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迁?”
是谁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季迁拼命睁开眼睛,视线里一片模糊,隐约能看到一个轮廓。
“季迁?醒醒。”
那道人影附身朝自己靠近,季迁想要伸手,可整个人动弹不得,费了好大劲儿,才用手指勾住那人的衣角。
周鼎元见这情形,估摸着季迁该是烧傻了,也不知道季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挺大的人了,自己发烧都没有察觉吗?本来就个神经病,脑子再烧坏了,以后该怎么办啊?
他按住季迁的手安慰道:“你躺着别动了,我去门诊叫医生来给你输液。”
这个点儿门诊还人满为患,周鼎元夸大其词,说得十分紧急,医生这才带着药箱跟他回了家。
一进房间,迎面而来浓烈的中药味逼得人往后退了一步,医生很快反应过来,“你在家煎中药啊?”
周鼎元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都习惯了季迁这味道了,要不是医生提醒,他都没有意识到房间的中药味变得这么冲。
“他怎么烧得这么厉害?”医生也吓一跳,都没叫周鼎元给人量体温,“要不给他打一针吧,见效快。”
一听见效快,周鼎元立马答应了下来,一屁股坐到床边,掀开被子,作势就要去脱季迁的裤子。
季迁早就醒了,只不过他太过疲惫,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来,听到医生说要打针时,他脑子反应不过来,直到被周鼎元挖出被子,他这才意识到周鼎元要脱他裤子,打针的这一针是打在他屁股上。
他堂堂季家长子,从小养尊处优,光鲜体面了小半辈子,人前光着屁股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已经够狼狈了,周鼎元不能再这么对他,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打针的。
“诶?”周鼎元扯了好半天都没将季迁的裤子扯下,低头一看,见季迁死死攥着裤腰,“松开,给你打一针。”
季迁几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声如蚊蚋,“不行……”
周鼎元没明白季迁什么意思,“什么?”
“我不打针……周鼎元……我不打针……”
当着医生的面,周鼎元顿时脸都黑了,这话他只听五六岁的小孩说过,季迁也是二三十的人了,怎么打个针还能这么墨迹?
周鼎元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主,他懒得多说什么,季迁现在浑身无力,任人宰割,他轻轻松松掰开季迁的手指,一把将裤子扯了下来。
雪白的臀丘暴露在空气中,季迁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连屁股蹲儿都看着这么白嫩。
“周鼎元!”听得出来季迁有气忿不已,可惜他通红的脸颊上只有倦态,他显得那么的弱小,即便是厉声疾言,也威慑不到周鼎元分毫。
“给他打。”季迁能说出这种话,周鼎元只能把他当小孩,为了不让季迁乱动,他直接将人紧紧箍在怀里,还用吓唬小孩的方式吓唬季迁,“你别乱动,不然待会儿针断在屁股里了。”
大概是吓到了,又大概是季迁病得厉害,最终在周鼎元的淫威下不再挣扎。
冰凉的针头扎进肉里,季迁能感觉到轻微的刺痛,他发狠似地揪住周鼎元的衣服,想要将所有的火气撒在周鼎元身上,他的尊严,他的脸面,可他不知道,他现在软绵绵的瘫软在周鼎元怀里,如柳扶风的,毫无杀伤力。
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又留下了退烧药,最后被周鼎元送下了楼。
今天睡了一天,两人都没有吃饭,周鼎元想着空腹吃药对胃不好,从冰箱里翻出速冻食品,煮了两碗,又倒了热水,一并端上了三楼。
房间里寂静一片,此时的季迁背对着房门躺着,周鼎元摸不准他有没有睡着,特意走上前确认,结果这小子瞪着眼睛盯着墙壁发呆,意识到自己在看他,他眼珠子一转,不肯跟自己对视。
这还闹上别扭了?
周鼎元觉得好笑,季迁除了刚来那两天病情比较严重外,后来逐渐变得正常起来,怎么小说一看,给他病看得愈发严重起来,果然淫秽涩情的东西会荼毒人的心性。
“起来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你愿意躺着就躺着。”周鼎元是个钢铁大直男,不会安慰人,要不是看在季迁病着的份儿上,他连这两句软话都挤不出来。
床上的人不为所动,依旧拿后背对着周鼎元,周鼎元彻底没了耐心,“啧,打个针要你命了?你个大老爷们儿能不能别这么矫情?”
这不是戳人肺管子吗?
季迁翻身迎上周鼎元的视线,“周鼎元,从小到大没人敢这么对我。”
怎么对他啊?周鼎元就纳了闷了,不就打了个屁股针吗?说得好像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不就打了个针吗?你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啊?你要不乐意打针,你别发烧啊。”
说到这儿,周鼎元也觉得奇怪,“你好好的发什么烧啊?没让你玩手机,没看皇色小说你就发烧,你心理素质差成这样?”
季迁还想解释,可一想到自己什么都跟周鼎元说过,周鼎元还是不信,他只能作罢。
“算了。”
“你还算了?”周鼎元莫名火大,换个人试试,就季迁这精神状态,但凡换了别人,肯定给他送精神病院去了,也就是自己心善,才愿意收留他,他还委屈上了?
打屁股针可能是压死季迁最后一根稻草,他疲惫不堪,没有余力再解释太多,他闭上眼睛,“周鼎元,我回不去了。”
这句话周鼎元耳朵都要听起茧子来了,从季迁病发开始,他一直没完没了地重复,他到底要回哪儿去啊?是长江加了盖,还是高速封了路,到底哪个地方会回不去啊?
“你要回哪儿去?”自己再最后给季迁一次机会,“但是要你是再跟我说什么你是阿尔法这之类的话,我就揍你。”
第20章
听到周鼎元说要揍自己,季迁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一个alpha,什么时候被一个beta这么威胁过?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目光灼灼地看着周鼎元,想用眼神给眼前这个无礼的beta一点压迫感。
周鼎元见季迁没在说话,整个人病泱泱的,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几分隐忍和委屈,他当是季迁病情好转,不再发疯,反正神经病这种病时好时坏的。
“行了。”周鼎元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季迁稍微退让,他也好说话,语气都缓和了不少,他把晚饭和药端到了季迁的面前,“赶紧吃了,吃完睡觉。”
季迁还在无声地抗议,不想领周鼎元的情,可他饿了一天,此时嗅到食物的香气,肚子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季迁赶紧去看周鼎元的脸,周鼎元神色如常,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完全没有笑话自己的意思,他才在周鼎元的注视下吃东西喝药。
“睡觉。”周鼎元用手指了一下季迁,随后关掉灯光,端着碗筷出了房间。
睡了一整天的季迁脑子格外清醒,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无尽的黑暗,屁股上还有被针扎后的痛感,他手伸进裤子里摸索,触碰到打针的位置,疼痛感更加强烈。
季迁还是不肯相信,居然会有beta扒了他裤子,逼着他打屁股针。
周鼎元……就算是周鼎元收留了自己,自己也不想这么轻易原谅他。
睡了两天好觉,第二天一早,周鼎元起了个大早,他特意上楼去查看季迁的情况,季迁的烧似乎退了,睡得还特别沉,就是窗户关了一夜,整间卧室都是中药的气息。
先前这味儿有这么浓烈吗?
周鼎元记不起来了,他随手打开了窗户通通风,没有叫醒季迁,拿上钥匙出门买菜去了。
昨晚,周鼎元在网上查了一下精神病发病要怎么安抚,大概是得让季迁情绪稳定下来,他实在找不到能安抚季迁的办法,所以他去了趟超市,买了台咖啡机,回来的时候,特意绕到去了二手市场,找到了之前卖手表的店。
“老板。”
二手店老板是个比周鼎元还小几岁的年轻人,大学毕业后,就自己弄了这个铺子,专门倒腾一些二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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