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曹祭酒斗蛐蛐的学录见状立刻用细棒不停将“血将军”往前推,在“血将军”的触须不慎碰到小黑虫后,众人便亲眼看到小黑虫霎那变得通体雪白莹亮发光。
人群里一片哗然,毕竟世上没几人见过会变色的虫,个个惊掉了下巴。
然而堂堂的促织王又怎会留给众人反应机会,此时白得发光的虫王已蹬腿跃起张尾伸须,一口咬住“血将军”颈项随即以摧枯拉朽之势咬断了“血将军”的脑袋,前后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曹祭酒腾地起身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无不被这奇虫的绝地反杀震惊得说不出话,再之后众人又愕然目睹那白虫在啃食了“血将军”头颅后身体开始一点点变蓝又变紫,最终恢复成了黑色......
然而就在此刻,这通体乌黑的虫子发出了一声悠长婉转如金石碰撞般的鸣叫声,众人瞬间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非青非紫蓝如靛,飘忽不定似天光,这是虫王!虫王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几声,随即整个大殿沸腾起来,就连佛教派众画僧也都惊呼出声,似也忘记了他们已经败给了普通学子。
败北的曹祭酒扑通一声坐回椅子上,指着杨砚青嘴里哆哆嗦嗦竟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
曹祭酒又瞥了眼被咬死的那只血将军,随即眼风凶戾甩向杨砚青,声音都变了,“你从哪儿寻来的虫!”
此时殿内众人渐次安静下来,佛教派这才反应过来,个个铁青了脸,毕竟这些年他们是头回输了促织赛,未来半月就要面临被派去千佛洞做劳工或是清扫沙洲各大寺庙的苦差。
赵司业和普通学子们这时则个个难掩喜色,甚至还有不少人激动得流下眼泪。
杨砚青其实也被刚才一幕惊住,当他见曹祭酒被自己气得脱像,意识到此举可能会打草惊蛇当即扑通一声跪下,脑子恢复了运转:
“回禀大人,小的自是没能力寻来这好虫,但砚青的贱内却擅长捕虫,所以这段日子一到夜间我就派人把墨踪带去城外丢进杂草丛和乱石堆上,让他如同长虫一般在地上爬行帮我一点点捉虫。”
杨砚青错了错膝盖,再抬头时嘴角露出了讥笑,“经过一连几夜的折腾,墨踪浑身是伤已没一处好地儿了,不过倒还真被他从乱石岗里寻得了好虫。”
曹祭酒的脸色果然一点点有了好转,歪着身子又靠回椅背上,在“嗯”了一声后像终于顺出口气,瞥了眼坐在一旁的永虚和尚,见其冲自己点了下头,便又重重叹口气挥了挥袖子:
“罢了,今年的这十五日休沐假就给你们了。”
话音一落大殿里瞬时有人欢呼更有人忿忿,画僧们个个苦瓜脸,毕竟曹砚青能赢比赛都是沾了墨踪的光,但谁叫墨踪如今已成了曹砚青妻室呢。
“不过......”曹祭酒忽然嘴一歪,话锋一转露出奸邪的笑:
“监丞大人自然能享受十五日假,但墨踪必须得跟着画僧们每日去千佛洞干苦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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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 3 ̄)づ
第一百一十五章 舍身赴肉山
杨砚青听到曹祭酒说出要让墨踪去千佛洞干苦力的话当即在心里把曹祭酒祖宗八代骂了个遍。
他娘的墨踪都坐轮椅了,就剩两条胳膊一只手了还让他干苦力?再说墨踪那左手能让你这么糟蹋吗!
但此时杨砚青却又无力反驳,毕竟十五日休沐假这才刚给上百学子争取来,若立刻拒绝让墨踪去千佛洞,不仅曹祭酒会生疑,万一他再反悔了就更加麻烦。
事到如今杨砚青也只能另想办法,总之他是绝不可能让墨踪独自一人去千佛洞受欺负。
现今反正不能拒绝杨砚青便干脆随声附和拍手叫绝,“真是绝妙主意,正好我那贱内天生力大也去千佛洞尽份力,省得见天白吃白喝的。”
杨砚青此言一出曹祭酒果然大笑起身直拍杨砚青的肩膀,“好!过几日你就派人把墨踪送去千佛洞,让他跟画僧们在洞里同吃同住待上半月。”
杨砚青:“......”
住洞里?这特么不扯犊子吗......
“大人。”杨砚青冷汗下来眼珠紧转两下,“墨踪毕竟是敌国人,跟那么多僧人同住恐生事端也是麻烦事儿,砚青愿费些周折每日派人接送墨踪回府,这样更踏实些。”
“也罢,那就听你的。”
杨砚青刚松口气却见曹祭酒甩着衣摆走去了促织台前,突然拿起一个包金罐子猛朝虫王身上狠狠砸去。
杨砚青:“!”
哪怕稀世虫王也难免一死,殿内众人无不捂脸扼腕哀叹连连,此时佛教派众画僧们也纷纷闭眼直念阿弥陀佛,脸上更是也露出对曹祭酒的憎恶表情,可能也只有永虚和尚转着佛珠不为所动。
曹祭酒歪着嘴又撇了眼杨砚青后看向虫子尸体,从鼻间嗤了一声,“不过是个孬虫罢了。”说完扔下罐子大摇大摆走了。
杨砚青:“......”
看着曹祭酒离去的背影杨砚青牙齿咯吱作响,却因永虚和尚在旁又不能发作,杨砚青不忍再看惨死的促织王,转身走去了宋小宝身边,无力抬了抬手:
“一会儿找人把虫王尸体收好,寻个好地儿埋了。”
“是,少爷......”
下值回府后杨砚青像个脱水人皮瘫在了坐榻上精疲力竭,但片刻后又强撑身子坐了起来。
在促织赛结束后他便开始焦虑墨踪去千佛洞的事,虽说自己有十五天休沐假,但要每天都跟着墨踪一起去千佛洞肯定说不过去,定会让曹祭酒等人起疑。
杨砚青思来想去最终想起了一个人,还是一个能代替自己在千佛洞照顾墨踪的绝佳人选,就是蓝茵茵......
在想到蓝茵茵后杨砚青身子变得更加无力,一想起蓝茵茵和墨踪乃天作之合,一想起那二人情意绵绵互为知己,再想起这仿佛就是上天有意在给墨踪和蓝茵茵制造重逢机会,杨砚青的心旧伤未愈新伤又起......
好不容易又强打起精神的杨砚青左手执笔想冒充墨踪给蓝茵茵去信,告知其千佛洞的事,这样蓝茵茵势必会亲自前来陪伴,可杨砚青在用毛笔蘸墨时,看到的却不像是墨水,而是自己心头的血......
苦笑两声后杨砚青望了望窗外,想起曾几何时自己还想过要帮忙促成墨踪和蓝茵茵这对儿金童玉女,如今看来,自己倒还真挺出力......
杨砚青又看了眼东厢房的窗牍,他听宋小宝说墨踪今天一整天又没回房,一直在让柳六陪他玩骨牌......
杨砚青心说昨晚墨踪不可能玩了一宿,不然今天哪儿有精神又玩一天,那么昨晚他睡在哪个屋了,还是说和柳六睡一起了......
杨砚青脑中猛地冒出墨踪抱着柳六的画面,倏地捂上胸口甩甩头,重重叹了口气,腹诽自己如何跟柳六和蓝茵茵比,自己在墨踪心里可能什么都不算......其实自己能保住一条命也该知足了。
杨砚青揉了揉眼深吸口气打算重新落笔,可心底恶魔像还没死绝此时又蹦出来捣乱:
别写了,你先陪墨踪去千佛洞吧,之后再把蓝茵茵叫来也不迟,让他俩少见几次面......
杨砚青:“......”
毛笔在纸间落又不落之际,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大人?叶叶有事求见......”
“进,进来吧。”正与恶魔交锋的杨砚青像终于找到扔下笔的完美理由,又把信纸一股脑塞回抽屉后“逃离”了书桌。
“听小宝说你也被叫去陪夫人玩牌了,怎得跑过来了。”杨砚青走去圆桌前从小木匣里抓起仅剩的一颗糖顺手塞给了叶赞目,“有何事,说罢。”
扛着青竹杖的叶赞目没立刻开口而是攥了攥手里糖,在把糖纸搓掉后轻轻将松子糖放进了竹杖一侧孔洞内,咔吧两下眼没说话。
杨砚青一头雾水又要开口问却见叶赞目忽然倾斜青杖,只见方才刚被他放进筒中的松子糖竟眨眼间变得齑粉一般簌簌掉落随风飘散。
杨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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