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可不好洗,一个人也没有几套,他要是弄脏了洗起来麻烦。
小叶辰也不得不十分爱惜。
他的一言一行都被上面的君主看在了眼里。
素来冷面的男人在看到了小孩子的举动后,竟然罕见地嘴角微微上扬。
小叶辰体会了一下带着困意的上工。
他人太小,什么都不太会,也不理解,就一直站着,小脑袋一直往下点点。
不是他的问题,虽然他昨天真的很早睡觉了,但是他的生物钟现在还没有办法改过来,就算是睡足够了,还是觉得很困,想要继续睡觉。
想到家里孩子,忍不住对他爱屋及乌的大臣们,看到小孩子年纪小站不住,忍不住为他担忧。
生怕他的举动引起新皇的不满。
但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新皇看到了却什么都没有说,甚至眼中都有了笑意。
实在是罕见。
早朝对小叶辰来说是无聊的,很多细致的政事他听不懂。
不过很快就不无聊了。
“臣有事启奏!”一个花白胡子的大臣出列,“启禀圣上,臣要奏的是臣西南的虞城里发生的事……”
这位老大臣讲了一件事,是一件很普通但是又不普通的事情。
是一个女子在自己的丈夫在外找了情人之后,竟然直接当着外人的面,打了自己的丈夫。
而一旁她丈夫的情人,也只是哭哭啼啼,什么都不做。
女子又带着那烟花女子一起来报官,被告的是她的丈夫,作证的是烟花女子,那女子所求的就是和离。
“圣上,这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女子离开了丈夫,她还说要养那孩子……”
大臣继续说。
小叶辰的瞌睡虫已经完全跑了。
耳朵抖了抖,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说话。
结果越听越是叫人生气。
这本是一件好事,女子离开了渣男,但引起巨大纠纷的则是这是他们那儿历史以来的第一次,那女子还要自己一个人抚养自己的孩子,一个后都不给那家人留。
但现在的舆论全都在攻讦那名女子,和那个烟花女人。
说烟花女子无情,说那名女子是在害人。
哦,天哪,拜托!
这是什么思想哇!
小叶辰的眼睛里冒出了熊熊怒火。
他的所有反应都被上头的新皇看在了眼里,新皇面无表情,但目光在扫到小孩子时,明显愉悦了些。
他朝着小叶辰看去,小叶辰也高高举起了手,迫不及待。
新皇扬了下嘴角。
“小叶爱卿有话要说?”
小叶辰被点了名字,立刻麻溜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学着刚刚那个大臣的动作,规矩出列,做得有板有眼。
“回禀圣上!臣有话要说!”
稚嫩的嗓音吸引了朝堂上所有人的注视,但他挺着自己的背脊,站得堂堂正正。
第24章
在场的大臣们终于是认识到了新皇对小叶辰的欣赏。
小孩子站在朝堂上,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有好奇的、探究的、不屑的、怀疑的……这些形形色色的目光都没有叫他有所畏惧。
小叶辰个子刚到大人们的腰间,他才八岁, 一看就知道, 以后长成定然也是一位体格高大的男人。
“臣认为, 那名女子做得颇为正确。”小叶辰长话短说, 上来开门见山, 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哗然。
新皇没有表现出态度, 底下的人眉眼传神, 窃窃私语, 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在反对小叶辰的观点, 甚至嘲笑他年少短见。
“黄口小儿, 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刚上朝第一天就站出来, 也不怕枪打出头鸟。”
有的人在心中幸灾乐祸的想着。
官场就是这样, 看到更年轻的人进入他们的领地, 第一反应不是关切, 而是排斥与嫉妒。
尤其是小叶辰这样天资格外出众的孩子,简直像是一根刺要扎到他们的眼睛里去。
小叶辰不管他人的窃窃私语,他都当没有听到。
逐一阐述自己的理由。
“其一、是该男子不配成为丈夫与父亲。刚刚高大人已经讲过, 他家里有妻有女, 却一天天地在外面流连花丛。首先他就是没有责任心,对自己的家庭并不负责。”
“其二、便是这名男子不孝、不忠、知法犯法。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他的妻子是他的父母给定下来的, 过了衙门的登记, 是记录在册的合法妻子。可偏偏他放着妻子要去找烟花女子,这便是违逆了父母之言, 也是公然违背了我国的律法。”
“其三、便是这女子不入世俗。她太过为了小家着想,为了她自己的合法权力,为了她的孩子幸福的家庭去非要一个结果,而不去在乎他人的眼光,惹得世俗对她及其反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小叶辰的声音振聋发聩,稚嫩的童声一阵阵的,像是一把大锤子敲击在众人的脑袋上,要把人的脑花子全都敲出来。
“她就应该带走自己的东西,拿走自己应该得的另一半财产。毕竟在这家里做了这么多年的活计,从来都没有得到报酬,干脆一次性结清,姐姐就应该让这渣男净身出户。”
小叶辰说下最后一个字,天上突然“轰隆隆”翻涌起来,守在外头的小太监悄咪咪地抬起了脑袋,天上乌云翻滚,狂风也平地起,云层之间有闪电冒出,雷声也震耳欲聋。
“还请圣上裁决!”
小叶辰说完,又躬身行礼,态度好得不得了。
没有刚刚那样的伶牙俐齿。
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可爱的笑容,甜腻腻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听话乖巧的小朋友。
如果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的话。
新皇坐在龙椅上,他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现在小叶辰跟那个大臣形成了两个派别,像是两种力量在进行对抗。
泾渭分明。
不过应该用以一敌多更加合适。
小孩子说的与他们的思想有很大的不合。
他更加体现出的是律法与自我。
国家的律法、女人的自我。
前者有些道理,但后者他们闻所未闻,或者也接触过,但这样的自我确实不被世俗所接受。
所有的人将目光都悄悄投到了坐在最上面的男人身上,他们等着对方的裁决。
新皇定然是和他们站在一起的。
而小叶辰倒是不怕,他看到了在新皇身边的那位慈眉善目的公公。
对方没有和他一样眼神乱撇,和众人一样低眉顺眼。
但小叶辰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安定下来。
那些考生中只有他是由这位公公接送以及宣读圣旨的,这在这个时代是很大的荣誉。
这说明新皇非常看重自己。
不是他自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只是觉得自己身上有对方可以利用的地方。
比如说年纪,比如说其他的东西。
新皇开了口。
“这是一件好事。”
他说。
底下的一片重臣立刻竖起了耳朵,心跳都乱了一拍。
他们好像知道了新皇的决定了。
新皇似乎是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就应该不畏惧世俗的眼光,只要自己愿意,当然是可以去做。规则与律法是给人上的一道框架,男子犯了错,就应该按照律法处理。既然他犯了错,那女子自然可以与他和离,总不能一辈子绑死在他这个犯人的身上吧。”
“或许你们都觉得她就应该这么做。”
小孩子听了他的话连连点头,非常赞同。
在新皇看过来时,小孩子又开始抖机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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