虫幼崽的五感可是很敏锐的。
但是雄父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啊。
像是下雨过后的山林,让人想到无边的落木和青草,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想和雄父贴贴……
陆璟纠结来纠结去,最后真的困了,把脑袋往雄虫怀里一塞。
就……就不懂事一次吧。
幼崽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绵长,陆轻给他掖好被子,无声的释放安抚信息素。
陆璟和兰希长得像,睡着的时候却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兰希的睡姿犹如八爪鱼一般豪放,陆璟的睡姿却很规矩。
陆轻望着他,心中满涨着某些柔和温暖的情绪,思绪忍不住飘忽,又想起兰希。
如果……能一直留在他们身边,似乎也不错。
他们可以弥补这十年间错过的时光,一点点抹平心中的遗憾,然后书写一个圆满的未来……
陆轻就在这样的期待中缓缓睡去。
睡着睡着,陆轻感觉到有点热。
起初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没怎么在意。
但渐渐的事情开始不对劲了,怀里越来越热,就像揣了个小火炉,陆轻下意识想撒手放开热源,半梦半醒间忽然意识到什么。
等会儿,他怀里的不是崽子吗?
陆轻睁开双眼,就看到陆璟双眼紧闭,瓷白的小脸烧的通红。
陆轻顿时吓清醒了,伸手摸虫崽的额头,反被灼热的温度烫得指尖微缩:“陆璟?!”
“你怎么了,醒醒——”
幼崽被推搡得皱起眉,模糊的呓语几句,却没有清醒的意思,难受得往自家雄父怀里拱。
陆轻不知道他怎么了,也叫不醒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张,拿终端的手不自觉发着抖。
他第一反应就是打给兰希,亚雌应该最清楚陆璟的情况,然而通讯却没有拨通。
陆轻又拨给费尔南医生,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深的关系,费尔南医生也联系不上。
陆森*晚*整*理轻的终端是全新的,本来就没几个联系人,结果一个也联系不上,只好给虫崽掖好被角,飞快的套上外套跑了出去。
兰希是一个很注重私人领域的虫,他的别墅除了陆轻和一些基本的佣虫,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其他虫。
以前陆轻乐得清闲自在,此刻却觉得这里空得可怕。
陆轻简单的帮虫崽做了降温处理,终端上还是没有讯息。
眼见幼崽的体温越升越高,陆轻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让佣虫通过内线叫其他的家庭医生过来,又嘱咐他们看顾陆璟,随后就火急火燎的跑出去摇人。
从现在住的地方到宴会大厅,走路大概要二十分钟的时间,陆轻不敢耽误,直接用跑的。
然而还没等他跑出别墅前的花园,就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
“陆轻阁下。”
陆轻一回头,就看到菲罗尔那张冷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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